“你就是天帝?”我看着他问。
“不知死活的东西,看到天帝还不下跪。”头很痛,而这样的声音只是上我的头更痛。
“天帝此人扰乱月神子的婚礼,且对您出言不敬,按照律法理当罚下界,方可再世为神。”
“闭嘴,我原本就不是什么神人,下界便下界,但是你们的天帝呢,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君子,他抽去月神子的记忆,将我关在石室当中,又有什么资格做这个世界的主宰……”胸口如同撕裂般的疼痛让我根本就没有考虑是不是能够这样说,但看到冷艳白了的脸,我没有声音,知道自己闯的祸不小,冷艳只是好心的想要帮我,但是我却让她受到牵连。
“把他拉出去。”高高在上的天帝冷冷的下达他的命令。
“等等。”苏月什子叫了声,我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苏月。”我叫了一声,她却是没有看我,而是走向一个白发老头的面前,“药君,我知道你有练制一种药,可以让人双腿发软,行走时脚下如同刀割般难受,是不是?”
“是的,神子。”被称作药师的人恭敬的看着苏月什子。
“那药是没有解药的对不对?”苏月什子仍旧冷着脸问,我的手再次被抓住,冷艳的声音传到耳中,“天帝,此人扰乱月神子的婚礼,请容冷艳带走,至不误了吉时。”冷艳拉着我要走,我抬头脸看到高座上冷漠的人。
“冷艳,人分明是你带来的,你又要带到哪里去?”苏月什子手中已经多了一枚药丸。
“神子……”冷艳惊愕的声音传来,药已经被塞到嘴里,苏月什子紧捂着我的嘴,不让吐出来,药丸随着唾液溶解,滑下喉咙。
“张开嘴。”冷冷的命令,冷艳一脸的紧张。
“就是……你要我死,我也甘心,更何况是一颗毒药?”我冷笑,拿过她手中的另一枚黑色药丸放进嘴里,看到她错愕的表情,冷艳瞪着眼双唇发颤,在她面前是苏月什子的手,她手心放着一枚同样的黑色的药丸,显然是要给冷艳吃的。
“舒宁……”冷艳惊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眼前突然变得模糊。
“是不是……我要死了?”我小声问她。
“舒宁……”冷艳惊恐的声音越发小了,温热的液体滴在我脸上,我听到苏月什子冷漠的声音,“我诅咒你,张嘴呼吸却要咳尽心血,诅咒你,永远得不到你最爱的人……”
“醒了吗?”睁开眼看到的是冷艳美丽的脸,张了张嘴,呼吸到的空气让我喉咙喘得难受,我没有听到自己咳嗽的声音,虽然咳得吐血,但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冷艳,我看到她一脸的担心跟难受,她轻拍着我的背,但是一样没有让我觉得好受。
“给他吃这个。”安泽的声音,安泽手里端着药,还是那间石室,安泽手上有些伤,我盯着那些伤口,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不关你的事。”我想说话,很想要说,对不起,但是只要张稍张大嘴,石室里的空气便像是受到吸引一般全灌进嘴里,原本感觉不到寒气的石室却像是冰一样的呛得难受,最后只能不住的咳嗽。
“你不能再说话了,即便你可以克制住这样强烈的寒气,即便你不咳嗽也一样发不出声音。”冷艳淡淡的说,“那药便是寻常的仙子吃了都不能承受,更何况你是凡人,还吃了两颗?”我看着她不说话,也不能说话,不能出声,她接过安泽手中的药,舀了一勺放到我嘴边,好苦的药,但是冷艳却不能呆在这里,我知道越是接近我,对她跟安泽越是没有好处,比了个手势,希望冷艳可以看得懂马上离开,冷艳只是疑惑的瞪着眼,不能懂我的意思。
“他让我们离开,不想连累我们。”安泽说。
“你没有连累我们,是天帝让我们留下来的。”冷艳接过了安泽的话,这次轮到我疑惑的望着这两个人。
“你原本不是天界的人,就没有理由受到什么惩罚,但是天帝宠爱月神子,月神子既然对你这样重的毒,又在你身上下了恶咒,定要也有人负责,加之你在凡世也没有亲人,所以天帝便让我跟安泽在这里陪你了。”冷艳解释着,但是与其说是陪同,不如说是同禁,我知道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出得了这个地方,而冷艳跟安泽被安排在这里,定也是不能再有机会出去了,天帝与其说是陪同,不如说是处罚这两个帮我私逃出石室的人。
“天帝只是让我们照顾你,没说不可以出去,这石室……可以困住你,但是困不住我们。”冷艳又舀了一勺药汁喂我,却被吐了出来,既然一辈子都出不了这地方,为何还要喝这么苦的笑,我自暴自弃的想。
“你竟然吐了出来,你知不知道这药有多珍贵?”安泽恶狠狠的瞪着我,“就算是你不为自己想,也为我跟冷艳想想,为了求到这副药,冷艳苦苦的跪在药君门外求了两个日夜,才求到这个药方,然后又亲自去采摘,亲自熬给你喝,就算是你不在乎自己这条命,也应该想想冷艳为你付出的汗水,与其说那句没有屁用的对不起,倒不如乖乖的把药吞下去。”
“泽。”冷艳轻呼了一句。
“我只是告诉他利害关系,他要是想吐血吐死,我还不想管呢,我们凭什么要照顾他,就算他原本是神子的男人又怎么样,我们有什么义务照顾一个根本就不想要活的废人?”安泽冷声问。
“泽,就算是我欠他的,我们欠他的不可以吗?从小到大,神子都对我们亲如姐弟,所以难道我们不应该要对她心爱的人好一点吗?”冷艳站起身,将药放在一旁的小石桌上。
“但是他一点也不领情,他甚至根本就不想活,以他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吃药,他能挨过一年,算是他运气,还说什么去感动神子,让神子再记起他这个人呢?”看安泽的眼神就知道,他不过是想要激我,但是,他大概不知道他们的天帝恼恨我,那种强烈的恨意,只要是他的一个眼神,我便像在感受凌迟,苏月什子已经没有记忆,所有跟我的记忆都已经被抹掉了,在她脑海中现在只有她的丈夫,我又何必去自讨苦吃,又何必为了这种不可能再发生的事去连累别人,拖得过一年便是一年,拖不过,是死,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冷艳跟安泽都算不是上朋友,我知道他们也只是看到苏月什子的份上才会来照顾我,所以即便是死,也不会有一个人痛苦流眼泪,倒是很好,我笑,推倒了石桌上的苦药,看到安泽气恼的眼神,没有所谓了,有跟没有都是一样的,冷艳不出声,只是看着淌在地上的药汁。
“我们走。”安泽强拽着冷艳消失不见,没有人了,石室里除了我,就再没有别人,勉强撑着自己下了床,又腿发软,记得应该还有刀割般的疼痛,还没有站稳,双脚像是立在刀口上一般尖锐的痛。
趴在地上,收拾好药碗,那些原本淌在地上的药汁已经浸入了石板内,擦了几遍,衣袖上都没有沾染丝毫的污渍,房间是干净,但是我的心却像被撕开作两半一般,痛得头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