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是浅若汐——至少她是这样介绍自己。
柔顺及腰的银色的发丝随意披散在肩上,黑色的瞳眸彷佛像是黑钻石一般镶嵌在眼中,原本算不上是绝色倾城的容颜配合上了她那么融洽的温柔笑意,却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这个刚刚转学到了立海大的女生在所有人的心目中的形象就是这样的普通却不算寻常。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莫名的,这样一句诗句在他们的脑海中浮现。
因为她总是那样温柔的笑着,就像是即使发生再大的事情,也不可能让她的微笑动摇半分一般。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应该算是她最为真实的写照。
所以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为何而笑,又为何可以笑得此般温柔。
或许,这个就是每个人生来而就不相径庭的标志吧。
若汐长的算是普通的了,即使她拥有着绚丽的银色头发。
但是虽然她不是让人一见倾心的女子,但也同样地,她不是一个轻易能够被忘却的人。
她彷佛永远是那么的特殊,即使往拥挤的人堆里面一站,也同样可以轻易地搜寻到她的方位,因为她的温柔,永远在散发着另类的气息,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却又感觉十分的和睦挑剔不出任何的毛病。
就是这样的一个普通的女子,却演绎着一种别具一格的命运。
纤细颀长的手指在琴弦上飞快的弹奏流转着,悦耳如溪水一般的乐曲从古筝中飞泻而出,像是沉浸在山水之中,又像是在倾诉自己的宽广情怀一般,整个轻灵悦耳的乐曲中,充斥着创作者对于自然以及知音的无限情愫。
若汐的手微微用力,完美的结束了最后一个尾音。
她酷爱的,是古筝。
而唯一让若汐拼尽全力学的,也只有古筝和另外一个兴趣。
她虽活了两世,却没有其他活了两世得人那样天才到样样精通—
她向来是这样随心所欲,只会为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付诸努力,对于一些她所不在意的,她从来懒得去较真。
“Perfect!”当一曲终于完毕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幸村笑兴奋的鼓起了手,眼角眉梢都带着满意的微笑:“果然啊~若汐你的古筝无论听了多少遍还是这样的完美!”
幸村笑,幸村精市的表妹,演奏部的部长。
“多谢。”若汐轻微的颔首,修长的手指忍不住再次抚摸着自己早已烂熟于心的琴弦,感受着琴弦万成不变给予她的手指的奇特感受,曾几何时,另外一个女人,也像她这样带着对她的温柔微笑这样做过。
那个女人,是若汐前世的母亲,若说若汐来到了第二世有什么遗憾的话,也就只有她的母亲了。
每一个孩子都会把养大自己的那个人当成自己崇拜的对象,自然地,她的母亲,也就成为她的信仰。
而至于她的那个所谓父亲,若汐收回了思绪,嘴角依旧是那抹和她的母亲极似的微笑,她的心念没有因为想到一些什么而动摇半分——
她可是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有一个情妇满天飞的父亲,虽然自己的母亲,就是他的情妇之一。
她不认为这个有什么好耻辱的,当一个女人实在无法面对生活的艰辛的时候,她们的道路只有这一条,更何况,她的母亲,在得知怀孕之后毅然离开了她那所谓的父亲,选择独自抚养她长大,也避免了一场羞辱。
这个社会,对女人永远那么残酷。
因为每当发生这些事情,即将承担所有过错的以及别人的耻笑侮辱的,只有女人。
若汐放下依旧踩在琴架上的脚,轻柔得将古筝用浅蓝色的纱巾盖好,她转头望向一旁的幸村笑,嘴角微勾:“和音乐部的比赛决定什么时候了吗?”
这就是为什么她们的社团是演奏部而不是音乐部的原因。
音乐部的部长是幸村晓,幸村笑的亲妹妹,为人刁钻任性,和自己的表姐一样喜欢着自己的表哥幸村精市,因而处处刁难着身为幸村精市的未婚妻——幸村笑的麻烦,也就造成了音乐部的分裂。
喜爱小提琴的幸村笑和酷爱钢琴的幸村晓,因为内部的矛盾,便凭借着各自的势力将音乐部一分为二,说是一分为二,其实是孤立了幸村笑
谁不知道幸村晓在立海大的地位?立海大网球部的经理,次次都是国二的第一,而幸村笑相较于自己这个优秀的妹妹,可就算是起到绿叶的作用了——陪衬。
这样的一致想法也就直接造成了幸村笑的窘境,一个人顶着音乐部的压力独自守着演奏部。
所以当若汐被幸村笑成功邀请进入演奏部的时候,幸村笑才会那样的欣喜若狂,而若汐,也一夜之间成为众人讨论的对象。
而就在若汐选择加入演奏部的第二天,音乐部便向演奏部下达了战书,三局两胜制的比赛,输的解散社团。
若汐面无异色,她不是傻瓜,所以她当然明白,其实幸村晓等待的就是这个契机。
她懒得去理会。
因为即使比赛了,也不会伤害到她的利益不是么?
大不了就是面子上有点过不去而已,这点对于若汐来说,算不上什么。
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过于出名的人物,又何必因为可能输的比赛而担心忧虑呢?
这就是若汐,一个明明对所有的事情了如指掌却不会去反抗,温柔的接受一起的若汐。
随意的漫步在樱花树下,像日本这种特有的全粉色的美景在若汐的以前是绝对无法见到的,过于虚幻的美丽总是让人留恋、沉沦,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些过于虚幻的美丽的背后所隐藏起来的真实。
找到一所僻静的樱花树下,若汐放下了手中的古筝谱,悠闲的坐下,靠在樱花树上,眼睑微垂,她忍不住打起了盹。
一阵微风扑面而来,吹动着樱花树的树枝,一片樱花瓣就那样调皮的落在若汐银色的头发上,为她的睡颜添加了丝丝点缀。
柳生比吕士凝视着眼前的女子明显困倦的睡颜,眼角撇到若汐身旁的古筝谱,在观察到她的名字的时候微微有些讶异。
原来最近被学校里面的学生谈论的女子就是她。
但是他却很快的回过神来。
看来最近演奏部很努力啊。
他忍不住有些感慨。
一年一度的学园祭即将开始,而音乐部和演奏部的比赛也便是这一年学园祭的□部分,所有人都在精精乐道这件事情。
其实与其说是精精乐道,还不如说是在等着看演奏部的笑话。
整个立海大谁不知道,幸村晓的钢琴可是在国际得过奖的!
也是因为如此,浅若汐和幸村笑都在加倍努力着吧。
缤纷飞扬的樱花,静静沉睡的少女,温柔环绕着的气场,组合成了一副富有特色的画面。
柳生比吕士从若汐的身边轻轻的走过,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对于柳生比吕士来说,若汐实在不算是特殊,所以这幅画面,很快被柳生比吕士抛之脑后,唯一在柳生比吕士脑袋中留下印象的,就是她旁边的古筝谱上留下的那行字:
Untiltheworldisdestroyed,onlytostoplaughing
……
…………
网球部休息室。
切原海带和文太小猪两人头抵着头,手中拿着刚刚发过来的学园祭的剧本。
“==”
文太发现现在自己没有任何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所以他只好悲凉的无语望天。
……这是幻觉吧,这一定是幻觉吧TT谁来告诉他这个的的确确是一个幻觉啊嗷嗷!
但是为毛这世界上有这么恐怖的幻觉。
“部长……”切原虚弱的走到笑的明显比平时灿烂要几倍的幸村精市的面前:“我们被耍了是不是?”
……人员安排可以这样恶搞吗掀桌!
他忍不住再次望了一眼戏剧的列表,想得到自己的确是眼花了的结论。
但是事实证明,他的眼睛的确没花。
那戏剧上的排名还是像个烙铁一样深深地刻在纸上:
戏目名字:梁山伯与祝英台
表演人员:
祝英台——幸村精市
梁山伯——真田弦一郎
马文才——切原赤也
祝公远——丸井文太
四九——幸村笑
银心——幸村晓
配奏——浅若汐
“……”
网球部一片寂静。
请原谅他们的脑细胞不够用……
别的他们暂时不说,但是他们实在无法想出就切原那个单细胞海藻敢和真田副部长叫板,然后顶着部长的眼泪强娶部长啊嗷嗷嗷嗷!
……
他们只知道真田副部长只要嘴微微一抿,切原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屁滚尿流了……
至于部长==
貌似部长的嘴角微微一动,某只海藻就已经战战兢兢连话都说不出来就差求饶拽裤腿口胡了吧。
但是貌似切原还没有意识到这点,他只是单纯的对自己的角色安排有点不满而已,所以他充分了发挥了童言无忌这个优秀品质:
“真是的。”切原不满的嘀咕,没有任何的警戒心理,自顾自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完全没有注意到幸村的微笑不同于寻常:“部长你说你个学生会主席当得也太窝囊了,竟然次次被耍演女生,虽然你很适合,但是为什么我要演马文才这个坏蛋啊?”
“呵呵。”幸村抿唇一笑,明明是柔弱的问话却让网球部里面所有的人感觉到一股寒风猛地刮了过来:“切原你刚才说什么?”
“……”
于是某团海藻泪奔了。
网球部集体人员一起无视了某个蹲在角落边瑟瑟发抖的单细胞海藻,十分默契的继续谈论关于这部戏剧。
开玩笑==这个时候谁去不是找死么……
切原那孩子还是那么没大脑,网球部里面谁看不出来幸村笑的比平时还要祸害几分,也就是说明了幸村现在心里面很不爽,正等着有人往枪口上装呢!
所以他们都自身难保了谁还敢去幸村跟前卖弄提意见?
这不是找黑是干嘛?
所以……
每个被认为是单细胞海藻的生物成为了枪口下的替死鬼。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孩子,你自己保重。
阿门……
他们是无辜的OTZ……
“这次的比赛我们和演奏部合作?”
仁王一只手绕着自己的小辫子,另外一只手指向演奏部唯二的两个部员的名字,有些疑惑的问。
“恩。”幸村合上排名表,无视了某只小猪因为头还没来得及缩回于是被抽的惨叫声:“话剧社的社长似乎想玩一点新花样,于是就让演奏部和我们同台演出。”
“是吗。”
仁王雅治无所谓的耸肩。
网球部里面除了两只小动物之外都是聪明人,他们自然明白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话剧社社长所谓想玩一点新花样的内容。
以网球部在整个立海大的名声,加上音乐部和演奏部的同台演出,必定会成为立海大学园祭上一个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亮点。
看来他们网球部被话剧社的社长一起算进去了。
幸村无奈的笑笑,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话剧社社长哭的泪流满面的惨状,突然感觉自己的头有点疼。
要说这个立海大有什么他无可奈何的事情,那么话剧社的社长绝对首当其冲。
所以他才接受了这个安排,只是因为他不想在接受那个话剧社社长的噪音污染。
他实在是不能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也有那么多的眼泪。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接受,他就不回去反悔。
“真田。”幸村抬眸,望向一直一丝不苟的真田:“麻烦你去演奏部把笑和浅若汐君邀请来网球部。”
无论如何,他永远是幸村精市。
屹立于日本青少年网球顶端的幸村精市,带着立海大的网球部走过两次春秋的幸村精市。
他永远不会被任何的事情所绊倒。
即使那件事情他根本不愿意去做。
一出看似是意外的戏剧,将两个的生命强行的有了汇聚,等到想要分开的时候,却发现,早已经无法剥离。
因为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一个整体。
相互依存。
只可惜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