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丰臣洋子,今年16。请多关照”本来是习以为常的自我介绍。可是到了这个高三的班上似乎就引起了轩然大波。讲台下嘈杂的声音不断涌出,
“16,太小了吧,不是应该读一年级嘛”
“怎么读了一个月突然转到三年级?”
“16岁高中三年级,呵呵,这种事以前常常听别人说起,这一次我总算自己亲眼见到了”
各种不同语调的声音此起彼伏。最后,台上的老师也似乎无法忍受了,正准备出来维持纪律,刚刚把手扬到空中准备开始说什么,教室内一个低沉严肃的声音响起
“大家不要再过多讨论了”
声音的威严仿佛不容挑战。顿时教室一片安静,老师也似乎一下子没有反过神来,手依旧保持着那个扬在空中的姿势,教室那样突然就没了声响,好象刚才的那些嘈杂是在做梦一样,还是根本就不曾发生,估计此时要是掉一根针,一定可以听到它坠落的声音。
随着那个声音发出的角度看过去,金黄色的头发,整张脸显得削尖而白皙,鼻梁上稳稳当当的架一副眼睛。明明是处在青春的一个英俊少年,为什么说起话显得那么老成,显得格外老气横秋。我知道他,不,应该说,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研究他—————手冢国光。哥哥心中永远的对手。
缓过神来的老师拉着我,手向讲台下一指,洋子,以后你就坐不二同学前面。顺着他的方向一看。果然是个好位子。左上角便是我要观察的目标——手冢。而后面的不二好象也是青学网球界不可或缺的主力。或许是因为他没有与哥哥对垒过,对他的印象总来的没有那样鲜明。这样好的位子即算老师不这样编排。我也会竭尽所能的要求换过来。
不过想来,如果是在德国皇家中学的那种座位排法,兴许我可以观察的更详细。以前在德国的时候,皇家中学里采用的是类似大学的座位排布,上课都是在礼堂上,长长的一大排,人和人之间甚至可以挨着坐。在那里上课的学生全是欧洲名流的子弟,各自都有顶级的一整套家庭教师。所以学校安排的课程不多,然后平常的中学内容在课上也基本不会提及。这些我们的私人教师会详细讲解。但一般能在学校给我们上课的一定是这个领域里最强的。采用的是教授授课制。至少在欧洲是最强的。授课方式也和平常不同。很多邻近大学的学生都常常偷偷跑到我们教室(其实算大礼堂)来听授课。后面求知欲促使人越来越多,况且德高望重的教授是默许这些人的行为。我们原本正式的学生全部被挤在一起坐。你的左胳膊常常可以碰到同学的右胳膊。
当我将那“远古”的记忆抽回来后,才发现,第1堂课已经快要上完了,国文,都不知道老师在讲些什么。算了,要真不知道,回家再自己慢慢琢磨。
也不知道老师怎么把话题一下子转到了德川家康的那段恢弘历史。接着就是丰臣秀吉。然后其越讲越兴奋。唾沫与灰尘齐飞。幻想共崇拜一色。那架势好象恨不得他就是生在战国时代末期那位传奇人物。兴许他还意犹未尽。可是下课铃声已经响起。唤醒了某些睡梦中的同学。也打破了国文老师自娱自乐。
正对齐的右边那个火红色卷发男同学象我走来,他的脸上有一个小小ok绷。以前在有关网球赛事记录中看见过,只是不记得名字,近来和樱乃她们混熟后,才清楚的知道他叫菊丸英二。是拥有全国级的黄金双打之一。或许今天是他脸上的OK绷让我印象太深刻。我在心里暗暗的将他编号为OK绷。
OK绷也是一脸笑意的对我说“新来的洋子同学,似乎你也姓丰臣呢“
我心里一惊。说来,我还确实和丰臣秀吉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外婆便是丰臣家的嫡系后人。嘴上还是礼貌的答着。
“是的,菊丸同学“
本来想叫一声菊丸前辈的,后来想想我和他现在是同年级,还是叫同学比较合适。
OK绷听我这么顺畅的叫出他的名字,也是一惊,不好意思的用左手挠着自己的头发
“想不到我还不认识洋子同学,洋子同学已经知道我了,不过,我还是正式的自我介绍吧__-我叫菊丸英二“
话尚未落音,又迅速的不知道从哪里拖来一个小平头“这是我的好搭档____大石秀一郎“。
小平头略显得有些害羞,“英二你这是,,,,嗨.洋子同学好.我叫大石秀一郎“
“大石同学好。我是丰臣洋子,很高兴认识你们“我一样的回答着。
站在旁边的菊丸带着些童趣的表情,小声嘀咕着“真是的,大石。反正大家不是迟早都要互相认识的吗“
不晓得是不是英二同学带动了蝴蝶效应。身后那个柔和的声音也随即响起,那是一个笑起来眼睛象月牙一样甜美的少年,总是保持着礼貌和谦虚的姿态
“我叫不二周助,以后也请洋子多关照”.
“哪里,哪里。。是不二同学关照我才是。我是丰臣洋子,初来咋到.。”
尚未说完,左边响起一个冰山一样的声音“我是手冢国光,见到你很开心”
晕,被他稍微吓了一下。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目标,不好意思,冰山同学,即便知道这是你出于客气说的,我真的听不出你的语调有哪里可以显现出你说的“开心”这个词。我还是站起来,礼貌的回复着千篇一律的话“见到您也很高兴,我是丰臣洋子。”在冰山同学之后,包括那个有调制和分析特长的乾还有班上其它的各位同学几乎一一都来各自介绍了。对方每自我介绍一次,我便需要回复一次。不过这是从小被灌输的基本礼貌。习练起来也不觉得有多累。当然这也是一种人与人之间要进行沟通的一条必经之路。
第2,3节都是和英文有关的课,我突然感到头有点晕,估计极度贫血的旋昏症又犯了,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点巧克力来吃,这种高糖脂的零食对我来说是可以救命的。
兴许是日本人大多实在不具备英文天赋,很多人学了一辈子都无法说出一口流利的英文。看懂整版的泰晤士报。即便能够写出来一些,因为我们的片假名,平假名发音模式受限,能够把英文说的和外国人一样好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
看的出旁边的英二同学实在对英文不怎么感兴趣。两只眼睛目光呆滞的望着手中的笔。时不时听到他口中发出叹息的声音。我悄悄递给他一粒巧克力,冲那个目光呆滞的人笑笑,神游的菊丸稀里糊涂谢过的就剥开糖纸就吃了,过了一会儿,突然眼中闪出星星点点,
“洋子的巧克力太好吃了,是在哪里买的。。”
我还没回答他,只听见英文阅读老师在台上点着名“下面这段由菊丸同学接着朗诵”
口里含着巧克力的OK绷顿时傻眼,我用书遮着头小声告诉他“书的76页第3段4行第2个句号开始读”OK绷再次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开始扯着喉咙朗诵他看起来并不擅长的英文。从OK绷的这些动作和交谈里,感觉他甚至比我,樱乃和朋美来的更具备童趣,一点也不觉得他是个19岁的少年。相反的是,16岁的我心理上却显得比他要大的多。
“洋子的英文看起来不错呢”
身后那个柔和的声音又响起来,小小的,几乎只有打前后座的我们才可以用这样小的声音交流。
“不二同学的应该也很好吧”谦虚这种东西我从来不会,在德国生活10年的我如果说英文一般般实在显得太虚伪,所以我便不否认,但是似乎也不便明确的表示自己好象很在行,那样显得多么肤浅。我既不喜欢肤浅也不喜欢虚伪。只能原封不动的把话推回去。
“呵呵”身后的少年笑着。我转过头悄悄看了一眼,他看着的书不由得轻轻念出声来“LePetitPrince”。天呐,他手里拿的哪里是什么英文课本,分明是一本法文版的的小王子啊!这时轮到我傻眼了“不二同学已经可以开始看原版的小王子了吗?”听到我念出的法文单词,那张原本笑眯眯的脸也同傻了眼的我一样“洋子也看小王子?而且还认识法文”他瞪大眼睛问着我。我只顾着盯着他的书“恩,一点点”。
以前的绘画教授是来自法国的,他不会说德语,又嫌弃英文来得不够高贵,常常直接使用法语授课。我的法文便是在那个时候习成的。片刻后,不二同学又从刚才的傻眼状态恢复
“我看了英文的,很想知道原版的是什么样子,可是还是有很多法文看不懂”。
我笑着回答他“那不妨拿出来大家一起讨论下吧”
“恩”柔和的少年边点头边把他看不懂的地方指给我看。随着他指的地方,我轻轻的念着“Maisj‘aiencoredelacouleurdublé,哦,这句话的意思是可是我还有麦子的颜色”
“丰臣洋子同学接着朗诵下一段,”耳边突然传来英文老师那阴魂不散的声音,等等,我和不二讨论的那么欢畅,对,似乎忘记了这里是英文课,还有我有随手标记的习惯,按老师的分层,前面的同学应该是读到这里,不二正准备告诉我要读哪里,我却已经开始朗读。亲爱的英文阅读老师,实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