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七宗罪:公子有罪列七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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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宗罪 白衣折花如我眉间心上之罪

硕大的宅院里灯火通明。

方从大街回来的琉裳眉头微微一皱,只见大厅之上还穿着官服的父亲手中端着绘有荷花的水杯小酌一口。

小心的踱步走到厅内,对着父亲恭敬的福了福身子谎称道:“女儿出去书馆找扶先生学琴了,望没让父亲,母亲担心。”说着又对着坐着右边首座的大夫人福了福身子。

还未闻坐在主坐的琉护国说话,大夫人微微一笑道:“裳儿虽不是嫡出的,但是这琴棋书画倒是样样精通,可不像你那不争气的姐姐只知舞刀弄枪,和男人混在一块,这以后怕是嫁到别人家也是惹是生非。”

琉裳心知大夫人这意思可不是在夸赞自己,如今皇上正在挑选秀女,自己也是刚刚到了年纪

,若是家里硬是要送一个女子入宫,怕是非自己不可了,可是……皇帝已是花甲……

“大夫人见笑了,女儿只是都略懂一些,姐姐却是精通武艺,定是下一个女将军,父亲戎马一生,女儿却不精通武艺实在是羞愧难当。”琉裳边说边观察着大夫人的脸色,大夫人一直眉头紧锁但琉裳话落还是寒暄的说“裳儿莫要谦虚了”。

坐在大厅上的琉护国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盯着琉裳说到:“你今日若是去学琴了也罢,可为何你的婢女手持花灯?”

琉裳心中咯噔一下,微微的看了一眼在自己身后低垂着头的静儿连忙说到:“女儿错了,在回来的途中不该流连于花灯节。”

琉护国闷哼一声说到:“你自己心中明白!”

琉裳低头不语,心中叹道还是被识破了,恐怕免不了一次痛骂。然而琉护国这次却不与往常一般。

“琉欢呢?怎么还没回来?”

大夫人连忙答道“琉欢和琉玥一并去马场了,估计马上就到。”

说曹操曹操到,琉欢手持鞭子,身着一件红色男人款式修剪服帖的戎装,和琉玥并肩进来,并未行礼,大呼一声“父亲!今日马场里我见一匹西域来的骏马好生勇猛,给我罢!”

琉玥在旁也道“是啊,这马儿烈的很,听说以前有主子,现在谁也驯服不了,一有人要上马就围着马场一阵狂奔呐,谁知我大妹狠狠的两鞭子抽下去竟然听话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琉欢是谁,轮鞭子京城没人比的过我!”琉欢俏丽的小脸昂了昂似是十分骄傲。

琉护国拍了拍桌子,两边的胡子因为说话动作而微微翘起。“你们两个不务正业,琉欢就算了,琉玥你可是当大哥的!这战乱之秋不知好好习武保家卫国,倒是天天带着你小妹去马场赛马!”

琉欢在一旁捂着嘴偷笑,斜眼看着琉玥。

琉玥先是轻瞪了琉欢一眼,连忙道“父亲,可是这次入宫又得到了边外的消息?”

“哼!你李伯伯帅军去边外已经快一年了,战绩并不乐观,怕是撑不过三年,若是三年之后我去支援你定是要随我同行的,你不好好习武防身只知道玩!”琉护国虽是辱骂但是眼中还是默默担心着自己这个大儿子。

琉玥低头听着训骂微微有些不耐烦。

“哎,父亲,到时上战场可别忘了带上我呐,我一定以一敌十杀他个片甲不留!”琉玥见情况不妙连忙救场。

“你就胡闹吧,你要是真有本事,给我今年去参加女子武考,考个榜首来!”琉护国笑着说道。

……

一边的琉裳坐在右侧的木椅上静静地望着这一幕,不参与,不表态,像对面琉家二公子琉宇一样,同样是庶出,更是要谨言慎行。

这琉家的谈话总算结束了,用过晚膳各自回房。

琉裳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的明月叹了口气,母亲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外婆家回来,本在宅中就不易了,母女相互依靠总有个照应,可是如今……也不知外婆的身体怎么样了,人老了,身体总有些毛病,可是这次好像格外严重,虽暂无性命之忧但怕也是快油尽灯枯了。

也罢,睡着也遍无烦恼了,刚褪去外衣,袖口中的桃花掉在了地上,琉裳从壶中倒水在杯子内,把桃花放在杯内,看着它随着水忽上忽下,心里回想起那位白衣儒雅的公子,真是位妙人,风度翩翩,就似这杯的桃花,究竟是桃花惹的水晃动还是水带着桃花摇曳呢?

三月后,外婆病逝,母亲分到的少许家产,两位舅舅一个好赌一个好色,大舅倒是在朝中颇有些势力,但奈何离家乡太远,为防将心思放到母亲身上,母亲即刻出发回府,悲痛欲绝,加紧赶路,路上就病倒了,回到府中,只能由人抬着进府。

又后一月,皇帝自觉年迈已高,不再选秀女进宫,但下令,男子武考,女子武考提前进行,为的自然是边疆的战事。

“母亲,来,喝药。”素色的帘子内,琉裳坐在床边,端着药,扶着母亲坐起。

床上的女子脸色惨白,清咳了两声说:“裳儿,我怕是撑不了多久,你切记在府中处处谨慎,大夫人心思不干净是最需要小心的,几个哥哥姐姐虽然不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姐姐,但心思澄明,要打好关系,待过年时你大舅就会让你表哥带你出门游历,拜师学艺,你便跟了他去,既防了府内勾心斗角,又防你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琉裳静默许久,没有说话,却安静的喂母亲喝了药,喝了药,母亲好似累了,沉沉的睡下,琉裳细心的把母亲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一月后,琉将军府二夫人去世,也便是琉裳母亲,那一日长安下了一层厚厚的雪,琉裳怎么也没想到昨日下床与自己一齐下棋的母亲,竟然今日就安静的长眠,在灵柩前不眠不休跪了三日终于体力透支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