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武的巧嘴先声夺人,平时总能把那些唧唧喳喳的女生给逗乐了。而他这么明目张胆地恭维校花,实在有点恬不知耻。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也许莫武吃透了女生的心理,知道男生的殷勤与恭维会让她们心花怒放。
然而错了,覃兆菲听着莫武的献媚,却皱了皱眉,不仅无动于衷,反而还显出一点不耐烦来,甚至好像觉得莫武像苍蝇一样令人讨厌。“你们到底有没有什么事?”她问道,面色真的比较冷。
我保持平静,让莫武去应付吧。
莫武连忙说:“没有什么事啊,就是见了你,跟你打个招呼嘛。”
“那好吧,你们玩,我走了,再见。”覃兆菲说着,推着车,在人行道上向前走。
“哎哎……”莫武有点舍不得的样子,想叫住她又不敢,只好低声嘀咕,“既然碰上了,一起逛逛街,不是挺来劲?为什么冷冰冰的,好像不开心。”
我不失时机的说:“她当然不开心。”
“为什么,难道我叫了她,她觉得不应该?”
“跟你无关,是她自己心情不佳。以她今天的心情,你最好不要叫她。”
“好吧,算我没看准时机,还以为在这里碰上她,趁机能跟她多说说话。你有没有这样的体会?跟校花站着说话,心里特别爽。她如果笑意盈盈的,那该多好,看我一眼我都觉得甜死了。”莫武絮叨着。
我漫不经心地说:“其实,你还有一个机会,可以跟她多说话。”
“什么机会?”莫虎两眼一亮。
“你现在追上去,问她是不是心里有事,所以不开心?”
“她不是会更烦了?”
“不管她是什么反应,你第二句就说,你知道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莫武不解了,“你要我说,我知道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我哪里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嘛。”
“你就这样对她说吧。”
“那她肯定问我,我知道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那我怎么回答?”
“如果她这么问你,你就正式对她说,上面的话,都是韦小培让你说的,真正知道她心中有什么不开心事的人,是韦小培。”
“然后呢?”
“然后我正在过来,下面的话由我来说了。”我向莫武面授着机宜。
莫武好奇地问:“那你会怎么回答她呀?你真知道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这一点,到时再说了。你快点追上去吧,不然她上了车,就骑走了,你追也追不上了。”
我这么一催,莫武果然兴致大发,快步向覃兆菲追去。
覃兆菲正要跨上自行车,莫武正好追到她身后。
“喂,校花,你要走了?”莫武急急问道。
“怎么啦?”覃兆菲惊讶地停下来。
“唔唔,说实话,我觉得你好像有心事,所以不开心,对不对?”
覃兆菲问:“你跟上来,就跟我说这话?”
“我想证明一下,我的话说得对不对?”莫武得意洋洋地说。
“证明什么?”
“就是你有不开心的事,是不是?”
“靠,我有不开心的事,难道非要跟你说吗?你是不是自称摩五,对什么事都有额外的兴趣?”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不是我对你的事感兴趣,而是有人想知道。”
“谁?”
“韦小培。”
“他又怎么啦?”
“是他叫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而且他说,他知道你心里面不开心的事是什么。”
正好懒洋洋的我踱到他们面前。
覃兆菲把目光投向我:“韦小培,是你叫摩王问我的吗?”
“更正一下,”我扬了扬手,“是摩五说你原来很阳光的,为什么今天那么愁眉苦脸的?是他在猜测你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
覃兆菲看看我,又看看莫武,不耐烦地说:“我觉得你们俩好无聊,我不想理睬你们。”说着推着自行车要走。
我在后面说了一句:“是丢了一台电脑吧?”
立刻,她像中了定身法一样,怔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来,问我:“你说什么?”
“你家丢了一台电脑,所以你很不开心。”我歪着脑袋说。
“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得对不对?”
覃兆菲一付不可思议的样子,定定地审视我的脸,那双冰冰大姐式的大眼睛像要把我看穿。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是听谁说的吗?”
“没有,我只是猜测。”
“猜测?凭什么猜到,我家丢了一台电脑?”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丢了一台电脑?”我反问她。
她迟疑一下,只好点点头。
“是一台笔记本,对不对?”
她又点点头。
“其实,那台笔记本电脑,不是你的,是你妈妈的。是不是?”
覃兆菲更吃惊了,“咦,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具体?是从哪里听来的?”
“你不会怀疑,是我偷的吧?”我开着玩笑。
她没有否定,也没有笑,目光里确实充满了狐疑和警惕。“如果你不解释清楚,那我当然有权怀疑,你是知情者,或许不是你亲自偷的,但你是不是跟偷的人认识?你至少是个知情者。”
“拜托,你知道知情的渠道有多少吗?难道要么是贼,要么是贼的熟人?就没有别的渠道知情了?”
“别的渠道,那只有一条了,就是我妈妈自己,除非是她跟谁说了,你又从那个人那里听说了,不然的话,根本不可能知道吧?再说,你无事为什么会对我们家丢一台电脑的事那么关注呢?有这么巧合吗?”
不得不说,覃兆菲的怀疑完全有理,换了任何人都会产生这样的疑问的。
但我又不能直接说,我是用天眼功看到的吧?这个秘密一泄露,那还了得,我会有两种遭遇,要么被当成气功大师之类的伪科学专家,被批得体无完肤,要么被当成邪孽之类,受到人们的忌惮和防备,今后你在人们眼里就是个可怕的怪物了。
所以我不会轻易将天眼功的秘密泄露出来。也许覃家的事,我可以不管,不要自找麻烦。不过由于这事的特殊性,我还是忍不住要站出来,管一管这事,化解一场无形危机,挽救无辜者的损失。
当然在刚开始行动时,是得不到当事人的理解的,现在覃兆菲对我很怀疑,很不信任。
“你妈妈,我就称是阮阿姨吧,她姓阮,对不对?”
“是的,你知道我妈妈姓阮?”对于这一点,覃兆菲倒不是很在意。同学的家长,有可能被别的同学家长所注意,而韦小培可能是通过某种正常渠道得知的。
“你们家,现在就两个人,你和你妈妈。而家里一共有三台电脑,一台台式的,是买房装修时就安下的,虽然有点老旧了,但平时还可以用。还有两台是笔记本,一台是你的,一台就是你妈妈阮阿姨的。”
“好哇,韦小培,这是怎么回事呢,你怎么对我家的情况了如指掌?”覃兆菲惊愕不已,“可我好像不记得,你跟我们家有过什么来往,你是从哪里了解我们的?”
“这些是次要情况,我们还是捡主要的说吧。”我巧妙地避过这个话题。“现在的问题是,一台笔记本电脑让人给偷了。这本身就足够让人痛惜了,一台笔记本,再便宜也几千块吧,何况阮阿姨的这一台,是配置极高的名牌,内存大,配置优,去年购置时花了两万三千块。对不对?”
覃兆菲点点头,“是的,你居然连价格都知道。”
“价格是小事。对阮阿姨来说,两万三千块丢了,本来眉头都不皱一下。因为她是一家软件开发公司的老板,公司一年的利润不算很多,三四百万总有吧,在今天来说,也已经是富起来的阶层了。而你呢,校花,有个挣钱的老妈,又长得那么风华绝代,才是名副其实的白富美啊。”
“去去去,在说电脑失窃,扯到白富美上去干吗?”覃兆菲此刻不想听恭维话。
莫武却趁机揶揄我一句:“他说着说着,还可能要给你做媒呢?”
“你别打岔,现在不是玩幽默的时候。我要听案情真相。”覃兆菲严肃地说。
莫武不敢吭声了。
“韦小培,你继续说。”覃兆菲又催促我。口气俨然是命令式。
我嗯了一声。“你不催我,我也要说。因为我知道,这台电脑的丢失,对阮阿姨来说,决非仅仅电脑本身的价格,完全在于电脑里所存的资料。”
覃兆菲大眼瞪得更大,颤抖着声音,小心地问道:“难道你知道那些是什么样的资料吗?如果你知道,那你一定理解我妈妈的心情了。”
“当然知道,那是阮阿姨所在的公司,苦心研发出来的软件产品。”
莫武问道:“是开发出的程序?”
“是的。信息产品。”
“产品还没有注册专利吗?”
覃兆菲摇摇头,几乎要哭出来,“刚刚开发完成,说穿了是一个毛坯,还有待于进一步完善。所以还来不及去注册专利。”
我说:“虽然只是一个毛坯,但大架子已经完成,只需要一些小支点上进行完善就可以,而毛坯才是主架,搞出这个主架来,可谓几年磨一剑,耗尽了公司技术人员多少心血,也让阮阿姨投入了三千多万资金,如果被人窃取,只要稍加改善,就变成他人的专利了,阮阿姨的公司会面临破产,那么多资金,那么多奋战的心血,都打了水漂,你说有多揪心。”
覃兆菲终于显得眼泪汪汪。但她马上清醒过来,逼视着我:“你说的这些,句句属实,为什么你会对一切了如指掌?你一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