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仁王雅治对话后的隔两天,月华在社团活动经过网球场时无意中发现青学的正副社长手冢和大石与一年级新星越前都不见踪影,在众人猜测连连的时候,月华只是神秘的笑一笑就离开去帮纭织跑腿。对于那场属于他们三人之间的秘密,她并没有打算去窥探,因她认为有些事的确是应该维持着秘密的姿态的。
两个星期很快就过去,这天月华迎来了属于东京都会赛第一天赛事的早晨,没有意外的月华早早就准备出门,可是没想到走到一半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什么都带了就是忘了带皮夹,伤脑筋的依原路返回,月华可不想搭11号公交车上路。
途中她不忘将这情形通知好友,当然也免不了被取笑一番。由于已经没有时间压力的关系,月华的步伐变的相当悠哉,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观看一下路边的小花,这导致一趟短短的路程月华所花的时间有刚才的三倍之多。
回到家,月华很疑惑的望着玄关地板上多出来的鞋子,喃喃自语道:「母亲没有说有人要来访阿。」
虽是抱持着这样的疑惑,不过月华并没有去求证来客是谁,而是直接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想把皮夹给找出来。在花了许久时间都没有办法于房内找到自己的皮夹时,月华开始猜想也许自己的皮夹是遗忘在客厅,于是她再度下楼。却没想到楼梯下到一半,她居然听见一段打破以往认知的话。
「侄女,你真不打算对月华提起她外公了?」
浑厚低哑的话语入耳令月华蹙起眉头,她觉得这声音好生熟悉,同时亦因此不自觉的缓下脚步。
「世伯,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虽然是被放逐了,至少衣食无缺。至于那个拥有无上权利却毫无亲情可言的牢笼,我是绝对不希望在踏进去了。」
「侄女,你该知道你父亲当年是情势所迫逼不得已。」
「世伯,我明白,所以我从来没怪过父亲,而且我也知道父亲这些年来一直有在关照我和月华,否则不会有一个只求温饱的五星级大厨到我们家来,公司也不会出现一位多出来的司机供我驱使,更甚者当我搬到东京后也不可能马上就接到各公私立国中的来电,说随时欢迎月华去就读。我晓得这是父亲对我的补偿,所以我没有拒绝,我想让父亲晓得我一直都明白他的苦衷,也从来没对他有一字半句的埋怨。」
「那为什么……」
「世伯,父亲还是家主,他还不能离开那个罪恶渊薮的地方,如果我对月华提了,岂不是得带月华回去那个恶梦的地方见父亲,但月华并不适合那里,更何况那里也不会有人愿意我们回去的,即使我们只是想回去探亲。所以我情愿等哪一天父亲卸下他的职责后,以一个祖父的身份来拜访时,到时我就会轻声的告诉月华,那是她离开多年的外公,要月华用一个最深的拥抱来欢迎他。」
「既然侄女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不过要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怎么说我跟你父亲也是多年好友,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侄女有困难当然不会忘了请世伯帮忙,这不,侄女半年前还请世伯陪侄女演了一场因缘际会认识的戏码,让月华相信侄女和世伯是初识,是因为世伯的孙儿救了月华才认识的,而不是从前就相识以避过提到你跟父亲交好的部份。」
听到这里,月华就算还想不起嗓音的主人是谁,也从他与母亲交谈的内容猜出来了,今天来访的人绝对是日吉若的爷爷。
「讲到这个你就讨打,搬到东京来为什么没有通知你世伯我,要不是若刚巧救了月华那丫头,我看就算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你搬过来了。」
「世伯,侄女怎么敢,不过世伯,你是不是忘了侄女被放逐之后也有十多年没见过世伯,即使知道世伯住东京,也没有世伯的联络方式,又要怎么通知世伯,所以世伯你可别冤枉人。」
「算你有理,对了,那丫头最近还好吗,身体怎么样?没有什么后遗症吧?虽然每次问那丫头她都说没事,不过还是再问问妳比较安心。」
「没有,月华现在很正常没有什么病痛,也很懂得照顾自己,这半年以来感冒都没得过一次,就是不知道呼吸和心跳停止的那几分钟是不是有伤到脑子,目前她在学校的课业跟之前有一段落差,不过还好亦有中上程度。其实如果真的很差也没关系,我现在只要她健康就好,能不能拿好成绩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段话令月华有些狐疑,呼吸和心跳停止的那几分钟指的是什么,她怎么不晓得有这件事。还有原来自己现在的成绩跟之前的月华不能比,难怪母亲第一次看到成绩的时候,皱着眉头看了自己很久,现在总算明白原因了。
月华这边还在思考,凌美那边的对话也仍在进行。
「怎么会这样子,那个时候医院的检查报告不是说没有问题,所以丫头醒来后才能马上出院的,怎么现在听起来不是如此,我当初就讲再找几间医院检查看看,毕竟丫头她可是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几分钟,一个不小心绝对会损害身体,可你就坚持不必,说什么既然停掉的呼吸和心跳都回复了,那就表示老天爷将你的女儿还给你了,何况大医院都检查没事就不要在折腾丫头了,结果你看现在……」
月华在外越听,狐疑的表情也越来越淡,综何以上所述,再加上她自己的猜测,她明白了一件事,半年多前在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月华的身体并不仅仅只是昏迷而已,而是曾经丧失了生机约有数分钟之久,难怪毫发无伤的她必须住院并做多项检查。可如此说来,那个月华的灵魂有到自己的世界去吗?月华的心里产生了这么一个大疑问。
「其实……怀疑月华伤到脑子不过是我一开始的想法,后来……」
「后来怎样?」
「不,没什么。对了,世伯,月华跟若相处的好吗?听月华说她一点都学不来世伯家的武术,若他会不会教的很不耐烦。」
「他们两个相处的还算不错。你知道每次看丫头学武术的时候总让我又好气又好笑,怎会有人学一个动作就状况百出,还常常犯了普通人都不会犯的错误,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若可能教不了丫头多久时间,毕竟那和教来武馆上课的学生不同,是没办法做出什么实质的处罚的,但是很出乎我的意料,他们居然没有任何问题,老头子我那时还想是不是两人看对眼了勒。」
「难道不是吗?」
月华在外边拼命摇头,没有、没有,我和若只是朋友。
「就因不是才让我老人家呕,每次看到他们两个孩子学武术时不可避免的一些暧昧情景就让我老人家期待万分,但是不知道怎么着他们就是不来电,居然自顾自的一个继续教一个继续学,让我简直就想把他们脑袋敲开来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呵呵,世伯,别太咬牙切齿了,没有情愫就没有情愫吧,也没有非当恋人不可的理由,那何不就随他们去,更何况他们也总归是朋友的。」
「我就是看开了才跟你提这档子事的,要不我此时应该还在构思对策,哪有什么闲工夫跑来这儿同你闲聊。」
知道话题已到此结束的月华整了整脸色,一派自然的走入客厅并同时道:「母亲,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皮夹?咦~是日吉爷爷!」像是才知道来访的人是谁,月华有些惊喜的叫唤。
「丫头乖。」日吉爷爷和蔼的道。
「月华,你不是要去看比赛吗?怎么又回来了。」凌美疑惑的问。
「我走到一半发现自己没带皮夹,只好再回来找找,可刚在房内没找着,所以上客厅来问一问。」月华毫不迟疑的道出回来理由,当然也略过一些【细节】。
「皮夹?我记得刚有看到,在哪里呢?」凌美喃喃自语问自己,突然灵光一闪的道:「我想到了,在饭桌上,我刚还想打电话告诉你,结果一忙就给忘了。」
「在饭桌上吗?那我过去拿。」
「等等,丫头,拨个空陪日吉爷爷吃顿饭好不?」
闻言,月华心想吃顿饭也花不了多久时间,答应又何妨,于是就顺从的点头,可她没想到这顿饭因为餐厅上菜上的慢拖去了不少时间,以致于当她到达往球场时青学与圣鲁道夫同时比赛的双打早已经结束,而场上越前龙马和不二欲太的比赛也已进入尾声。
此时站在距不二周助两三步远处的月华,从风中撷取到的是一段哥哥看见弟弟的成长而感到欣慰的话:「只有遇到一个能令自己认真起来的对手……才会激发出进步的力量,下次我们在碰面时你一定能变的更强的……欲太。」
微抿着嘴,这温柔的话语让月华感动的有些想哭,然而跟着听见的话却让她相当纠结:「越前龙马……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家伙呢。呵~突然很想跟你比赛一场。」
周助,你讲这话的时候在想什么?你可知我听着有些心酸,你心里到底还藏着多少烦恼的事?为什么你还可以笑的这么温柔?
你其实很想认真吧!这场比赛让你想认真的心蠢蠢欲动了,对不对?你想试试看越前能不能让你认真起来是不是?事实上,你并没有那么的不在意这件事对吧,你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是不,你其实也对这样的自己很懊恼的对不对?否则你不会想跟越前比赛,你是期盼着他能够把你潜藏的那份执着、那份坚持以及除去温柔本性后的那份犀利给诱发出来是不是?
看着不二的背影,月华在心里不停的问着,结果因过于沉浸在自我情绪,甚至错失掉不二在听完观月与龙琦教练对话后那不再微笑的脸庞。如不是已开始广播第二单打赛事要进行了,也许月华仍处于失魂状态。
「……由青春学园的不二对圣鲁道夫的观月……比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