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叙述,月华终于把自己发生的事情给说明白。听完这段话众人表情各异,不过月华没有心思探究,因为她的双手终于得到自由了。
日吉将矿泉水瓶里的剩的最后一点水拿来把手帕清洗干净后,递给了月华,月华不解的看着若心想:该被还手帕的人是桦地才对吧,给我做什么?
不顾月华的疑问,日吉先是将手帕放到月华的手上后才道:「你的脸。」这三个字让月华知道若是在指自己脸上的伤口,明了的点了点头,却在这时候得到若另外的话:「还是其实你比较希望我帮你擦。」
忽觉一阵寒风吹过,月华简直哭笑不得,她怎么不知道若还有讲冷笑话的天份。而下一刻,月华就看见若的瞳眸流窜的笑意,才明白对方是存心开玩笑来着。
还来不及对若的玩笑话作出回应,在一旁听完月华的话就静默了好一阵子的向日突发问句。「为什么我觉得你形容的那个男生,我好像在哪里看过,应该要很熟的,可是我又想不起来。」
其实月华现在也觉得那个少年的习性似曾相似,就像印象中的某人。可是却没在他身边看到跟网球有关的事物,所以月华也不敢肯定,就怕事有凑巧,认错人。
「是慈郎吧,也难怪岳人临时想不起来,这个学期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可他还没到网球部报到过,再加上之前暑假的集训他也没来参加,算一算我们也有两个多月没见着他了。」泷的话淡淡的传来。
「难怪听起来这么熟,原来是那个何时何地都可以睡觉的懒人阿,对了,他在树上睡觉吗?」
月华点点头。
向日听完后开始蹑手蹑脚的往树干走去,这让月华不禁失笑,心想也许整个冰帝网球部里还称的上是正常国中生的也就眼前这一个了吧。
只不过还没开始爬树,向日就被骤然落下的人影给吓到。
芥川慈郎双手还抓着树枝,整个人还吊在树上,他迷糊的看着眼前的众人,目光略一搜索就停在一个定点,那一瞬间他原本给人昏沉迷糊的气质完全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雀跃和期待。
微微一晃,双手放开,芥川慈郎就落在迹部面前。
「迹部、迹部,我们去打球。」
迹部双手环在胸前缓缓吐出一句话:「从开学以后就没有到网球部报到过,本大爷还以为你已经忘记网球长什么样子了。」
缩缩脖子,芥川慈郎迅速的躲到泷的身后,迹部今天好凶,刚开学没去报到的原因他明明知道,还不习惯睡眠时间变少嘛,可现在不就要找他去打球了吗?
这幅画面让大家只能摇头、只能叹气。月华则在心里替绵羊默哀,孩子阿,你怎么捡这时去撞枪口上呢,难道你没瞧见我们大家都暂时装作没这个人吗,你何苦去撩拨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阿。
不过还好,迹部就是迹部,即使被人折损了他的骄傲,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王者,不会做出有别于他华丽的事。只是冒犯了他的尊严,紧接而来要承受的可是他的震怒阿,不知违背他意思的人可否想过这一层。
「该回球场了。」
此话一出,众皆跟随。
只有日吉,他站在一旁开口:「部长,我想带水无去保建室上药。」
不可置否的略一点头,迹部就带着众人离开了。
一群人的离开让原本人气很足的地方变的空荡荡的,看着日吉,月华突然不晓得自己该跟他说些什么,谁叫月华回想今天看到日吉以后他的行为,总让月华觉得他似乎把自己被欺负的责任扛在身上了。
想要开口,却词不成句。月华只得希望日吉能说几句话让她接,可是他偏偏没有说话,只是转头领路,月华也只能默默的跟上去。
一段短短的路程,气氛却沉闷的让月华直想喊救命,好不容易终于到了期盼的目的地,月华终于松了口气。
从门旁的窗户看进去,室内有些灰暗,显然是每天留守的医师已经下班。日吉开门入内,月华站在门边等待。啪的一声,室内大放光明,月华这才走进打量这还没到过的地方。
冰帝的保健室比月华所见过的学校保健室要大,光是床位就有六个,再加上医生办公的地方,不得不说俨然就是一间小型诊所的样子。两侧的铁柜锁着的是要经过医生同意才能使用的药,其中有一格是没有上锁的,里面放的正常家中会有的急救药品。
日吉从未上锁的铁柜中把需要的物品拿了出来,示意月华坐到空床上,就开始帮月华上药。
日吉的默不作声让月华只好望着窗外风景发呆,而这时原本只是微微刺痛的手却传来一阵剧痛,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月华不自觉轻呼一声,反射性的转头、缩手。
转过头来的月华不经意看见日吉一闪而过的表情,却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所认为的—自责,而接下来月华只是略微感觉到日吉帮自己上药的动作似乎越发小心。
但日吉依旧是沉默的,无聊的月华这次只好看着墙上的时钟发呆。当分针从1走到2,月华的一只手已经被日吉处理好了。
换过另一只手后,月华原本以为她还要继续看着分针从2走到3,不过事情却不像她所预料的。
「水无……」
「恩……」
听到叫唤,无聊的月华回应了,不过她并不认为日吉想说什么重要的话,所以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
「你现在学校课业跟的上吗?」
「恩,还算可以。」虽然国文、历史和地理都没有学过要从新来,不过经历过大学扑天盖地的作业攻势以及那永远读不完的上课内容后,这样不值一提的稀少知识要是应付不来,那自己也该去撞墙一千遍看看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那你有空闲时间吗?」
「空闲时间?还好。星期三要上泷学长的插花社课,还有自己戏剧社的社课,一个星期大概就占去4天,如果再加一些有的没有的,大概只有周末吧。」更何况最近还打算自己去买原文书来看,最起码本科的知识多少要学一点,要是将来还能回去才不会落下太多进度,就算不能回去也不能让自己无所事事的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日吉听完话沉默了一会儿才续道:「插花社课要上很久吗?」
原本思绪还在漫游,有一搭没一搭回日吉问话的月华,在听完这句话后终于开始正视日吉的问话了。
「插花课不用上很久,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你……有事找我?」
「我要教你一些简单的武术。」
在回答这句话的同时日吉已经开始帮月华的脸上药。
「什么……」月华震惊的叫了一声。
日吉没有理会月华的惊讶再度沉默了一会儿才再开口:「时间上配合的起来,我等你上完插花社课后再带你回道馆,大概可以教授你一个小时的武术,之后留在我家吃饭我再送你回家。」
「等……等等。」
「如果以后网球部像今天一样要另外增加训练,我会提早告诉你,你上完插花社课就可以走了。」
「你听我说一下话好不好……」
「那就这样决定了。」上完药的日吉就这样下了结论,并开始把药归回原处。
「不……不是这样子的吧。若,我不用学武术啦。」
「不行,你多少要学一点来防身。」
「若……」你明知道武学不可能一步登天,这样的临时抱佛脚根本没有用,又何必如此。
摆放完药的日吉听到这声叫唤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铁柜面前,良久才回答:「这是……我该负起的责任。」
就是这样一句话打破了月华原本的坚持。
「那……好吧。不过不要妄想我会是个资质好的学生。」
日吉没有对这话作出任何响应,只是说:「走,我送你出校门。」
「恩。」
两人在走向校门口的途中没有交谈,等到了以后月华才说:「快回网球部吧,要不然今天的训练就得明天再补了。」
「回家路上小心。」
「好。」
听到月华的响应的,日吉才转身回学校。
月华则看着日吉的背影深思。
一直都知道,武术世家在习武的方面最重要的就是心的修行,却从没想过这样的修行所带给若的除了坚定还有责任。
若,你居然把我的遭遇都归到你自己身上,怎么会这么傻。在这个事件当中,虽然对方是用你们正选的名义说我不够资格要来伤害我,可是这并不能把责任归咎到你们身上,你们的出色并不是错,更何况你也用尽你所想的到的方法来保护我了,然人心本来就是不可控制的,又何必因此自责呢,现在只希望我答应习武能让你的心里好过一点。
摇摇头,月华踏上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