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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寻仙

转眼已过数日,懿宗这晚仍睡不着,便又带着侍卫在御花园闲逛,宫中早已打过二更,正是更深露重之时,不知不觉,他又走到了太液池畔。

这一夜的月色依旧正好,勾得人思。懿宗也不免追忆,忆起之前的月下白衣少女的风姿动人,眼下望着自己溺水之处,不由得思绪浮动,浮想翩翩,食指轻轻敲着栏杆,自语道:“难不成真是仙女,就算是仙女朕也要道谢!”

懿宗正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再次发呆,忽然,就听到远方笛声飘送,正与那天晚上他听到的韵律一样。

他眨眨眼,勾起唇角,没有停顿,喜孜孜的循声寻去,摆手拒绝侍卫靠的太近,走了几十步,转过一棵大树,便在御花园的假山石之间,兜兜转转,终于遥遥看到一个白衣少女。

那白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风燕,她特意穿上同样的白裙,脸上围着轻纱,摆出天然风姿,也故意不望向懿宗那边,自顾自的吹着笛子。

懿宗望着她,见那月光流泻,披散在她周身,让她恍若一尊玉雕的人儿,仿佛下一秒就会飞天而去。

此景美甚!让懿宗也不免怦然心动,他挥手让侍卫离得更远,自己小步轻走靠近,眼见来到数米外,才要开口,就见一只白兔蹦蹦跳跳的从一旁窜出。

白衣少女停住笛声,弯腰抱起玉兔逗弄,半遮的容颜上星眸幽幽,随着抚摸的动作,衣袖从腕间滑落,素白优美的腕骨上只有一只简单的银镯环绕,反而更显得不沾世俗。

懿宗不免目眩神迷,心中纳罕,这难道还真是月里嫦娥,带着玉兔下凡不成!

忽然兔子顽皮地挣脱玉手,落地窜走,少女娇呼一声,起身追逐小兔,懿宗也本能地追上去,口中叫道:“朕帮你!”

少女回过头来,美目一瞥懿宗,樱唇一抿,似笑非笑,自顾走进假山石之间追逐去了。

懿宗兴味大增,急忙追上前,已不知是追玉兔,还是追仙女,眼看倩影在望,少女婀娜的身姿,轻纱衣角几乎在眼前飘荡,他伸手,却总是落空,唯有一阵幽香醉人。

懿宗陶醉的深深吸了一口:“好香。”眼睁睁看着少女若即若离,一转身消失在假山石后。他追到山石后,却已不见倩影。四下张望,少女和玉兔都已不见,只留月色空茫。

懿宗神色失望,却又回味:“余音袅袅,余香犹在!仙女啊……”

懿宗回了寝宫,归了龙床,辗转反复了一炷香,渐渐深思恍惚起来。

飘飘忽忽,仿佛又来到了那太液池,清风徐徐,水波潋滟,在蒙蒙的月华下,竟有人在池中洗澡。

华露洗凝脂,美人佳如玉。

白色的轻纱飘荡在她的身侧,隐隐遮住水下的白影,不着半缕。

乌发如瀑,挽在耳后,露出脖颈优美的线条,宛若天鹅。

那是一个极美的少女,肌骨丰润,水珠顺着她的睫毛抖落,滑过脸颊,滴在水上一抹白腻的丰盈上。

水下的身躯微微摇摆,晃的周遭水纹涟漪,只见她抬起手臂,缓缓束拢身前的长发,水珠带起,飞溅开来,她侧过脸颊,媚眼如丝,樱唇轻颤,说:“不一起么?”

懿宗恍惚伸手,就在手指即将碰触少女的瞬间,似乎有什么呼唤传来,撕拉一扯,将他拽出了梦境。

“陛下,您梦迷了么?”华妃艳色的脸上露出关心的神色,她支起身,半靠在皇帝胸前,那两团丰软实实在在的透过单薄的衣衫传递过来。

懿宗眨眨眼,哼了一声,一个用力,反把华妃压在身下,将脸埋进她的胸中,声音闷闷的传出:“朕是梦迷了。”

双手也不老实起来,抱住华妃四下抚摸。

华妃不禁嘤咛一声,也伸手搂住他,银红缠枝莲纹软纱裙被抛出帐外,百福牡丹的肚兜也斜挂在床帏。

紫檀木的床榻发出吱吱的轻响,男女的笑闹和喘息在帷幔间此起彼伏。

房门外朝南打了个激灵,醒过来,摇摇头,再度眯起双眼。

……

次一夜,还是老地方。

懿宗再次来到池畔守候,几次偶遇不由得让他兴味大增,品味间更觉一番妙遇,大有冲淡白日朝堂的繁重,又怎肯简单放弃。

池水幽幽,月色渺渺,夜风吹过亭台楼阑,卷着草叶,轻轻呜咽。

这看惯看烂的景在今夜也多了几份神秘,一想到那个美佳人不知从那个角落出现,懿宗更觉的这是一场风流月赏。

只是这一眨眼已等了半夜,一弯月儿,由东边飘到西边。懿宗坐在池畔凉亭下,几乎打个盹。猛地醒来,懿宗抬头看看天色,见夜已深沉,只好作罢,无趣的一甩衣袖,振衣起身:“白等了。”他喃喃道。

他晃了晃头,正想呼唤就在不远处的侍卫,突然遥见假山石另一边,一个白衣少女也在漫步而来。

懿宗心神一晃,惊喜起来,故意高叫道:“仙女!是仙女!请等等朕!”他大步急追了过去。少女却似充耳不闻,继续往假山石的另一边走着。

懿宗追寻而至,眼见少女走到一棵树干后,一闪便不见人影,忽见空中飘来一阵白色的棉絮。

红棉的棉絮,又轻又白,在空中飘着仿如鹅毛白雪,刹那间,月光之下美得恍若幻境。懿宗置身其中,一个分神,再张望间,又已不见了少女踪影。

懿宗立在原地,看着棉絮缓缓飘落,玩味的拍拍手,注视着四周,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