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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踏舞

中午的点心用过,又小睡了半刻,教坊司又过来指导众女歌舞,乐者奏乐,尚宫示范舞步,笑道:“这支是天竺舞,别的倒是不难,只是手势和脚法难记,诸位才女都记下了没?”

香叶呐呐道:“没有……太难了!为什么我们要学这种舞?这都是教坊里的异族人爱跳的。”

梅尚宫本无声无息地站在一旁,闻言笑道:“不为什么,因为皇上喜欢,有人想不学的么?”

她这样一说,众女大气也不敢出,但也都没学会,只有风燕笑道:“我倒是想试一试,跳错了,还请尚宫指点我。”

“跳来看看。”尚宫半信半疑,“鼓点跟起来,方便你找到踏步的韵。”

风燕深吸一口气,走到屋子中央,只摆了一个姿势,尚宫便轻轻点头,等到音乐一起,她眉目突然一挑,眼神立刻变得妩媚起来,她本就精擅歌舞,天竺舞又最讲含情脉脉,手势多变动人,这一曲她跳得风姿绰约,比起学习诗文字画时,表现如脱胎换骨!

尚宫们都暗暗点头赞叹,其余才女们却都看得不是味儿,面面相觑,露出不屑表情,香叶嘀咕一句:“字写得丑,跳起这种舞来倒是还成。”话里满是酸味儿。

一天天习练无休止,宫中的岁月显得比公主府更加漫长,而且作息行走,一举一动都有规矩,只有睡觉时才觉片刻安息,就连想一个人练舞,也再也做不到。

夕阳黄昏,天色近晚,皇城也被涂抹上一层朦胧。风燕从殿阁中走出,漫无边际的走着,她手上提着一根笛子,身姿款款妙曼,一身素白的襦裙在风中撩起裙摆,更吹的额边的红花花瓣凌乱,只见她不知不自觉,走到城楼一角。

站在树旁,看着高耸的城墙,红砖黄瓦,层层叠叠,垒的密密实实,将一整片蓝天也割裂的四四方方。

用力咬住嘴唇,却不觉得痛,手指从笛身的孔洞上一个个抚过,风燕的脸色露出一丝惨然。

后宫跟战场,真是一点分别也没有!她走上楼头,眺望着暮色下的皇宫,一栋栋阁楼,一座座宫殿,道上一队队巡逻侍卫,偶尔一队宫女太监走过,人都渺小的几乎不可见,这广阔宫廷,这么多女子……

风燕看着看着,不由出神了,思绪又忍不住飘回了某个地方,她望着远方喃喃道:“只为争夺一个男人的战争,太没意思了…”

她对名利宠辱并不在意,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为报恩救人,只是为了采蝶,无奈这场仗又一定要打下去,而且,非赢不可!没有退路,她不能输,一输就输了所有,一切的一切。

风燕愁思连连,相思之情止不住的泛起,她将笛子放在唇边,将相思之情化为乐声,希望让风儿带着这情意传到某个人的耳中去。

笛声如水的温柔中带着丝丝哀怨,这是飞鸿常吹的曲子,但此时风燕吹奏起来,却不像飞鸿那般,高昂响亮。

幽怨笛音在城楼回荡,就如同风燕此时此刻心情,她不敢大声吹奏,越发显得笛声低弱,哀怨、思念……连绵不断,经久不息,渐渐在皇宫深处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