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宫中私密,次日紫辰殿上,懿宗中央坐镇,朝南在旁侍候,侍卫们看守严密,竟是亲自御审。
飞鸿和风燕分别被押到来,两人都是一脸的憔悴,显然在天牢中已然受过一番苦楚,想不到会在如此情形下见面,两人四目交投,不禁凄然苦笑。懿宗看在眼里,却立刻感到妒火中烧,厉声道:“你们还想骗朕骗到什么时候?段飞鸿,如果你承认和这女人有苟且行为,朕可免她一死!宁风燕,你想你的爱人能活下去吗?只要你承认是你勾引他的,朕答应你马上放了他,君无戏言!”
他虽然大声咆哮,但风燕和飞鸿两人反倒心思宁定下来,风燕大声道:“皇上!我们真的是清白的,我是被人陷害,我确实是怀上了龙胎,只是皇后恐怕我诞下皇子,所以……”
“住口!”懿宗勃然大怒,“你们要当同命鸳鸯么?那好,朕就成全你们俩,让你们同年同月同日死!”
“风燕,你住嘴,皇上根本不想听真相!你说的再多也没有用!”飞鸿怒道,他这番话反而更激起懿宗怒火,侍卫刚要上来,殿外突然有人闯入,正是彩蝶。她被侍卫当头拦下,仍然叫道:“奴婢彩蝶冒死禀奏,皇上,段公子和宁芳仪确实是清白的!”
“你是谁?”懿宗皱眉道,“擅闯朕的宫室,押下去!”
“皇上!您和皇后娘娘都误会了!飞鸿大哥没有和宁芳仪一起,他是和我在一起!”
众人俱都大吃一惊,懿宗指着彩蝶,“你说什么?”
彩蝶摔开侍卫,冲进来跪倒,“事到如今,还隐瞒什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情郎和好朋友为了保护我这不值一提的秘密而被诬蔑冤枉致死!”
懿宗半信半疑,“你和他?”
“启禀皇上,我和飞鸿、风燕三人,俱都是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早在公主府中,未进宫前,我和飞鸿大哥就已经私订终身了,后来我被挑进宫来当宫女,不能和飞鸿大哥成亲……而风燕却已经成了芳仪,我就……”
彩蝶看了一眼风燕,风燕会意,急忙磕头道:“皇上圣明,宫里规定,宫娥要到二十五岁才可以离开,我看着他们两人饱受相思之苦,就出谋献策安排他们见面,想不到就因此遭人口实,说我和飞鸿大哥有苟且行为。”
“宫女私通,就要死罪,因此风燕一直小心为我们遮蔽,没料到,我确实把她害了!求皇上开恩!”
飞鸿已是震惊无比,他刚欲说话,懿宗已然开口,“住嘴!”
彩蝶一惊,只得跪伏在地,只听懿宗道:“你们两人,不论谁对谁错,都有欺君之嫌,尤其是你,宁芳仪,说话故弄玄虚,真真假假,迷惑君主,现在收押天牢,待真相查明再来定夺!”
他转向朝南,问道:“这个宫女的主子是谁?”
朝南小心答道:“奴才是认得她的,她是太后的宫女,负责太后治痛风症的食疗,名叫彩蝶。”
“这样。”懿宗冷冷道,“你的话也不能尽信,但念在你是太后的人,朕暂时就不治你罪,但他日一旦知晓真相不是你所说的,必会重重惩罚!而你段飞鸿,不管你勾搭上的是那一个,都是欺君犯上,罪无可恕,朕下令明日处斩!不得延误!”
“皇上!”风燕和彩蝶登时呆住了,想不到会越帮越忙,侍卫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将风燕和飞鸿押走,彩蝶见了,也只有空着急。
她身为太后殿中侍女,懿宗暂时放了她一马,彩蝶无法,只得急速转去御医局,找到杜况,向他哀恳。
“杜大人,求你帮帮我吧,除了你,我真的是求救无门了!我还未回到太后殿,如果回去,想必我也再也出不来。你能给风燕作证,证明她怀孕时,是你把的喜脉,你知道她怀的是皇上的孩子?可否求你作证?”
“这……”杜况很有些犹豫。
彩蝶以为杜况犹豫怕受罚,继续哀恳道:“你可能也会被视作知情不报,皇上会治你的罪,但罪不致死,你还可推搪说是情况未稳定,要观察一阵子才能证实。”她心中着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飞鸿大哥明天就要处斩了,再不救他就来不及了,杜师兄……”
她急得已经哭了出来,杜况连忙扶起了彩蝶,苦笑道:“彩蝶,我不是不愿意救段飞鸿,也不是怕皇上怪罪,而是不管谁都救不了他。”
“为什么?”
“你还看不出来么?皇上根本就是冲着段公子和宁芳仪来的!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你和段公子是一对,要不然为什么不治你的罪?为什么不放了宁芳仪?为什么不追究谁把她的孩子打掉?”杜况悠悠道,“如果你和段公子是一对的话,那宁芳仪被打掉的孩子就是龙种,打掉孩子的人就是杀死太子的凶手,皇上的想法就会转移到更重要的事情上面去,就是,谁是杀死太子的凶手,可眼下,你要如何让皇上相信呢?”
“这……”彩蝶呆呆地被他扶起来,“让……皇上相信……”
杜况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