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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爱上

清晨,柔和的晨光映入宫殿,将这寝宫里的物事仿佛笼上一层柔和的光幕,华美不可方物。

寝宫正中央,宽大的龙床之上,风燕正睡得昏沉,仍未醒来。

半躺在她身边的懿宗早已醒转,半支着脑袋,黑发如墨,流泻于枕间榻侧,他却浑不在意,只是侧身躺在她身边,痴痴凝视着她睡梦中的面容,嘴角隐隐带着怜惜的笑意。

风燕闭着眼的时候,清冷的气息反而不如平常一般冷冽,整个人都显得温润许多。樱唇微微嘟着,更添了几分娇俏。懿宗看着看着,想起这两片红唇的销魂滋味,忍不住便伸出手指去,轻轻勾勒着她动人的唇线。

风燕在睡梦中似有所感,眉头轻轻皱起,嘴里模模糊糊的呢喃一声,更往懿宗怀中蜷缩了过来。

懿宗心头一软,手指移到她紧皱的眉心,轻轻抚弄,想要把她的眉头抚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夜竟让你如此失态,现在睡也睡不安宁。”他深深看着怀中的丽人,口中呢喃着,满是怜惜。

“皇上,出事了!”

门外朝南一声惊呼传来,打破了房中静谧的气氛。只见朝南慌慌张张奔入房内,跪下大声道:“出事了皇上!”

“嘘!”懿宗眼一瞪,连忙示意他噤声。好不容易才哄睡了风燕,要是又吵醒了,可怎么才好?

他轻手轻脚的把被褥给风燕盖好,一点点的挪开自己的身子,看风燕并没有被惊动,这才翻身下床披衣。

等到了厅外,懿宗转身将急急跟来的朝南当胸一踹,踹得他翻了个跟头,“一大清早你就大呼小叫的,没点规矩!说!有什么大事?”

朝南伏在地上,委委屈屈的道:“皇上,真是大事儿,昨天离宫沐场有男人闯入偷窥前朝妃嫔!当时浴场有十五个前朝妃嫔,都光着身子,突然见到个男人闯进去,全都失色惊呼,有人吓得晕过去,有人急着要逃滑倒地上,还有人羞愤得要悬梁自尽!离宫现在都乱成一团了!”

懿宗吓了一跳,把朝南一把扯起来问道:“谁这么大的胆子?!”

朝南偷瞄了眼懿宗的脸色,低声回道:“这淫贼不是别人,正是皇上的近身侍卫段飞鸿!”

“什么?!段飞鸿偷窥前朝妃嫔?”懿宗愕然,一时无语,“这……十五个老太婆,加起来都过千岁了,段飞鸿竟然打起她们的主意?”

懿宗脑海里不由得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当场哈哈一笑,这简直太滑稽了,他越想越乐,啧啧做声,“没想到,这段侍卫还有这个爱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朝南一边嘿嘿傻笑着附和懿宗,一边说道:“奴才觉得,段侍卫这么做,还是有些蹊跷……”

懿宗忍住笑,点点头,沉吟道:“这的确不像段飞鸿一贯做派……”他在厅中踱了几步,忽然一拍额,恍然大悟道,“朕知道了,朕如今宠幸风燕,段飞鸿一定是妒忌朕抢了他的红颜知己,于是一气之下,跑去冒犯朕那些挂名娘亲们,来报复朕和风燕!损人害己,这手段也太狠毒了……”

这时朝南一眼看见,背对着懿宗的方向,风燕正缓步从内室中走出。

“皇上,皇上……”朝南小声的唤着懿宗,一边扯着懿宗衣角,眼睛朝风燕过来的方向拼命外翻,都快抽筋了懿宗也没察觉他的用意,仍自顾自道:“这就是因爱成恨,一切都是因风燕而起,因朕而起!此事万万不能让风燕知道,朕不想风燕为这个无耻之徒而伤心!”

朝南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指指背后,朝懿宗无奈说道:“皇上,晚了, 宁芳仪已经知道了!”

懿宗惊讶回头,只见风燕站在外厅口,神情木然,毫无意外之色,显然早就已经知道段飞鸿的所作所为了。

他呆了呆,瞬间了悟,昨夜风燕哭着投奔到他的怀抱,种种失态,只怕都是因为段飞鸿。

心瞬间就冷了下去,他的面色也沉沉的。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你昨晚哭得那么伤心,就是为了段飞鸿?”他走到风燕面前,挑起她的下巴,仔细审视着她的眼,像是要看穿她内心的想法。

风燕默默的垂下眼,不做应答。

“因为他伤了你的心,你就主动献身于朕,用来报复他?”懿宗收紧了自己的手,语气中似是酝酿着一场风暴。

风燕浑身一僵,连忙跪下,低声道:“请皇上赐罪。”

“赐罪?”懿宗怔怔的望着她跪低的身影,“你利用朕去报复别的男人,朕应该生你的气,可是…可是朕却没有,朕只觉得自己有点可怜,为什么呢?”他像是在问着风燕,又像是自言自语,神色之间,竟是不寻常的平静与淡然,隐隐的,还带着一抹自嘲。

良久,他忽而释然一笑道:“朕爱上你了,你却还没有爱过朕,朕,输给你了!”

风燕一颤,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懿宗,眼神中一片震惊。

她从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竟可以如此坦然的承认自己的情感。

“皇上……”她望着懿宗,眼神迷蒙,嘴里喃喃的唤着。

懿宗看她失神的模样,嘴角一勾,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将她扶起笑道:“朕不会杀你,也不会罚你,以后只会疼你爱你,因为朕要把你嬴回来,要你全心全意爱上朕!”

风燕心中狠狠震动,她没有想到,懿宗对自己并非纯粹玩弄,而是有真感情!感动的情绪在胸口涌动着,她轻轻靠在懿宗怀里,柔顺无比。

懿宗轻抚着她满头青丝,语气突然转为凌厉:“至于那姓段的……”

风燕一惊,抬头急声道:“皇上不要杀飞鸿!风燕已经是皇上的人,从此以后跟段飞鸿恩断义绝,不相往来!求皇上不要杀他!”

懿宗看着她慌乱的表情,一声苦笑,“朕杀了他,你会恨朕,还会想着他的好,永远忘不了他!朕绝不杀他,不会便宜他的!”

风燕松了口气,伏在懿宗的胸口上,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