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在客厅坐下来,苏颜只倚着苏秦,神色淡淡,不说话。
男子似对他二人熟悉甚多,也不客套,只静静讲述。
男子叫宋年,是苏爸爸相交近二十年的朋友。
平日里虽不常往来,但至今情谊深厚。
男子带回他们二人的骨灰,还有一封未拆的信。
信纸展开,是苏爸爸的笔迹,
“我的孩子们,待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与妈妈或许已不在身边。
知道你们业已长大成人,爸爸妈妈便也可走得安心。
其实我们一直欺瞒着你们,本想至少可以看着你们高考,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妈妈几年前便已被检察出了癌症,是晚期,已无可医治。
我与妈妈都不想在医院里感受生离死别,亦不愿接受无望却也无止境地化疗,我们本来想一直微笑地陪你们到最后。
可爸爸单位上出了一些事情,不得已,爸爸需辞掉现在的工作并离开,妈妈的身体也已是很难支撑,我与妈妈早已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并决定从容面对。
唯一仍是放下不下你们。
颜颜乖巧,小秦也懂事,一直以来你们都是爸爸妈妈的骄傲。
小秦并不是我们的亲生孩子,你们也早已知晓。
十七年前,我与妈妈去往藏区的寺庙祈愿,捡拾到一婴孩,并不哭闹,似是被遗弃不久,也或许是看到我们故意遗弃。
我们等了一天并无人来领,当时我与妈妈一直也没有小孩,想这或许是天意,便把孩子抱了回来抚养,之后竟有了颜颜,就更坚信这是天意。
我们一家人生活安宁开心,尽管时光短暂,我与妈妈也都甚感欣慰,知足。
爸妈不要你们过于伤心,
爸妈只希望你们以后都可以相依相伴在一起。
孩子们,我们永远深爱着你们。”
字迹到后面越发潦草,苏秦似乎看到到爸爸当时颤抖的手指,颤抖的心。
第二天一早,宋年带两人去往黄河边,将骨灰撒入黄河,他说这是宋妈妈的心愿。
宋年停留三天便离开,临行前与苏秦深谈一晚。想留下一笔钱,苏秦拒绝了。还是给了苏秦一张银行卡,说是苏爸爸留下的,密码是苏颜的生日。
苏秦说仍会与苏颜继续考大学,爸妈留下的钱足够支付学费。毕业后他会找到工作,定不会让两人生活窘迫。
宋年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子,清亮坚定的眼神,似一夜之间褪去所有青涩,长成一个成熟的男人,他相信他定能做到。
宋年离开后,苏秦与苏颜重回到学校,并没用向校方领导说明真实情况,只说家里的事情已处理完毕,面对别人偶尔探寻的眼神,两人只是更埋头学习。
苏颜与苏秦之间也没有再提起关于父母的任何事情,就好似他们仍在外地旅游一般,日子照常过活,只是苏颜的性子越发沉静。
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一日,早上苏秦与苏颜出门去学校,被一男子拦住,
“打扰,请问你的名字是叫苏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