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瞳小跑着跟在花如玉的身后气喘吁吁的进了一个雅致的小院,然后就看到先前的那个男人正坐在靠墙挖的一个小池塘边的柳树下面的石桌旁,聚精会神的看着摆在桌上的棋盘。
花如玉站在距离那个男人大约一丈远的地方,眉头紧锁着目不转睛的看看着那个男人。
深瞳在旁边站了许久却不见花如玉又任何动静,忍不住好奇的问:“夫人,不过去吗?”
花如玉不由得浑身一颤,嗔怒的瞪了深瞳一眼:“说让你多嘴了?”
“是,奴婢多嘴了。”深瞳忙低下头,不由自主的拧起了眉,她快站不住了,腿肚子都在打颤。
被深瞳一说,花如玉也不好意思再呆站着不动了,迟疑了片刻后,缓步走到了男人身边,沉思片刻,说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男人低头沉默不语,似乎没有听到花如玉的话。
花如玉脸上的神色顿时沉了沉,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依旧心平气和的说道:“你不是喜欢到处闲逛吗?三天两头都不着家,这次怎么突然回来了?”
男人仍然低着头,一声不吭,过了许久才哂然的发出一声轻哼:“嗯。”
花如玉的脸上瞬间乌云密布,眼看着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深瞳一脸担心的看着他们,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劝一劝,还不等她思考出个什么接过来,已听那边想起了哐当一声巨响。她当即吓的浑身一颤,猛然抬头向前看去,只见花如玉已经疯狂的张开收手臂将男人面前的棋盘,连棋牵盘带盒全部丢扫在了地上。
男人的手臂高抬着,指尖还捻着一颗白色的棋子,僵硬的停留在半空中,视线停留在眼前已经是一片狼藉的桌子,竟然还是一声不吭。
男人愈是沉默不言,花如玉脸上的神色就愈加的阴沉,尖着嗓子叫了出来:“柳亦涵……”
柳亦涵一脸漠然的看着桌面,“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桌上的某个位置,然后缓缓站起身,冷冷的看着花如玉,问:“这也是我家,怎么,我不能回来吗?”
花如玉粗喘着气,气喘吁吁的圆睁着眼睛狠狠的回瞪着他:“原来你还记得这是你家,不知那个一年到头见不到人影是哪位?这次倒是记起这是你的家了?”
柳亦涵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许久深深叹了口气,绕过她往屋中走去。
花如玉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终于忍不住猛然转头狠狠瞪着她,惊声尖叫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别做梦了,我不会放弃的。”
柳亦涵脚下的步子顿时微微一滞,片刻之后就抬步走进了屋中,轻轻关上了门。
深瞳一脸诧异的看着那扇已经紧闭的门,又转头向花如玉看去,忽然发现那个坚强的女人竟然已经泪流满面了。她站在原地迟疑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走上前递到了她的手中。
花如玉顿时一愣,看看眼前的那方丝帕,又转头看看深瞳,迟疑了片刻,一把抢过那方丝帕,背过身经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后才又转身一脸傲然的看着深瞳,道:“我没有哭。”
深瞳忍不住想笑,可是一想到面前的女人的身份,硬是忍住,认真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夫人当然没哭,不过是被沙子迷了眼睛而已,刚刚的那阵风确实大了点。”
花如玉讶异的看着她,很快恢复了刚才的精明能干的模样,斜眼瞟了深瞳一眼,道:“不错,就是被沙子迷了眼神。”当然,深瞳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那抹赞赏。
花如玉抬眼深深地看了那个房门紧闭的屋子,紧咬着下唇转身向院子外面走去。
深瞳连忙跟了上去,可是才没走两步,前面的女人却突然又停了下来,猛然转身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个屋子,沉思了片刻后看着深瞳,说道:“你留下来。”
深瞳一愣:“什么?”
“你留下来照顾老爷。”花如玉说道:“他常年不在家,突然回来了,也没有什么丫环可以给他使唤,你就留下来照顾她。”
原来虽然表面上吵得不可开交,原来她还是很关心的她的夫君的。深瞳这样想着,正要一口应承下来,却意外的觉察到花如玉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异样,当即多留了一个心眼儿,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道:“可是如果我留下来了,夫人怎么办?身边总不能没人吧?”
花如玉却是不以为意的笑笑:“没关系,我回宝香楼以后再随便找个小丫头就可以,你就留下吧。”
深瞳依旧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既然夫人这么说,那我就暂时留下了。”
“嗯。”花如玉点点头,忽然猛的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抹犀利的神光,吓得深瞳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战。
“你最好不要抱着什么不切实际的想头,要是你敢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我绝对不会让你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听着从花如玉口中发出的那阴惨惨的声音,深瞳直觉一股凉意直接透到了骨子里头,一时之间,除了点头什么不会做。
可是花如玉似乎还不满意,又向她走了两步,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帮我好好看着他,要是有异样,马上去宝香楼告诉我,知道吗?”
深瞳浑身都僵硬了,脑中一团浆糊,一点都想不明白这两夫妻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深瞳没有反应,花如玉又是一声低喝:“听到了没有?”
深瞳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我明白。”说完话,她才恍然发觉刚刚的声音竟然在发颤。
这下,花如玉才满意的点点头,一把推开她,往后退了两步,嘴角边嘬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只要你干的好,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的,或许连自由都可以给你。”说着,转过身飘然远去。
看着花如玉渐远的背影,深瞳终于忍不住,腿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了,伸手抹着额头的细汗,鼻子一阵阵的发酸,口中发出一声低泣:“小柒,混蛋,到底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