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傲天总算没有再逼问下去，而是去书房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桑子阡松了口气。
十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一笔相当大的开支。但是，也仅仅够买一两块石头，去讨桑小陌的欢心。
桑小陌虽然连数学都只能做十以内的加减法，但是对于宝石，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品鉴能力。
那么多种的宝石，不仅能够准确地叫出其中的名字，而且人造和天然的，只要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鲜红的碧玺和红宝石、深绿的翠榴石和祖母绿，甚至不用拿到手，就能够一眼准确地叫出它们的名字和成色，让桑子阡都甘拜下风。
最近，桑子阡替她聘请了一位特殊教育的专家，每天给桑小陌授课两个小时，时薪二百，一个月下来，也要一万多，所以桑子阡对于看中的一款戴尔超薄电脑，始终下不了决心购买。
一万七八千的价格，还不如给桑小陌支付学费呢！
“你也太会偷懒了吧？就照着模板写写就算了？这样的东西打印出来，根本引不起别人看的欲－望。”
蓝傲天对她洋洋得意的“成果”毫不客气地批评。
“我的主要数据都列在上面了，董事们不是只要看这些实在的东西就可以了吗？”
“内容当然重要，但形式也是必不可少的载体。而且先看什么，后看什么，也大有讲究。你这样中规中矩，一看就知道是实习生的水准。”
对于蓝傲天不留情面的批评，桑子阡倒是很虚心地接受了。
她连实习生都算不上，除了大学的时候选修过一门相关的课程。
“那……该怎么修改呢？我以为照着这个框架把东西填进去，就能让大家看得明白。”
“当然能够看明白，但前提是他们有兴趣看下去。你可以把这一部分提到前面，董事们都是利益为导向，即使对报表，也是先看损益表的利润和收入部分，再看资产负债表。”
桑子阡对于专家的意见，心悦诚服地点头接受。
虽然对于那些报表，她还没有明白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以她看证券报的经验，对一只股票，肯定是看每股盈利。
至于现金流、资产负债率、流动比率、存货周转率等指标，是财务专家们分析才用的。
看着蓝傲天把她的可行性报告来了一个乾坤大挪移，盈利方面的说明被移动到了最醒目的位置，令人一目了然。
桑子阡不得不承认，如果自己是投资方，看到这样的前景，才会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
有些句子，蓝傲天还进行了重新的修缮。
虽然主干没有变，但结构被改得面目全非。
“好了，这样的报告，一定会让董事们心动的。”蓝傲天点了保存，才把U盘拿了出来。当然，没有忘记在自己的硬盘里复制一份。
“谢谢你。”桑子阡诚心诚意地说。
“嗯，要怎么谢我呢？”蓝傲天握住了她想抽回去的手。
怎么谢？
桑子阡在心里嘀咕，这人懂不懂什么叫绅士风度啊！
她这句“谢谢”，纯粹是礼貌的表示。
“今晚……陪我，好吗？”蓝傲天的声音很温柔，眼神也很温柔。
桑子阡几乎被溺毙在这样的温柔里，头在点到一半的时候，才险极转向，改上下为左右运动。
“我不是每天都陪你吗？”
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同床共枕，只不过中间永远隔着一条沟渠的宽度。
“你知道的，我指的不是这个。”蓝傲天静静地说，“子阡，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想要你。”
“可是……我不想要你。”桑子阡同样静静地回答。
“为什么？”
“我们只是……”
“够了！”蓝傲天没有让她把话说下去，那个协议，像一条毒蛇，噬咬着他的心。
“今天，真的谢谢你。我只是向企划部的同事拷贝了一份模本，就依样画葫芦地以为这就是可行性报告。”
“为什么要自己做？”
“我想尝试……这些新的东西，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术业有专精，这句话是对的。”桑子阡心悦诚服地看着他，“至少，这些东西，不是我在行的。就算能够做得看起来似模似样，骨子里也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你做得很好。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教你。”他提议。
也许这是一个拉近双方距离的契机。
相处了两个月，双方的距离感，竟然没有任何拉近的迹象。
蓝傲天觉得不满足。
“不用了，我又不是学这个的，今天只是一时兴起，枉我还洋洋得意了半天，原来完全不对味道。”桑子阡赧然。
“就算是科班出生，第一次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桑子阡意外地看着他，这一回，蓝傲天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嘲讽的痕迹。
“谢谢。”桑子阡再一次道谢，真心诚意。
他们的相处，从这一刻，开始步入了一个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