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想？”艾伦似乎有些讥诮，“一直都在这里。”
桑子阡喉咙发紧，以为这个人从她的生命里抹去，可是真实再现的时候，却仍然会让她觉得痛彻心肺。
她宽容地允许自己把“礼貌”暂时丢弃，一语不发地转身走开。
可是才走了两步，胳膊却忽然一紧：“子阡！”
他声音嘶哑，仿佛带着压抑的情感。一定是她的错觉，他们之间什么都不会再有。
“请放开我。”她努力冷静地说。
可是下一秒，却天旋地转。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被他半抱在臂弯里。仰头，就看到满天的星辰。
“子阡，你过得不幸福。”艾伦忽然俯下头来。
看着他的唇离自己越来越近，桑子阡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脱出了他的怀抱，跌坐在草坪上。
“你……”艾伦吃了一惊，蹲下来想要扶起她，桑子阡却暴怒地瞪向了他。
“别碰我，你没有这个资格！”
艾伦伸在空中的手，像被电影定格了似的，一动不能动。
“子阡，我以为离开我，你会找到幸福。”艾伦忽然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地抽搐。
“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经没有资格再来关心我的幸福。”桑子阡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带着只有自己才能够觉察到的轻微颤抖。
夜空里，不知道是谁放的纸鸢，在月光下留下一个黑色的影子。生命，像是被擎在了纸鸢的尾部，依附在袅袅而起的微风里。
“对不起，子阡。”艾伦的神情，诚恳得几乎让桑子阡立刻相信，“我不知道桑氏面临着破产的危机……”
“那不是原因。”桑子阡让微微打颤的膝盖重新聚集了力气，用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夜深露重，礼服已经被露水打得微湿。
她错估了自己的勇气，在站立起来的刹那，一个晕眩让她的身子微微摇晃。
艾伦顺势把停留在半空的手伸了出去，接住她的身子。
“子阡！”
他心慌意乱地喊，想要用手指去试她突然掉落的泪。可是刚碰上她的睫，她的脸已经偏了过去。
“看来，我似乎错过了什么好戏？”
冷冷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桑子阡挣扎着跳开了一步，却痛苦地蹲下去抚住自己的脚踝。
“你扭着脚了吗？”艾伦也跟着蹲了下去，却因为桑子阡抬头的动作，两颗脑袋“砰”地撞到了一起。
眼前的金星散去以后，桑子阡才发现灯光的阴影里，一身米白的蓝傲天，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祇，双肩却是僵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