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向凌凌只是对这样错综复杂的局面感到惊奇,却并没有提供更有用的线索。
桑子阡失望地打了一个呵欠,这个动作,提醒了向凌凌,时间已经不早。
“快去睡觉吧,球赛不看了吗?”
“有什么好看的,两个喜欢的球队都出了局,而且半夜三更才比,不看也罢。”桑子阡摇头,从热情的伪球迷,一下变成了球不迷。
“你不是喜欢荷兰和西班牙吗?”
“相比较而言,比较喜欢这两个队。但是……还不足以吸引我半夜三更再爬起来看球,如果是巴西和阿根廷,我还会起来看看。啊,我困了。”
蓝傲天看她的兴奋神色已经褪了下去,也不勉强,体贴地让她先冲了澡上-床。
“你还不睡吗?”桑子阡打了一个呵欠,眼睛已经惺忪了起来。
“一会儿,还有一点东西看完。”蓝傲天接口,已经换上了睡袍,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上。
“我帮你吹头发吧。”桑子阡主动提议。
“不用了,时间不早,你先睡。”蓝傲天看着她勉强和周公拉锯的样子,笑得很温暖。
他们的相处,真的越来越像一对平凡的夫妻。
桑子阡睡得很沉,大概这两天累坏了吧?
蓝傲天遥遥地看着她的容颜,心里浮上了七月流火的热情。只觉得拥住她,一辈子这样的平凡,就好。
他合上笔记本,钻进了桑子阡的薄被。
感觉到了熟悉的温度,桑子阡本能地贴近了他的身子,蓝傲天顺势把她密密地抱在怀里,下巴贴着她的发。
淡淡的柠檬清香,是他们共同的味道。
若有若无的紫罗兰香水,桑子阡已经停用很久。
只是在蓝傲天的记忆里,还在不断撩拨着他的心弦。
倾听着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他觉得自己触及了七月榴花的本质,那是热情的代名词。
夜已深,人寂静。
只有桑子阡轻浅的呼吸,让他一时之间,无法进入深沉的睡眠。那样的诱-惑,并不仅仅是对她肉体的渴望。
迷迷糊糊里,忽然听到桑子阡的惊呼,让他陡然又清醒了过来。
“怎么了,子阡?”他急睁双眼,用手拍着她的脸颊。
“啊?”桑子阡睁开惺忪的睡眼,“什么?”
“你做恶梦了?”蓝傲天拧开了床头灯,但是灯光很暗,绝不会让从睡梦里被惊醒的桑子阡觉得刺眼。
“哦,嗯。”桑子阡回答了两个语气词,就皱紧了眉头。
“怎么了?难道……是一头熊在后面追你,然后你就跌下了悬崖?”蓝傲天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问。
桑子阡被她逗得失笑了一下:“不是。我……梦到了父亲,啊……我是说一个看不到面孔的男人,但是在梦里,我就当成了是我的父亲。”
蓝傲天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乱七八糟的逻辑。
“他似乎摁住了我的母亲……呃,我似又把差不多神似桑太太的女人,假想成了我的母亲。”
“我明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蓝傲天的安慰,让桑子阡舒出了一口气:“反正就是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我梦到了他们。”
“他们做了什么,令你这样的惊惶?”蓝傲天凝神问。
“我父亲,就是那个男人……他摁住了我的母亲,要强……做那种事……我好像听到了我母亲心碎的声音。”
“你是因为路琨涛用强要了苏未晞的假想,在梦里移植到了你母亲的身上。我感觉他们之间未必就是这样的,你不用太担心。”
桑子阡靠在他的怀里,忽然叹了口气:“所以我在想,我替山海找到父亲的做法,对山海来说是不是太残忍?”
“不会的,不管怎么样,事实不容错辨。”蓝傲天轻抚她的背脊安慰。
夜半的迷雾,在窗台上聚集,淡淡地弥漫到了室内。
静静地相拥,哪怕不用言语,都是一种静谧的幸福。
桑子阡终于明白,她是爱上了这种感觉,也许继而爱上了蓝傲天。
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内心,让她心里吃了一惊。
一转眸,正迎向了蓝傲天专注的目光。他的眸子,透亮如冰晶,让她骚-动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变得忽然迷茫了起来。仿佛拉得很近,又仿佛在浑浊中被拉远。
调光的床头灯,落下了他头部的阴影,正巧在眼睛的半侧。
内心的恐惧,渐渐地被他的目光抽去。
“我想,即使我父亲是个十恶不赦的伪君子,也没有什么。”她忽然释然地笑,“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
“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蓝傲天许诺。
桑子阡莞尔微笑:“睡吧。”
“就这么睡了?”蓝傲天不怀好意地笑,“你把我弄醒了,怎么可能就这样光顾着自己睡呢?”
“啊?”桑子阡的一声惊呼,被他的吻堵到了喉咙里。
夜深人静,青罗帐里,却是另一番旖旎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