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傲天很难得准时下班，出现在桑子阡的办公室门口。
“走吧。”桑子阡很干脆地拿起手袋，一秒钟都不愿意耽搁。
扣好了安全带，桑子阡才问：“你收到的补充资料是什么？是不是关于小姨的？山海是不是你的弟弟？”
连珠炮一般的问题，却没有得到蓝傲天任何一个回答。
桑子阡愣了一愣：“怎么了，傲天？”
蓝傲天摇了摇头：“我把父亲当成偶像，也许是真的错了。”
“只是多了两个情-妇……”桑子阡不着边际地劝慰，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公公，很不以为然。
“不仅仅是这样。”蓝傲天握紧了方向盘，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路面。
“他还有别人？”桑子阡挠了挠头。
蓝傲天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盯着前方，仿佛前面就有一只拦路虎似的。
可是今天的路况，好得仿佛不像在A市，而是到了郊外。
向凌凌也奇迹般地守在客厅，正在津津有味地看南非世界杯的重播。
比分都已经出来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你们回来了？是不是我的孙子有什么问题？”向凌凌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桑子阡的腹部。
“不会啊，好好儿的。”桑子阡急忙摇头。
“今天一早的气色就不大好，你们几乎把厨房给拆了。”向凌凌仍然担忧地看着她。
“离拆厨房还早了吧？”桑子阡翻了一个白眼。
今天早上的破坏性，甚至比不上她在路由公寓里的“战绩”。
“总有一天会破功的嘛。”向凌凌甚至还带着期待。
餐桌上，桑子阡勉强提起精神，陪着向凌凌活跃气氛。
蓝傲天一如既往地沉默，只是目光多次停留在向凌凌的身上。
“今天我的衣服穿错了风格？”向凌凌回视自己。
“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桑子阡笑着打了圆场。
“傲天，有事跟我谈？”向凌凌在餐后主动出击。
“是。”
“那就去书房吧。”向凌凌狐疑地看了一眼桑子阡，后者紧抿着嘴巴保持沉默。
向凌凌泡了一壶东方美人，功夫茶的程序，演绎得有点精简。
不过，蓝傲天的心思并不在茶上，而桑子阡还是用一分钟泡了一杯大麦茶，顺手丢了两朵贡菊进去。
“当年爸爸的车祸，车上还有一个女人，是吗？”蓝傲天把茶杯举到唇边，没有喝又放了下来。
“女人？”向凌凌根本不准备正面回答，“有吗？”
“不错，某集团公关部经理，有名的交际花姚敏。”
向凌凌不自然地回避了他的目光：“傲天，这些都过去了，为什么还要翻旧账呢？”
“不是你背叛了爸爸，而是爸爸背叛了你，是吗？”蓝傲天冷静地问。
“两个人的婚姻，谈不上谁背叛了谁。”向凌凌勉强一笑，“所以，傲天、子阡，不要再追究以前的事。过去了的，终究是过去了。”
“姚敏当场死亡。”蓝傲天继续说。
向凌凌看了一眼桑子阡，才又回过头：“傲天，你爸爸确实在私生活上不太检点，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商业联姻，所以……”
“所以，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背叛家庭吗？”蓝傲天声音有点高扬。
桑子阡握住了他的手，柔和的目光，让他狂暴的心，平息了下来。
默默地拿出了资料袋，蓝傲天推向了向凌凌：“为什么要欺骗我？当年，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平息事端，难道就是为了维护爸爸的形象吗？”
向凌凌苦笑摇头：“我和你爸爸的婚姻，从第一天开始，就只是一场作秀。所以，我从来没有责备过你爸爸。”
这样的婚姻……
“我们都是自由人，只不过因为暂时没有找到能让自己倾心的另一半，所以还守住这场婚姻。”
“可是，为什么让我误会了这么多年？”蓝傲天愤怒地质问。
向凌凌无奈地叹了口气：“傲天，虽然你爸爸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不失为一个好父亲。从你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制订了把你培养成接班人的计划。我不想让你失望，因为我知道，你爸爸一直都是你的偶像。”
“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果你是女儿，也许我会告诉她事件的真相，因为我觉得自己可以培养好一个女儿。可是，你爸爸去世后，你的身边，没有其他成年男子，可以引导到你成年。所以，我宁可你误会我，也希望你的正常地成长。似乎……我并没有做到成功。”
“可是，我看到你和……在一起，我以为你们之间……”
“他确实对我有好感，而我还没有理清对他的感情。这是我和你父亲之间的默契，谁都不会干涉对方的感情生活。如果你父亲还活着，也许我有一天会提出离婚。但是……他比我先一步摞开了对你的担子。应该说，我并不完全冤枉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