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阡反常的沉默,让蓝傲天在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
一个人名不可避免地反复出现:“艾伦”。
仇慧忠实地履行作为助理的职责,不再向他报备桑子阡的隐私,但他并不是对艾伦送花的举动一无所知。
所以,他也开始生起了闷气,整个归途都静得反常。
“你不把仇慧赶走了?”他终于挑了一个没有什么危险的话题。
“她既然认清了上司是谁,我还赶什么呢?毕竟,她从筹建就在,没有谁能比她更适合这个位置,不是吗?”
“看来……你给出了更高的薪水?”
“她在我这里,虽然小了点,但一人之下诸人之上。而在挥天集团,她不过是打打杂,跑跑腿,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会有机会做点正经的事情。只要不是傻瓜,都不会选择回去。”
“是么?”蓝傲天看了她一眼,嘴角的肌肉有点紧张。
两个人相处久了,即使再怎么不注意,那一点小动作,也是很容易就被看出来的。
桑子阡明显地觉得他的心情不好,想要开口,手指触到了手袋里的项链,又觉得他根本不配得到自己的关心,哪怕只是顺口一句。
于是,再一次闭上了嘴。
汽车在车库里停下的时候,刹那有点猛。
“你不打算解释吗?”蓝傲天问。
“解释?”桑子阡像吃了一惊,手连忙从手袋里拔了出来,“解释什么?”
这个道具是他情人的“示威”,难道倒打一耙,指责她抢占了吗?
这串项链用的翡翠,是珍品中的珍品,而且出自名家之手,只此一串,别无分号。
卢小璐可真舍得下血本啊……
“你对艾伦还是余情未了?”蓝傲天的声音,终于逸出了一点波纹。
可是桑子阡却意外地扬了扬眉,思想还停留在那串翡翠上呢!
如果拿给桑小陌,不知道她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余情?”她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看来艾伦并没有打算放弃你啊。”蓝傲天冷笑。
他等了一路,明里暗里提点了无数次,可是桑子阡却根本没有打算接过这个话题。
艾伦是她心上的朱砂痣,而自己大概就是那滴蚊子血了?
蓝傲天因为桑子阡偶然提过,把张爱玲抽空读了一遍,用来形容自己,倒还真有几分贴切。
“反正他去了奥地利。”
“是啊,你对他的行踪倒是清楚得很啊。”
桑子阡皱着眉,这个话题再牵扯不清下去,很有意思吗?
她的手又伸进了手袋里,却拿不定主意,这时候拿出来,大概不是一个好时机吧?
于是,她再度抽了出来:“我饿了。”
民以食为天,何况她现在一个顶两个。
蓝傲天吸了一口气,在她刚刚跨出车门的时候,就用胳膊把她紧紧地搂到了自己的身边。
然后昂首挺胸,好像他是王,而她则是他的后。
桑子阡竟是犯了糊涂……
她觉得这段路有点短,不,是太短了。
向凌凌醉心于公益事业,这几天忙着为西部的大地震筹集善款,已经连续几在都没有在家用餐。
蓝傲天和桑子阡相对而坐,气氛沉默得让管家都觉得心急。
明明长袖善舞的少爷,却忽然变得木讷起来。实在是皇帝不急,却把身边的太监,给急得几乎嘴角冒泡。
两个人很默契地走回了书房,桑子阡接了不少定单,都是一些珠宝设计,所以经常会在书房里画一些草图。
如果麦伦能帮自己就好了……
她用铅笔打着底稿,一边想着,又觉得不切实际,只得摇摇头作罢。
自己的形象设计中心,珠宝设计毕竟只占了相当小的一部分,麦伦是太屈才了。
连画了几张图,却总觉得不如人意。
裴太太是本城商会裴正兴的结发妻子,虽然已近人老珠黄,但到底有同甘共苦的情分在。
所以裴正兴虽然也包着二奶,并不是很张扬,也算是给裴太太的脸上,留下了面子。
裴太太既富又贵,等闲的珠宝并不在眼里。
既要适合她的身份,又要新颖别致不轻佻,这个度可不太好把握呢……
她拿着铅笔在手里转着弧度,当年玩熟的把戏,今天却有些不顺手,铅笔几次三番从指缝里掉下。
蓝傲天的电脑虽然开着,十根手指倒也像模像样地不断敲击着。
可是他的眼尾,却一直在关注着桑子阡。
那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十之八九又是在想着艾伦!
“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忽然问。
“啊?”桑子阡眨了眨眼睛,“她?什么意思?”
她第一反应,以为指的是卢小璐,因为她的脑袋刚刚从裴太太的身上,转到了卢小璐身上。
但是这似乎不可能,如果要接回蓝家,自然要先办理离婚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