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多么强硬的人,在这样的折磨下,都要变成软弱的棉花,任人宰割!
“李元昊……。”铁笼中的人没有理会他的嘲弄,无力地低着头,嘴唇狠狠抖动,强压下身体上的痛苦,才吐出那样的三个字。
“还记得我,不错不错。”他拍拍手,铁笼哗哗地滑过来,离得他更近些,他才开口,“怎么样,我的条件,你答不答应?”
眼前的人没有他预料中的愤怒抬头怒视他,这一次,囚犯选择了沉默,似乎用这样无声的沉默抵抗他的威胁。
李元昊冷哼一声,水牢中同样昏暗无比,透过跳跃的火光,仍可以看见他俊美的脸庞,只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太过邪恶,让人不敢相信那过于惊心的美。
“你别忘了,我手中,还有一张王牌,你难道忍心看着她死去吗?”没有感情的声音如是说着,“哦,不,不止是她,还有她肚子里快要出生的孩子。”
牢笼中的人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眼中倏然射出精光:“你,你对她怎么样了?”
“哈哈哈。”他仰头大笑,“她如今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我能对她怎么样?”
满身是血的囚犯抿着唇,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复杂地让人看不透。
“遥辇慕胤,本王子已经没有耐心了,明日之前你若不给本王子答复,便休怪本王子手段狠辣了!”李元昊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一甩月白色的衣袖转身便走。
慕胤艰难地抬着头望着,那白色的影子,纯净无瑕疵,让人无法将他与邪恶联系在一起,他们当时为何就那样笨,为何被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漂亮的外表骗过了?
德锦,海柔,这两个对他如此重要的女人,他竟然一个都保护不了!
他辜负了大王的信任,辜负了自己的心啊!
沉重地闭上眼睛,身体里的疼痛像流水一样流泻出来,痛苦无以复加,心中更大的缺口却越扩越大。
“王子。”出了地牢,一名男子立刻迎了上来,“他答应了吗?”
李元昊自嘲地抿着唇:“没想到,契丹人如此刚硬。”
闻言已知道里面那名契丹人还未屈服,男人抖了抖衣袖,冷笑道:“既然这样,不如杀了德锦公主,将她的尸首送给耶律寒!”
“遇岐,你越来越冲动了。”李元昊没有理会他的话,径直走出去。野利遇岐连忙跟上来:“如果遥辇慕胤不答应,咱们就这样一直耗下去?”
李元昊脸上闪过阴冷的笑:“我派了林小姐去了辽国。”
“派她去?”野利遇岐不解,那个女人有什么用?
“如果再次让耶律寒披甲上阵,没有杨家军的大宋,会怎样呢?”
野利遇岐一拍大腿:“哎呀!一石二鸟!元昊,这世上阴险之人你认第二,还有谁敢认第一?”
“不是还有耶律寒吗?”他冷笑,那个叱诧风云的男人,在如今的天下,还有几个人能和他争一二?
“可惜他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为了一个大宋公主,竟然放下雄图霸业,他曾经是天下第一,将来可不一定!”
李元昊瞥了他一眼,快步走回自己的宫殿。
*******
晃动的烛光在墙上拉出一个孤单的身影,红烛垂泪,没有半分暖意。窗台旁静静站立的女子,一身素色,衣领上绣出几朵半开的荷花,清丽脱俗。她的手掌轻轻抚摸自己隆起的小腹,素净的脸上漾起柔柔的笑容,带着一种让人惊叹的光辉。
她是那么美,眸光清澈,面貌轻灵,姣若白兰。那一双眼叫世人惊叹,眉目间,似乎藏着大海一般深邃的感情,似乎要吐出万语千言……
眼神怔怔地望着东边泛白的天空,思绪突然飘出千里之外——夏国以东,那太阳升起的地方,就是他所在的地方吧?她感怀地念想,以前不知煎熬的相思为何物,现在知道了,却迟了。
也许迟了也好,他们之间,迟了早了,都是错误的。
“参见王子。”外面传来侍女的声音,紧接着规律的脚步声就响起来。
她惊觉地站好,手掌不自觉按在小腹上。
“公主今日可好?”他一进门就看到窗台边站立的白衣女子,脸上的笑容深了些,却不似刚才的阴冷,甚至带着一点点柔情。
“我很好。”她僵硬地回答了一声,又转过身,目光凄凉地看着东方,那里,他在做什么?
李元昊看着她,她的眼睛那样美丽,此刻带着满眼柔情看着那个方向,她整个人都像是璀璨生辉,美得那么惊心动魄,不再是当年在大宋时那个天真明媚的少女,脸上带着纯净得没有一丝杂尘的笑容。她已经快要生为人母,浑身上下便被那种母性的美丽笼罩了,让他移不开眼。
如果当年他果决一点,是不是现在,她的美就只为了他存在?
“慕胤和海姐姐呢?你把他们藏到哪儿去了?”她清澈的眸子转过来看着他,眼神却是空洞的,没有他。
“他们两人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应该一起过些逍遥日子了,你还想像个小孩子那样跟着他们转吗?”他脸上浮动着温柔的笑容,与他天生英俊的面容相得益彰。
德锦却微微摇了摇头:“他们不会离开我,不会抛弃我的。”
“那不是抛弃!”他的声音大了些,“德锦公主,你应该学会放他们自由!”
自由?这两个字多么可笑,她从出生至今,哪一天有过自由?好不容易,耶律寒愿意放了她,给她完完全全的自由,可是只是一转眼,她又落入另一个魔窟,深陷另一个圈套!
上天究竟怎么了?
今天还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