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水浒原来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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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1)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可怜的李云读不懂这首诗的深意,可他却懂得“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俗语,不过他还是躲不过,因为下药害他的人正是他最信任的人,他的徒弟朱富,正所谓你最信任的人,害你却是最深,别人害你只是砍在身上,而你最信任的人,却是砍在心里,而且一刀比一刀深,久久不能愈合,以至于后来,在梁山上,朱富碰过的东西李云从来不碰,也从来不跟朱富哥俩喝酒,因为被下药吓怕了,这种记忆,可能会延续一辈子。

当年晁盖他们给杨志下药还得演出戏,现在朱富给李云下药根本连戏都不需要演,我朱富带了酒和肉来给你和兄弟吃,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打我的脸,你李云能不吃吗?

李云勉强喝了两小盏酒,吃了两小块肉,这就足够了,朱贵的蒙汗药,药力大,药劲久,见效快,李云带的三十个士兵瞬间全部倒地,连他自己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现在进入李逵时间了,陷害他的曹太公,李鬼的老婆连同那三十个士兵和几个猎户全被李逵砍死,要不是朱富拦着,李云这个中外合资产品也被销毁了,于是我对李逵这个名字有了另一种解释,“理亏”,杀人太多,亏着天理,所以最后当宋江端起毒酒的时候,李逵知道: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李逵得救了,朱贵和朱富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而朱富在当地也呆不下去了,上梁山吧,梁山正需要你这种专业人才。然而中国社会的小人物往往是最讲义气的,在朱富决定上山的时候,他还没有忘了叫上师傅李云一起走,显然这是个很有义气的人,所以说水浒比三国更有看头的一点是,水浒里的小人物尽管渺小但讲感情,讲义气,不像三国里的那些大人物,翻脸比翻书都快,即使那个被吹捧的刘备,不也是卖完了吕布卖刘璋,所以刘璋会对他悠悠的说“就像一个刽子手把我出卖我的心彷佛被剌刀狠狠地宰”。

既然水浒是讲人情的,那么李云就注定逃不出人情这张网,当朱富将上梁山的计划和盘托出的时候,李云只能无奈的答应了,手下的兵都死光了,犯人也跑了,回去也无法交代了,上梁山是唯一的选择,这是他的选择,也是无数政府军官的选择,原因就是怕问责制,说白了承担不起责任,所以有人说,“逼上梁山的说法不准确,准确说是他们自己怕承担责任逃上了梁山”

,毕竟求生是每个人的第一选择,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文天祥或者袁崇焕。

李云还是跟着朱富一起上山了,在梁山上他当上了梁山基建处的处长,与那个叫做陶宗旺的农民一起建设新梁山,小喽罗们也叫他头领,慢慢的他已经忘了自己曾经是个都头,直到武松来通知他梁山还有“都头聚会”,他才想起,原来自己也曾经是个都头,参加聚会的有武松,有朱仝,有雷横,还有他李云,大家说起了很多陈年往事,说着说着都流下了眼泪,那些往事,那些历史,那些故人,那些经历都只能活在记忆里了,李云对着酒杯,望着窗外,“明月装饰了我的窗子,而我又装饰了谁的梦?”

在上梁山的时候,李云得知了李逵的悲惨经历,当时他觉得李逵这个没妈的孩子挺可怜的,而等上了梁山之后,他才发现,在梁山,他才是没妈的孩子。

这时候的梁山已经进入了“双核”时代,两个核心,一个晁盖,一个宋江,两个人表面看起来一团和气,实际暗地里的竞争已经开始。

李云和朱富当时作为新入伙的头领,按道理应该坐到宋江的阵营,就是宋江所说的“新上山的头领坐右边,等以后有了功劳再排座次”,在上山的路上朱贵和李逵曾经跟他们讲过,而等到坐的时候,他们发现里面有很大的问题,原因在于晁盖的一句话,“这两位头领就坐左边白胜上边吧”,说白了,晁盖是把他俩当成自己的下线了。李云是一个久在官场混的人,尽管只是一个都头,但他还是知道官场的很多潜规则,他知道这意味着两个核心所带领的两个阵营已经开始暗中对抗,而他这个没有任何根基的人在这里就是没娘的孩子,实际上哪一个阵营都算不上,如果说李逵与宋江的距离只有几厘米,那么他跟晁盖和宋江之间至少隔了一个大气层,后来还是朱贵的一句话提醒了他,“只要你保持着匍匐前进的姿势,双核还是单核跟你都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在梁山提出“双核”的概念还是吴用的发明,这是一个骑墙派的伎俩,按道理说晁盖和宋江的名分已定,晁盖是老大,宋江是老二,核心只能是晁盖,两个核心算怎么回事呢?

可能是因为宋江的势力已经很大了,晁盖也得认可双核的提法,当时吴用拍马屁说,“近来山寨十分兴旺,感得四方豪杰望风而来,皆是二公之德也”,看看,双核的概念已经呼之欲出,这显然是套用炎黄二帝的说法,后世的人觉得炎黄并列,那两人之间应该很和谐,实际上是炎黄二帝曾经发生过大战,炎帝被黄帝打败了,而且还遭到了黄帝的放逐,后来因为炎帝很得民心被黄帝召回辅政,两个部落合并称炎黄部落,两个领导人的关系历史上没有细致的记载,但只要有权力和利益存在,就不要把领导人之间的关系想的多么美妙,所谓亲密的战友,或许仅仅是表面!

当时朱贵听吴用提到“双核”的概念,他并没有当回事,但紧接着的提议让他的心情降到了冰点,吴用提议,“梁山大了,应该分东南西北各开一家酒店,东山还是朱贵领导,西山由童威童猛负责,南山由李立负责,北山由石勇负责”,这就意味着朱贵已经从梁山总接待处处长降格为了梁山接待一处的处长,那四个曾经在他的酒店里吃过上山饭,喝过上山酒的人已经成为了跟他平级的干部,哎,旱地里的鳄鱼,越活越抽抽。

不过老梁山的兄弟中有人比朱贵还郁闷,这个人就是杜迁,吴用建议设立山前三座大关,由他总把守,但只能看门,不能调遣一兵一卒,这时杜迁想起小时侯有人给他算过命,说他将来能当掌门人,现在他知道了,“掌门人”原来就是“拿着钥匙看大门的人”。

杜迁这一辈子确实郁闷,好不容易跟着王伦有了个落脚的地,结果风波接二连三,自从老大王伦被灭了之后,他这个二当家的就是伽里略手里的铅球,自由下落了,人家李逵王英都是属风筝的,而惟独他们几个老梁山的是属铅球的。晁盖把他们当王伦的人,宋江把他们当晁盖的人,后来的卢俊义把他们当成宋江的人,总之他们的脸上似乎刻了几个字,“不待见”。有的时候杜迁向天空怒吼:我他娘的谁的人都不是,我是个体户行吧!然而空中似乎又传来了一个回声:那也不行,你还没有营业执照!

杜迁成了“掌门人”,其他一些人也有职务上的安排,陶宗旺负责市政建设,修水路,挖河道,谁让你随身带着铁锹;神算子蒋敬当会计吧,全梁山就你一个人是学理科的;萧让负责设置关防文约,金大坚负责雕刻兵符印章,注意你俩就别再合作了,容易出事;侯健本来就是个裁缝,接着缝铠甲衣服吧;李云听说你以前盖过房子,就在梁山当个监理工程师吧,注意工程质量;马麟先别吹笛子了,去看着工人造船吧,休息的时候才能吹笛子,最好吹《咱们工人有力量》;另外晁派头领宋万和白胜去金沙滩下寨,宋派头领王矮虎和郑天寿去鸭嘴滩下寨,穆春和朱富负责收集钱粮,吕方、郭盛在还没想好站在哪边的情况下就先负责总部的安全保卫吧,至于宋清,别当铁扇子了,当办公室主任吧,专门负责安排宴席吧,注意制定相应的伙食标准。

总之在吴用的调度下,双核时代的梁山高速运转,暂时还没有出现死机的状况,形势不是小好,而是大好,晁盖正是在大好的形势下想起了公孙胜,这个道士可走了一百多天都没消息了,说好请假一百天,这都一百多天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呢?

宋江一笑,“哥哥别急,咱这不是有快马吗,瞧好吧,比动车组都快!”

宋江一声令下,戴宗就开始奔跑,自己也没有别的本事了,只能靠跑步在梁山上混碗饭吃了,等有一天跑都跑不动了,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戴宗的担心其实是很多上班族的担心,当有一天岁月已经老去,你老迈的双腿已经跟不上世界的节奏,你又能做什么去呢?

戴宗一路思考,一路奔跑,一路上在奔跑中他听到别人在议论梁山,议论李逵,议论宋江值一万贯,戴宗值五千贯,李逵值三千贯,戴宗一个冷笑,“这东西也兴福布斯排行榜啊,无聊!”

这天戴宗正飞快的跑着,山脚下一个大汉,大喊一声“神行太保”,这一声喊让戴宗非常激动,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还有人知道自己,其实怪只怪他太有特点了,一路上只有他不断的超人,超车,这个年代除了他,就只有把内裤穿在外面的超人有这个速度,然而他又没穿斗篷,那他肯定是神行太保戴宗了。

喊他的人叫杨林,这个人没啥特点,外号叫做锦豹子,搞不清楚具体含义,莫非是说一只穿的比较讲究的豹子?总之可能在当地也是一霸,不然对不起野兽的外号。

杨林带来了关于公孙胜的最新消息,原来之前公孙胜已经在一家酒店里把杨林发展为下线,并给他写了一封推荐信,只是杨林不知道上梁山该先迈哪条腿,所以一直在梁山下徘徊。

这下戴宗放心了,本来梁山的“双核”还担心公孙胜会退出梁山,现在看来不太可能,一个在回家路上还热衷于发展下线的人怎么可能轻易退出呢?再说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公孙胜退的出吗?

一个人怕孤单,一个人怕寂寞,一个人孤独奔跑的戴宗也渴望有个朋友一路同行,现在杨林出现了,他应该就是那个朋友,而这个朋友确实能够派上用场,因为杨林曾经走过蓟州的大街小巷,对蓟州的地面非常熟悉,戴宗也需要这样一个向导,不然他在蓟州还得当好几天的没头苍蝇,现在这只苍蝇有头了。

说到蓟州,就是公孙胜的老家,水浒里把蓟州写的跟北宋的地面一样,但实际上,那时候的蓟州是在辽国的统制下,属于当年被石敬瑭那孙子割让给辽国的燕云十六州的行列中,说起这起割让,确实挺无耻的,石敬瑭为了当皇帝把这十六个州割给了辽国,在后来的某一天,四十多岁的石孙子给辽国三十来岁的皇帝写了封信,信的内容很简单,很直白,“爹,让我当您的儿子吧!”,人可以无耻,但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所以宋江批判他说,“我就够无耻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无耻!”

之所以在水浒中施老爷子把蓟州写的跟自己家地面似的,实际是表达知识分子的一种情怀,因为在知识分子眼中,蓟州始终是属于我汉民族政权的,在潜意识中始终不愿意承认蓟州被割让的事实,所以公孙胜能够自由的从蓟州走到山东找晁盖,而戴宗和杨林也不需要办什么护照就能进蓟州,说到底,在读书人的眼中,蓟州始终是属于我们的,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拥有。

再来说戴宗和杨林,既然杨林愿意跟戴宗一起去蓟州,戴宗自然求之不得,于是杨林就享受了一次与戴宗同行的待遇,要快就快,要慢就慢,天涯到海角也只是一抬脚的距离,原来做超人的感觉是这么好,杨林兴奋中闪过一个念头:其实现在的我跟超人就差一个斗篷。

两人说笑间已经来到了一个叫做饮马川的地面,这个地面风景非常之好,山也非常秀丽,这是水浒中的特点,但凡占山为王的人选择的地面都非常好,比如少华山,桃花山,二龙山,清风山,对影山,以及后来出现的芒砀山等等,都是风景秀丽的地方,谁说强盗没有品味,占的山都是风景区。

杨林早年间也是在林子里讨生活的,所以看着这地势,他就知道一定会出现一些同行,这是他的职业敏感,结果话音刚落,强盗就出现了,戴宗在旁边感叹到,“真是隔行如隔山啊,我只知道穿什么鞋走路最舒服,人家却知道哪里有强盗,差距啊,差距!”

戴宗正感叹的时候,杨林已经冲上去了,这是他在新大哥戴宗面前显示自己的好机会,他拿出了他兵器笔管枪,这种武器比较怪异,特点是柄如同笔管,一端装有锐利的金属头,使用这种兵器的人要么武功极高,要么武功极其平庸,因为这种兵器本身太怪了,如同使用判官笔做武器,要么是高手,几招之内点死你,要么是秀才,几句话写死你,至于杨林,武功没有太多对比,估计还是属于拿着这兵器吓唬人的,值得一提的是阮小七也使笔管枪,不知道他俩谁使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