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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穷大方的武松 (2)

爱我的人却不是我爱的人,我爱的人却不是爱我的人,武大深爱了潘金莲,而潘金莲却从没有对武大动过心,女人啊,要是总是以貌取人最后可能收获的只是闹剧和悲剧,因为金钱和相貌都不可能长久,能够长久的只有人心,武大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潘金莲一起慢慢变老,而潘金莲能想到的最不浪漫的事,就是跟武大一起慢慢变老,生活啊,这就是生活。

潘金莲正在西门庆偷情的时候,武大要冲进来捉奸,武大没有想到因为这次捉奸他会赔上他的一生,如果他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还会那么冲动吗?天要下雨,莲要嫁人,随她去吧。

捉奸的后果是惨重的,武大被西门庆打伤,从此到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步,这时候武大又犯了第二个错误,在错误的时间威胁潘金莲,武大威胁潘金莲说“好好照顾我,不然我兄弟回来让你们好看”,一语惊醒梦中人,武大啊,武大,本来以他们的智商还没有想到武松那一茬,而你恰恰帮人家想到了,无怪施老爷子说你头脑简单,这样你要付出一生的代价。

我一直认为施老爷子对女人抱有偏见,在他的书里,好女人没有几个,而且好女人的结局都不好,女人难啊,名女人更难,名女人的结局一般都不会好,除非找到一个好丈夫,别人说这句话是杨澜说的,而杨澜则说,其实这句话是李敖说的,总之意思都一样,好女人的结局不会好,而坏女人的结局就更不会好了,王婆和潘金莲自然就要归入坏女人的行列。

由于施耐庵在历史上留下的资料不多,我们无法了解他真实的婚姻生活,总体感觉用今天的眼光来看,他的婚姻生活可能不如意,他对女人充满不信任感,女人让他感觉不安全,宋江的感觉,是不是就是他个人感觉的一种影射呢?

总之在这种思路的支配下,我惊奇的发展,其实西门庆挺无辜的,人家只不过想顺便劫个色,但没想到最终演变成了刑事案件,这是怎么演变的呢?

首先在武大来捉奸的时候,西门庆的第一举动是躲在床下,这是通常第三者的行为,西门庆也这么做了,说明在他心里根本没有霸占潘金莲的念头,只不过是沾个便宜,偷个腥,不然以他的身手和地位,他需要那么躲躲藏藏吗?事实上即使面对武大,他也只是想躲出去就算了,而却是潘金莲提醒了他,引导了他,“你不是平常吹嘘自己多能打,多能打吗?”,这是鼓动西门庆打武大,这是什么样的女人,鼓动情夫打老公,金莲,你也太水性了吧?

在潘金莲的鼓动下,偷情青年西门庆马上换了一个嘴脸,他选择了跟武大正面PK,这下吃亏的是武大,而罪魁祸首是潘金莲。

而当武大不合时宜的恐吓潘金莲后,西门庆却一下子蔫了,他居然不知道武大和武松是亲兄弟,真是不读书,不看报,连小道消息都不听,早干什么去了?这说明西门庆是个怂人,一听到强人就脚发软,看来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西门庆也是一样。如果不是王婆这样经验丰富的坏女人,西门庆与潘金莲的偷情故事可能就这么结束了,两个人只是想解决一下生理需要,起初并没有想害人,而王婆的介入,一切变了味。

说起王婆也很有说头,这个老太太为了赚点棺材本,拼命的帮人家做坏事,给西门庆和潘金莲偷情创造条件不说,而直接出主意用砒霜害武大,为了自己的棺材本就去谋害别人的命,王婆啊,王婆,几十年的米白吃了,做人怎么就不知道厚道二字呢?也罢,当地官府其实对她挺不错的,还帮她把棺材本算了,直接剐了,省了。

如果王婆与宋江生活在一个城市,如果王婆有机会接触到上梁山之前的宋江,如果王婆不是缺那么点所谓的棺材本,武大的人生会改写,潘金莲的人生会改写,武松的人生会改写,人家可怜的西门庆的人生也会改写,就这样,一个可怜的,只是有点好色的28岁青年西门庆,在两个坏女人的引导下彻底走上犯罪道路,西门啊,遇人不淑啊。

在漫漫人生路上,有的时候我们经常会迷失自我,西门庆也一样,在他自己的人生道路上也迷了路,仅仅为了色,仅仅为了偷情,居然要上升到害人的地步,脑子不清楚,被欲望给顶了,应该给他看一部片子,名字叫《色戒》。

被欲望冲昏了头脑,被王婆描述的美好前景过于迷惑,其实西门庆不知道,“偷着不如偷不着”,他为什么喜欢与潘金莲的感觉,关键就在于刺激,有新鲜感,老有一种偷人家东西,沾人家便宜的感觉,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喜欢偷情的原因,而一旦偷情的氛围没有了,偷情变成了结婚,非法变成了合法,那味道可能就变了,曾经如胶似漆的两个人可能会形同陌路,到最后同样也会遭遇七年之痒,到最后,“摸着你的手,就像左手摸右手”,难道婚姻注定是爱情的坟墓,难道婚姻也是偷情者的坟墓?

现在西门庆还顾不上想七年之痒,他已经彻底被王婆给忽悠晕了,因为王婆已经给他描绘出了将来的幸福生活,而他的犯罪成本仅仅是自己药店里的一包砒霜,成本真的就那么低吗?当然不会,他的犯罪成本被证明是巨大的,他的犯罪成本是自己的命。有的时候人的走极端的时候容易把事情想的很简单,往往认为只要把这一关过了,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其实不然,生活就是问题叠着问题,我们的一生就注定要在一个接一个问题中度过,生活中永远不断的有问题在等着你,这才是生活,一旦有一天,问题没有了,或许也该到了生活结束的时候,因为生活中不可能没有问题,只是问题或大或小而已。

西门庆迫切的想解决眼前的问题,他们的智商太低,太简单,他们只是认为把武大解决了,那么就没有人跟武松说这些事情了,他们自身就安全了,可惜啊,武松不是李逵,武松也不是武大,武松是一个有智商的人,尽管他做事做人有些粗,但请不要低估武松的智商,西门啊,金莲啊,还是那个不知死活的王婆,你们错就错在低估了武松的智商。

在王婆的全面主持下,武大的生命还是结束了,砒霜,一个中国从古到今使用率最高的化学品,没办法,因为它太常见,太容易买到了,因此一个一般用来老鼠身上的东西经常被不良的人用在自己身边人的身上,砒霜其实挺无辜,人家跟白糖一样,都是化学品,主要看人怎么使用而已。

王婆指挥潘金莲把砒霜当白糖放在了药碗里,从砒霜的那一刻起,潘金莲已经变了,她不再是那个渴望幸福的小女人,而成了一个盲目追求幸福的怨女,怨女是可怜的,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潘金莲,你的可恨就是追求幸福却用错了方式,即使你现在选择离家出走你可能还会有立足之地,而现在你注定万劫不复,等待你的除了惩罚,还会是什么呢?

此刻的武松正在从开封回来的路上,此刻的他很开心,很惬意,在大城市开封,他开了眼界,在那里房子比老家大,马路也比老家宽,喝酒的地方也那么多,而且开封的姑娘似乎更时尚,大城市就是大城市,大城市就有大城市的气派,而自己虽然不能在这里常住,但毕竟来过了,看到了,也算开了眼界,在开封的时候他想起了哥哥武大,如果哥哥也能来开封看看该多好啊,哥哥一辈子没出过远门,一辈子没到过比较大的城市,下次吧,等知县再让自己送东西时,一定把大哥也带来,让他也见识一下大城市,哎,可惜,武松的这个愿望,永远不可能实现了,永远,永远。

在阳谷,一生憋屈的武大还是在憋屈中死去,他没有等到自己的兄弟回来,他没有机会跟兄弟诉说心中的委屈,他只能带着委屈离开,带着遗憾走远,在冥冥中他知道他的兄弟会为他报仇,因为在那个年代,法律不健全,血亲复仇是永远的主题,这一次主角轮到了武松。

王婆,潘金莲,西门庆,他们在分头做着后续工作,就是不断的掩饰,潘金莲不断做出一幅痛不欲生的样子,王婆则在一边演双簧,只可惜两人实在是票友,破绽比较多,邻居们都知道有蹊跷,只是谁都不说而已。至于西门庆,更是十足的弱智,他居然亲自去做当地忤作(负责验尸的人)的工作,让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是独眼龙,那就全闭上,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出了这事躲都躲不及,他倒好,倒主动出来似乎告诉人家他跟这件事情有关系,那好吧,武松不找你复仇找谁呢。

事实上,在宋史上,宋江起义只是一笔带过,在《大宋宣和遗事》中也只是写了宋江起义前后的几个章节,像这些武松的大哥被鸩杀,武松血亲复仇实际都是施老爷子根据民间故事或者真实案例添加到小说中去的,只是为了烘托英雄人物的故事,强调被逼上梁山的过程,所以这一点大家跟我一样,知道有这么一出就可以了,接下来让我们继续跟着武松去复仇,婶能忍,叔不能忍,武松这个小叔子不准备再忍了。

武松还是回来了,他带着兴奋回来了,他本来要把一路上的见闻讲给大哥听,只可惜,听的人已经不在了,他的大嫂说,他大哥害心口疼病前几天就去世了。

霹雳,晴天霹雳,这是武松一生中听说的让他最震惊的事情,在以后的江湖中,无论是被人冤枉,还是被人追杀,没有任何事情让他震惊,因为他在世上只有孤零零一个人了,同时他也再没有牵挂了,什么事情都不足以让他留恋,同样什么事情都不足以让他震惊,惟有哥哥的死,让他震惊,意外,诧异,怀疑。

武松不是武大,他有自己的判断,在那个年月,老百姓的饮食结构比较简单,相对也比较健康,再加上武大的卖烧饼工作压力其实也不大,那么发生猝死的概率也很低,因此武松判断,武大猝死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害了,武大没有什么钱,谋财害命不可能,那么剩下的可能就出在了潘金莲的身上,可能是武大挡了她追求幸福的路,武松毕竟当过都头,见识过别人审案查案,他已经很清楚的知道,杀害武大的其实就是潘金莲和西门庆。

本来武松也想通过法律的途径解决,他先找到了当时负责验尸的人,从那里他得到了武大发黑的骨头以及当时西门庆贿赂法医的经过,接着找了当时跟着武大一起去捉奸的郓哥一起去找知县举报,然而武松又遭遇了“证据说”,知县说没有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没有证据链就谈不上谋杀,你说人家谋杀,你的证据在哪里,光有举报是不够的,还要有证据,事实上,从法律角度而言,确实要讲究证据,武松仅仅靠证人证言举报潘金莲、西门庆有杀人的动机和嫌疑,但是并没有直接证据,再者,西门庆在当地号称“副县长”,在当地似乎没有他办不成的事,一旦他干预司法公正,武松,你还能告的赢吗?

武松本不想直接血亲复仇,可是事情又到了这一步,你不复仇,武大的案子永远不会水落石出,要想有结果,还得靠你自己。人啊,都是被逼出来的。

武松也懂法,武松也想守法,但现在要想给武大复仇就得自己靠自己,自己想办法,人一旦被逼到这个地步,只能走极端了,武松选择的方法是私设公堂,他不能让武大死的不明不白,他也不能看着西门庆拿着银子干预司法公正,现在他对自己的东京之行感到恶心,自己还以为是一趟公差,结果押运的只不过是知县贪赃枉法的银子,而那其中有不少银子实际就是西门庆给的,而你武松,却成了知县的一个帮凶,什么都头,什么公职人员,你只不过是知县的一条狗。想到这个层面,武松就不再依恋那个所谓的都头职位了,跟公道比起来,职位算什么,跟亲情比起来,那点所谓的富贵算什么,跟与武大的兄弟之情比起来,自己即使坐牢又算的了什么。

武松请了几个街坊做见证,而且说好了不能走,不然武松的拳头和刀子不认人,在武松的审讯下,潘金莲和王婆很快就撂了,撂的很彻底,跟武松的智商比起来,他们的智商太低了,更何况,武松手里还有刀子。武松开始了自己血亲复仇的第一步,潘金莲被他送下去陪武大了,一个女子,一个苦苦追求幸福的女子,追求了一生才发现,其实幸福就在自己的身边,如果当时自己答应了那个财主,如果自己能够踏踏实实的认命跟着武大,如果自己在武大捉奸后果断的选择离家出走,如果,如果,你的一生中充满了很多如果,但你一次都没有把握住,就如同一个在大水中躲到房顶的人,非要等着上帝来救他,结果先后来了三个救生艇,他都没有上去,他非要等着上帝来救他,等到他见到上帝的时候埋怨上帝不救他,上帝说,“我派了三艘救生艇去你都不走,我也没辙”,是啊,到了这份上,佛和上帝都跟你说没辙了,金莲,你不认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