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妃那么多的话一下子说出,充斥着杨妃的脑子,是啊,平日里与李妃多好,但是自从进了这里便没再理睬过我,我为什么还要为她着想;不如跟着刘妃,将来说不定她能成大事,但是冷妃不是生了孩子了吗?“但是娘娘,冷妃娘娘不是有了孩子了吗,娘娘真的有信心吗?”
刘妃笑了笑,成竹在胸,说道:“如果是皇上的孩子本宫会怕,那如果不是呢?而且本宫一语,太子便是本宫的依靠,还怕一个小小冷妃?”
“那娘娘要臣妾怎么做?”杨妃心中的大火即将燃烧一切,如重生一般。
“助我当上皇后!”
“刘妃娘娘怎么有空来未央的东宫,应该是未央向娘娘去请安才是,”这刘妃来东宫倒也算是稀罕,只是这目的可就不好揣测了,“娘娘别介意,未央不喜欢吵闹的环境,便驱散了周围的侍女,便只有清茶可以饮,还希望娘娘能赏脸喝上一杯。”
刘妃也驱散了自己后面跟着的人,让她们在外面等着,笑着坐了下来,细细品味着太子宫中的茶水说道:“太子这是哪里的话,你虽不是本宫亲身的,但本宫待你可像是亲生儿子一般,皇后姐姐走得早,只留下一条血脉,做姐妹的理应要好好照顾;说来也对,太子你勤俭节约,与你亲娘简直一模一样,如果当上圣位必定也会恩泽天下。”刘妃说的句句话都隐含着针,一般的人还真听不出来。
未央笑了笑,这个刘妃正是个重要的人,如果真的要改朝换代当皇帝,那非得要除了她才是;如果要帮她达到目的再与青羽远走高飞,那天下人不是都要生活在她的淫威之下了?真是难选啊。“娘娘说笑了,未央只是做好一个做太子的本责而已。”
刘妃将杯中的茶喝完,笑了笑,既然你朦胧着,那我便开诚布公吧,刘妃站了起来,重新招到了她的威仪说道:“都知道前两天冷妃娘娘刚刚生下了一个小皇子,皇上是喜欢得不得了,真是把他们两个捧在手心一样,这样下去太子的地位恐怕都抵不过那个丁点大的孩童了。”
终于露出目的了,未央也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眼神真是赤裸裸的,有侵霸朝野的冲动:“恕未央不懂娘娘的意思,娘娘这是想要重点培养未央了?”
“太子果然是个聪明之辈,不用本宫劳烦心思。本宫膝下无子,最多用点智谋收敛下皇上,但是论美色和温柔是万万敌不过冷妃和李妃的,现在冷妃又给皇上生了个小皇子,本宫的地位岌岌可危啊,”刘妃边说边摇头,感叹自己的境遇每况愈下,如果不找棵大树抱着,不知什么时候会被哪阵龙卷风给卷走。
未央笑了笑,这刘妃便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根棍子如果易折断,那两根棍子在一起便难得许多;眼前咱们两人便都不讨好,只有团成团才能找出路是不是?”
“听太子的话,便是赞成本宫的意见?”刘妃笑了笑,说道,“我们亲如母子,当皇上百年之后,太子登基,那本宫也算有些恩德不是?本宫相信太子到时也不会亏待本宫。”
未央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刘妃收买人心一招还真不是白练的,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说什么吗?“未央本来就无心做太子、更无心大事,与父皇相认便是心满意足了,未央为什么要帮娘娘?”
“恐怕太子没有别的选择吧?”刘妃说着话时音压得非常低,可以听出言外之意,她的手中握着的人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未央微微一笑,大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深沉:“唉,看来娘娘这是吃定未央了,未央还能说什么呢?”
听到这个话,便传达完了所有的谈话精神,刘妃收收腿准备离开,迈出门的一瞬间便就听到背后未央的一句:“娘娘难道不怕未央暗中留一手吗?”
刘妃没有回头,只是也同样撂下一句:“本宫敢打这个赌。”说完便就离开了太子东宫。
未央只是远远地看着刘妃的离开,连像未央这样的百年老人都感叹。这个女人心里面大得跟整个天地一样,如果真的狠心,整个后宫中真没人能斗得过。
为了庆祝冷妃娘娘顺利诞下龙子,在孩子一周之际皇上亲自摆了家宴,宴请宫中的妃子还有国舅爷与八贤王等等王爷。
“冷妃妹妹你可真有福气,这么顺利就给皇宫添上新丁,”李妃这人说话是完全没有心计的,每个人也都最信任这位娘娘、温顺贤和,也是皇上最能诉说心事之人啊。
紫言笑了笑,生下孩子就跟重新换了一个人一般,心中也阴阴重重得多,开始筹备着自己的计划了。紫言恭敬地回道:“李妃娘娘真是太客气了,妹妹还有许多不懂的要跟姐姐学学才是。”
章 “妹妹别客气,若不嫌弃姐姐手笨,可以常带孩子来本宫这走走,也好让本宫多帮着看看孩子。”
“看到爱妃们如此客气,朕也是开心得万分啊,”赵恒看来也是开心,酒喝得有点多,“等孩子满月了,朕必定有封赏,宴请群臣、恩泽天下。”
刘妃看到时间差不多了,便对赵恒说道:“皇上,看今天这么开心,臣妾想让皇上见一个人。”
“谁人?”究竟的作用,赵恒变得有点好奇。
刘妃拍了拍掌,掌后门外走进了一个女人,身上穿的不好,似乎还有点消瘦。近近一看,这不是被打入冷宫的杨淑妃吗,此时此刻出现又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宫中的争斗又升级了?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杨妃竟然变了这么多,连说话都如此娇弱了,完全没有以前的脾气了。
这一刻连赵恒都惊动了,他没有意识到皇城中还有这个女人的存在,赵恒慢慢地从座位上走了下来,走到了杨妃面前,将她扶了起来,细细打量这面容,真是憔悴了不少,多半是在冷宫中吃了不少苦。不知为何,杨妃竟然一下子扑入了赵恒身上苦,让他感到好心疼。
“皇上,臣妾去冷宫看到妹妹在那受了不少苦,性子也收敛了不少,再加上梁嫔那件事便是个误会,便将妹妹带出了冷宫,还希望皇上能放了妹妹,”趁赵恒心正软时,刘妃正好趁热打铁。
赵恒点了点头,深深地体谅着,他意识到了自己亏待了杨妃,将来必定要补回来;杨妃如一只受宠若惊的小鸟,期盼着他的眷恋。
正当这时,小皇子哭了起来,紫言也正好趁此离开,谁人能看得了这样的场面。
而花弄月和未央两人的表情居然是一样的,同样看着眼前的场面喝了一杯酒,凝神一切,但不知两人心情是否一样。
“娘娘,皇上已经三天没来了,三天没看小皇子了,”青羽不惜替紫言遗憾道,这个杨妃出宫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但精灵鬼马、而且温柔贤淑,深受赵恒的疼爱,竟然三天没有去过神桂宫。
紫言只是安慰地照顾着手中的孩子,说道:“实则是皇上觉得欠杨妃姐姐的,被梁嫔害了关进冷宫,到现在才出来,皇上是个心软之人,一定是念在他们之间的恩情。”
说是这么说,但是孩子也需要父亲的疼爱,紫言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痴痴地等待那个男人的回头,只是不知道当那个男人逍遥快活的时候可曾想到有一个贴心的女人正在等待。青羽看着傻傻的紫言,心中好不快活,为什么你一切都要为别人想这么多,丈夫不就是一丈之内才为夫君吗?“娘娘,青羽下去看看,看看有没有可以给娘娘补补的。”青羽找个借口,也真想起撒撒气,这个皇帝为什么要娶那么多的女人,却不知对一个女人专情吗?
青羽刚出门,就撞到一个宫女,见眼前的宫女眼生,青羽便立刻提高了警惕,切不能让谁人对这个孩子下手。“你是哪个宫的宫女,来神桂宫何事?”
“禀姐姐,是国舅大人、国舅大人让我过来请冷妃娘娘御花园一聚,”这个宫女虽然眼生,但是似乎是宫中的宫女,说起来完全没有含糊,但这国舅为什么会与冷妃一聚?
“国舅?何以为证?”一再怀疑。
听此话,宫女从身上取出了一条紫色的丝帕,上面写着“情到深处最孤单,紫言坐等公子回”。
青羽并不知道这条丝巾的由来,更不知道这丝巾之上的紫言二字就指代着冷妃;而且这个宫女见得如此眼生,青羽就是有一种感觉,这是一个陷阱。
青羽一个分神,却不见紫言正站在她的背后,见到她和一个宫女在此不知做什么,紫言也感到奇怪,一句话惊到了青羽,“怎么,是有谁人求见?”
青羽大惊,转头过来看见紫言在身前,迅速藏起了手中的丝绢,如此仓促,紫言想没见到都不行,“没,没有,这个宫女是迷路了,奴婢正要带她离开。”
“可是国舅说一定要见到冷妃娘娘,”旁边的女子插了一句话,让青羽的谎言一下子揭露。
紫言听到花弄月的代号,不知为何一下子心就纠在了一起,不知为何、紫言现在一下子就想见到花弄月那个人,见到青羽唯唯诺诺,便将手中的孩子交给了她,青羽两手接过,紫言自然是看到了手中的紫手绢。
紫言一下子拉过,便看见那个熟悉的字眼,这东西不是该不在了吗,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国舅他在哪里?”
“禀娘娘,国舅他正在御花园等着娘娘,”宫女顺口就说出来了,青羽她拦都拦不住,这下可好,冷妃听到国舅的字眼肯定是会去赴约的。
紫言顿时愣了愣,总有些话是必须要说出来的,那不就是生产的时候没有来得及说的话吗,他不就是为了那个秘密来的吗,趁此机会一定要告诉他,否则会许真的没机会了。
紫言抬腿便要离开,青羽在后面声了句:“娘娘,你真的要去吗,谨防有诈啊!”青羽现在是无时无刻不为了紫言、不为了手中的孩子着想,如果真的有诈,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啊。
紫言回过头来淡淡地对青羽笑了笑,表示让她放心,便就又转过头直接地离开了。
见紫言离开,青羽不停地安慰着哭着寻找娘的孩子,似乎这孩子也知道母亲离开、不是件好事;她回到了神桂宫中,左眼皮一直不停地跳着,这是什么事的预兆吗,表示有什么风险吗?“不行,一定要去看看,不然娘娘会有危险。”
青羽便将孩子交给了奶娘照顾,便踏出了神桂宫,没走了多少路便撞见了一个最怕遇见的人。
“走得这么急,冷妃妹妹难道不在宫中?”不知为何,刘妃竟然神机妙算,知道青羽这个时刻要出门,便在此候着。
青羽撞见刘妃便像是做了亏心事被发现一般,顿时一下、却没脸看刘妃的正面;想要说什么,但是什么都不敢说,怕她会问什么。
见青羽这个样子,真是难以想象当初那个身边刽子手一般的杀手现在却变成这样;刘妃笑了笑,说道:“如果没事,可以陪本宫一起看看宫里要发生的好戏。”
难道这一切都是刘妃所策划的,但是她想要做什么,做什么陷害冷妃和小皇子的事吗?青羽心不禁冷了下来,此事自己被刘妃盯着,没有办法脱离,连带个口信的办法都没有,只能跟着刘妃走了,“奴婢遵命。”
“嗯……当奴婢的心里永远只能有一个主子,如果心变了那便是拉都拉不回,言不由衷身不由己,懂了吗?”刘妃故意闪烁其词,懂那个意思便好。
青羽跟着刘妃的背后离开,也同样走向御花园;刘妃走在前面笑得是美滋滋的,青羽走在后面却是心急如焚。
御花园中,紫言就是皇宫之中的一只美丽蝴蝶、让人流连。只是现在的她正在池边看着那湖底发出的淡淡红光,多半就是上次那红色石头的光华吧,白日中吸收太阳的光辉夜晚便会更美丽。
此时的花弄月正着急地赶来,看到紫言安静地站着一颗心便落了下来,本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为何要让宫女去找自己。
花弄月静静地走到她的面前,看到她的样子便就想到了那清冷的林羽轩,不想打扰此刻的宁谧,皇上已经冷落了她许多天、该是如何去安慰她呢?“在这心情不好为何不想着离去?”
该是听到了这话,紫言摇了摇头,对着凌光而言:“目的还没达到,怎么能这样轻易地离开?”
目的?那复仇该要到什么时候,这刘妃如此圆滑、如此神通,想要陷害她真是没有办法,而这一刻花弄月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帮她,等到后宫易主,是不是贤良的李妃就能当上皇后了?
花弄月看着眼前的绝世美人,从前在青楼之中总是认为她与众不同,是一颗不该陨落的流星;现在被困在皇宫之中便更是格格不入,就像是精灵住错了森林,刘妃梁嫔等人一一将她视为眼中钉,现在又有了小皇子这样的武器,说起来得到更多的宠爱,实则将后宫之中所有的祸端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她该要如何应对,她能够报仇吗?
“那你呢,为何不回属于你的地方,而留恋这个地方不离开?”是因为我吗?紫言想说却没有说出口,“是为了沈月新姑娘吗,若你坚持,从刘妃那夺回她不是难事。”
那如果我说我留下并不是因为沈月新呢、而是因为,是因为……是因为我答应李世伯还有颜三娘,没错、就是这样,我答应他们要保护你们平安,不能食言。“看来一切已经安定了下来,也许真的到了我走的时候。”
如此就要离开,那最好,那便就不会让你看到我落魄的样子,看到我不惜一切报仇,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原来就要离开了,这一切都来得这么快?”紫言不禁难过了起来,他与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难怪、还要不舍?
看到紫言的难过,花弄月只当以为她怕失去一个朋友而难过,傻瓜,又不是真的马上离开,为什么要难过?一个人伤心难过,朋友的肩膀总是最大的依靠,气氛使然,花弄月不禁紧紧地抱住了紫言,让她可以好过,让她可以感到在偌大的皇宫中还是有朋友的依靠;紫言也没有推开,只是珍惜这最后的肩膀。
“那你今天找我来是为了告别吗?”依然贴着花弄月的肩膀,紫言一语问道。
花弄月一惊:“不是你让人找我的吗?”
紫言惊得推开了花弄月,说道:“怎么会,是你找人来宫中找我,还有紫色丝绢为证。”
章 “什么?不好、中计了,”花弄月这才反应回来,这一次不知道陷在谁下的圈套之中。
“皇上,你看这边的牡丹开得真好,”这个时候确实是响起了谁人的声音来,一听便知道是杨妃娘娘的话语。
花弄月和紫言猛然向后一看,却看见赵恒和杨妃两人出现在一旁,两人似乎是显得异常惊讶;尤其是赵恒,没有想到她的冷妃居然会与国舅爷出现在一个画面之中。花弄月陡然向后退了一步,表示他们之间没有一点关系,但却欲盖弥彰;紫言赶紧擦干眼中的泪水,但是误会是不会像泪水一下就能抹干。
赵恒已经是将一切看在了眼中,他怎么能够想到自己一直钟爱的红颜冷倾城竟然会与自己一直信任的国舅走得如此亲密,居然刚刚还抱在一起,这表示什么、是红杏出墙吗?赵恒走向了他们,杨妃也紧随其后,似乎露出了一点点的笑容,看来这一切是她导演的。
“臣妾参见皇上,”紫言恢复了自己的冰颜,淡定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要羞愧?
“臣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花弄月意识到了这一切都是一个陷阱,或许是杨妃、或许是刘妃设下的陷阱,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赵恒笑了笑,他可以目空一切,他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但是他真的可以如此自欺欺人吗?“爱妃是在与国舅叙旧啊,但是这距离未免太近了吧!”现在连赵恒讲话都变得这么隐晦了,显然是不愿意撮破这张窗户纸,扼杀在摇篮中最好。
“启禀皇上,国舅是来向臣妾告别,臣妾与国舅也算是朋友,不免难过些许,”紫言正好趁这个机会赶紧想办法让花弄月离开,那样便就不用他为自己担心了。
赵恒听到这话也是一惊,从没听过国舅要离开,便问道:“哦,国舅真的要离开?”
花弄月还没准备好,老实说,是没有想到紫言会这个说,这明显是将自己赶出这个皇宫,“启禀皇上,臣弟来此处也许久了,看到姐姐一切平安,便就想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国舅看来也是不喜爱这宫中生活,这金色牢笼怎么能困住飞翔的大鸟?国舅走前朕定要再于一聚,把酒言欢,”赵恒说此话时也是有些不舍的,因为以花弄月的聪明才智,怎么都是好用的左右手。
“臣弟遵命,”没什么事,花弄月和紫言便退了下去,殊不知横祸飞来,让他们躲都无法躲。
紫言大叹了一口气,原都是虚惊一场,“幸好什么都没发生。”
“怎么会什么都没发生,被皇上看在眼中,便表示我们栽了,你会怕吗?”花弄月知道若被冠于什么罪名,那便是无法救助的。
紫言摇了摇头,笑了笑:“不是有你陪着吗?”
“那冷妃娘娘更要保重了,因为臣弟也许无法陪着娘娘了,”花弄月很无情地离开了,如果这是她的选择,那便尊重她吧。
紫言看着花弄月莫名其妙地生气、莫名其妙地离开,也许这真是要离开了;糟了,那个秘密还没来得及说,该是还有机会再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