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亚瑟·戈登佚名译
光说“要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光说“要是”只能让人把握错自己的方向——向后看而不是向前看。光说‘要是’只是浪费光阴。
生活中,没有什么比茅塞顿开更令人激动、更让人受用。茅塞顿开能够改变一个人的人生——不只是改变,而且使之变得更好。当然,这样的时刻并不多见,但仍然会发生在我们所有人身上。茅塞顿开有时来自书本,有时来自别人的言说,有时来自一句诗,有时来自朋友之口。
记得那是一个寒冬的下午,我坐在曼哈顿的一个法国小餐馆等人,我当时的心情十分郁闷。由于几次失算,我把有生以来一个相当重要的项目给搞砸了。为此,甚至连很快就能见到我一位关系甚密的朋友(我私下常常亲切地称为老朋友)的情形都无法像往常那样令我高兴起来。我坐在桌边,神情恍惚地看着桌子上的杂色方格台布,后悔不迭。
终于,他穿过了街道。他裹着旧棉袄,一顶没有什么特别形状的帽子从他的光头上挂下来,看上去压根不像什么有名的心理医生,倒活脱脱像个精力充沛的土地神。他的办公地点就在附近,我知道他刚看过自己当天最后一个病人。他年近八十,但仍然夹着一只公文包,里面装得满满的,依然宛如一家大公司的主管,一有空,仍然喜欢去高尔夫球场找乐子。
他过来在我旁边落座,此时服务员已把他总是要点的淡啤酒摆好。我数月没有见我的老朋友了,但他似乎依然如故,十分刚强。
和我打过招呼后,他就开门见山地问道:“说吧,年轻人,怎么啦?”
对他的敏锐,我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我便详细地向他诉说令自己烦恼的到底是什么。忧伤中带着自豪,我竭力道出实情。除了责备自己,我没有因为失望而怨天尤人。我分析了整件事情,所有不明智的判断以及走错的每一步棋。我讲了约有十五分钟,而这期间我的老朋友只是静静地听着,慢慢地品着淡啤酒。
说完后,他放下手中的啤酒杯,说道:“走,到我办公室去谈吧。”
“到你办公室去?是不是你忘了什么东西?”
他和蔼地说:“不是,我想看看你对一样东西的反应,没什么别的意思。”
此时,外面下起凉飕飕的小雨,但他的办公室内既暖和又舒适:
墙壁边是摆满书的书架,一张皮沙发,一张西格蒙·弗洛伊德亲笔签名的照片,窗子边放着一台录音机。秘书回家了,所以,此刻只有我们俩。
我的老朋友先从硬纸盒里拿出一盘磁带放进录音机,然后说道:
“磁带里面有三个简短的录音,是三个到我这里来求助的人的录音。
当然,没有透露这三个人的具体身份。我想让你听听这几段录音,看看你能否找出其中的一个词,两个字组成的词,这个词三段录音中都有。”他微微一笑,说道:“无须这么茫然,我自有我的道理。”
我一听,录音中三个说话人共有的东西似乎都是不开心。第一个说话的是个男的,他在生意中显然蒙受了某种损失或遭到某种失败,他埋怨自己工作不够努力,埋怨自己缺乏远见。接下来说话的是个女的,她从未成过家,原来她的母亲寡居,而她守着母亲的责任意识很强,因而她放过了所有成家的机会,为此她伤心不已。第三个说话的是位母亲,她十多岁的儿子给警方抓了,为此她不停地自责。
我的老朋友关掉录音机,身子往椅子靠背一仰,说道:“这几段录音中有个词出现了六次,这个词危害性极大。你发现了吗?没有?
噢,也许那是因为刚刚你在餐馆那边自己也使用了三次。”他把装着磁带的盒子拿了起来,扔给了我,然后说道:“自己看看吧,就在标签上。那两个字是所有语言中最令人伤心的语言。”
我低头一看,上面清晰地打印着两个红字:要是。
我的老朋友说道:“要是你知道我坐在这把椅子上,听过这两个字开头的话成千上万次的话,你准会感到不可思议。大家总是如是对我讲:‘要是我换一种方法去做的话或根本不去做的话。要是我当初不发脾气,没有说得那么绝情,没有那么虚伪,没有撒那愚蠢的谎言。要是我能更明智点,或更大度一些,或更自制一些。’要是我不打断他们,他们会一直这么说呀说。有时我也让他们听一听你刚听过的几段录音。我跟他们讲:‘要是你不再说要是的话,我们或许就有救了。’”
我的老朋友伸直了双腿,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光说‘要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光说‘要是’只能让人把握错自己的方向——向后看而不是向前看。光说‘要是’只是浪费光阴。要是一味这么下去的话,最后说‘要是’就会成为自己的积习,这么一来,‘要是’就会成了真正的绊脚石,成了自己不再尝试的托词。”
“现在我们以你为例:你的方案没有成功,为什么?因为你犯了一些错误。不过,这并没什么关系,犯错误人皆难免,我们都得从错误中吸取教训。但是,刚才你在向我讲述自己的错误,一时悔恨这个,一时抱怨那个,那就说明你并没有真正从错误中吸取教训。”
作者简介
亚瑟·戈登,颇受欢迎的美国作家。著有《给年轻人的最好忠告》等多部作品。
【心香一瓣】
人生没有那么多的“要是”,正如覆水难收,人生不可能从头再来。走错的棋,不可能再退回去,下一步怎么走才是关键。
悔恨和抱怨是于事无补的,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所以,谋定而后动,三思而后行。才是明智之举。改变人生命运,从放弃说“要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