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调来影卫,在慈和宫外重重设岗,慈和宫里的宫女太监一概不许外出,需要什么自有影卫送进来。太皇太后坐镇宫中,黛玉在一旁守着四个沉睡的孩子,太子妃和瑾瑜将经过无嗔大师检查食物药材仔细的煎煮了,熬着浓汁小心的喂给四个孩子,令大家欣慰的是,弘皙弘晖净初净雪都知道吞咽,这样就不会因为沉睡而消瘦虚弱下去。每过半个时辰,大家便给四个孩子翻个身个睡姿,免得让她们四个因为睡的太久而气血循环不畅,看着四个孩子红扑扑的小脸儿,大家总算是稍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不觉已经过去了三四天,金三变见宫中还没有张榜求医,心中不免有些不安,从四天之前皇宫就加强了戒备,他又怕露了行迹,故而不敢轻举妄动,也不能和宫里的慧妃联系了。金三变脸色阴沉极了,一种脱离控制的感觉让金三变非常烦燥。正烦燥着,金三变看到茗烟从外面走来,茗烟跑过来跪下说道:“启禀主子,奴才发现林家有异动。”
金三变眉头一挑,沉声说道:“什么异动?”
“回爷的话,奴才发现从前日开始,林家向外派出许多人马出京,好似在找什么人。”
“找人?”金三变沉吟了一句,双瞳微缩,皱眉思考起来,在这个当口儿林家派人出京,会找谁呢?忽然,金三变眼神猛然一缩,他想起来了,林家派出的人必是去寻找江南名医叶天士。那叶天士精于妇儿两科,想来是要把他找来给弘皙弘晖净初净雪会诊。
“来人,撒出人手将林家的人全部截杀,一个活口不许留。”金三变狠狠的做了一个手势,便有人从暗处出来,跪下答应了,便立刻去安排。
“茗烟儿,你做得非常好,只等这事完了,爷就给你做主,将贾探春赏给你做媳妇,给你风风光光的办喜事,现在你下去办事吧。”金三变一直都知道茗烟的小心思,便淡淡的说了一句,喜得茗烟一个劲儿的直磕头,高兴的都快傻了。金三变也不理会他,只转身走了。
茗烟笑得合不拢嘴,美滋滋的向外走,正好遇到了史湘云的丫环翠缕,翠缕和茗烟很熟,便笑着打趣道:“茗烟,瞧你笑成这样,难道捡了金元宝不成?”
茗烟笑着说道:“翠缕,我要成亲了,主子才答应把三姑娘许给我做媳妇。”
翠缕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的说道:“茗烟,这不可能吧,爷怎么会把三姑娘许给你?”
茗烟一见翠缕不相信,立时急了,只叫道:“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先前我自是不敢想的,不过现在,哼,大家都是奴才,我凭什么就不通过讨她做老婆?”
翠缕干笑了一下,敷衍的说道:“你当然能了,主子对你可真好。”茗烟挥挥手道:“翠缕,我不和你说了,得赶紧办差去。”说完,茗烟便飞也似的跑开了。
翠缕本来要去厨下给湘云拿些吃的,不想却听到这个劲暴的消息,她也没心思再去厨房,只飞快的跑回了湘云和探春住的小院子。
“三姑娘,三姑娘……”翠缕急慌慌的叫着,探春从房中走出来,不解的问道:“翠缕,出了什么事,竟让你这样大呼小叫的?”
翠缕跑到探春的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三姑娘,主子爷要把你许给茗烟做媳妇。”
探春一听这话便笑了,她一向自视甚高,又因为受过些挫磨,那渴望青云直上的心更加炽热,自从来到金宅,探春就定下目标,她要做是当家太太,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她家先前的奴才。“翠缕,你开什么玩笑,茗烟算个什么东西,凭他想娶我,我也配。”探春不屑的说道。
翠缕急急说道:“三姑娘,这是茗烟亲口说的,奴婢怎么敢拿这种事情来骗您呢?”探春听翠缕说的郑重,脸上的笑意敛去,她摇头说道:“不,不可能的,我去问主子……”说罢,探春便跑了出去。
“三姑娘……”翠缕一个没拦住,便让探春跑了出去。史湘云听到动静,捧着肚子走了出来,皱眉问道:“翠缕,你们这大呼小叫的是做什么?”
翠缕忙将茗烟求了恩典娶探春的消息说了一遍,湘云只是点了点头,眼中竟然闪过一抹快意,自从卫若兰被处死后,湘云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内里却和以前不一样了。“三妹妹去找主子了?”湘云重复问了一句,翠缕点点头,湘云冷笑一声说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探春一路狂奔,跑到书房外的时候已经是粉面通红气喘吁吁了,探春站在门外,尽力平复自己的气息,过了一会儿,她才用她最婉约轻灵的声音说道:“爷,婢子贾探春求见。”
“进来。”一道低沉而冷漠的声音响起,正是金三变的声音。
探春拢了拢头发,整了整衣服,深吸一口气,才伸手推开书房的门,迈着小碎步走了进去。
金三变仍然站在那幅画像之前,背着手看着墙上的画像,连回头扫探春一眼都不屑为之。探春抬头看着那幅已经泛黄的黛玉的画像,眼中恨意尽露无疑,在探春看来,林黛玉是贾家败落的最直接原因,若世间没有林黛玉,贾家根本就不会败落,她仍然能做她的大家小姐。她落到今天这般田地,都是被那林黛玉害的。
“啪……”一记极脆极响的掌掴之声在书房中响起,探春“啊……”的大叫一声,捂着脸,瞪大眼睛看着转过身的金三变,自从四年之前金三变找上李纨,用三百两银子将她买下来,这还是头一回动手打她。
金三变眼中戾气尽现,冷声怒喝道:“大胆贱人,谁许你这样看她!”
探春捂着脸低下头,她尽管在心里恨黛玉入骨,可是神情上却一丝也没有流露出来,在荣国府的庶女生活和那段大牢里无法磨灭的记忆让她学乖了。她只扑通跪倒在地,楚楚可怜的哭道:“爷,婢子知错了,可是……象爷这样人,她根本配不上,奴婢瞧着爷这几年来一直自苦,奴婢真的很心疼爷,奴婢替爷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