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仪心里很明白,自己和慧妃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不过也正因为是相互利用,她们之间的结盟才会稳固,谁都不担心对方朝自己暗地里捅刀子。
月仪出去之后,慧妃提笔写了一封信,信是写给明珠家眷的,并且还随信附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写好信之后,慧妃叫来一个小太监,命他次日天一亮就出宫,将信和银票交给明珠的家眷。眼看着要过年了,慧妃关照关照明珠的家眷,与情与理都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就算是在宫门遇到检查也不要紧,反正她没有让小太监夹带什么违禁之物出宫。
明珠的家眷住在京城北郊的一所破旧宅子里,那小太监也不是头一回来了,只轻车熟路的找了过去,将信和银票一总交给明珠的夫人,他也没多做停留,便直接回宫了。小太监走后不久,一个身着粉缎窄裉宽袖皮袄,下着五彩蔽膝洋红马面裙的女子来到明珠夫人的家里,只伸手说道:“拿来吧。”
明珠夫人忙把信交给这个女子,却将银票收了起来,那女子淡笑了一下,拿出一香色的袋子,丢到明珠夫人的手中,淡淡说道:“那银票用起来到底不方便,主子赏你的都是真金白银,够你一家子嚼用了。”
明珠夫人连声道谢,这女子将信折好藏在怀中,才轻快的离开了明珠夫人的家。
这女子显然是住在这附近的,她是步行而来的,只见她左拐右转,在小巷子里转了几圈,便消失在一个青灰色的宅门里。
“主子,贾姑娘回来了。”一个小厮飞快的跑到书房外通报,书房里传出一句淡淡的吩咐,“让她到这里来见我。”
那个姑娘来到书房,轻轻推门进去,看着她的主子背着手,面对墙上的一幅画像,这贾姑娘眼中闪过一抹妒恨,不过她很快将这抹恨意藏了起来,只跪下柔声说道:“爷,奴婢已经将信取回来了。”
背着手的那人沉声说道:“把信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这贾姑娘听了主子的吩咐,不禁咬了咬嘴唇,将想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只取出信轻轻的放在书桌上,用镇纸压好后向那始终背着手的男人行了个礼,才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那个男人才转过身来,若是甄恪在此,一定会认出他,他就是那个金三变。他拿起桌上的书信,用只有他才懂得的方法看了起来。看过之后,金三变满意的点点头,果然不出他的预料,慧妃答应和他合作。只要有了慧妃做内应,他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那四成股份,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
黛玉在王府里听说内务府已经公告天下,宣布八阿哥胤禩的死讯,只摇头叹息了一回,便让人将达兰请来,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她。达兰听过之后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不论死的哪个到底是谁,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的达兰,已经将过一段往事彻底封存,她要开始她新的人生。
“达兰,过阵子再让路易向皇阿玛求婚吧,现在这个时候不合适。”黛玉轻轻说了一句。
达兰点点头,微笑说道:“我明白的,表嫂,我也该搬回家住了。”
黛玉想了想,又说道:“达兰,你现在还是先住在我这里吧,等事情彻底了结了再搬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好些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达兰笑着在黛玉身边坐下,拉过黛玉的手轻轻的搓揉着,浅笑说道:“我的小表嫂,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是不是表哥写的信你都看完了?还是想想怎么迎接表哥吧。”
黛玉白了达兰一眼,轻嗔道:“又取笑我,哼!等九哥回来我一准儿向他告状。”
达兰笑笑,只对黛玉说道:“我这阵子是不用进宫了,可你不一样,眼看要过年了,宫里大宴小宴不断,你又是太皇太后和皇上最恩宠的一个,可有得你应付呢,别的娘娘都还好说,唯独慧妃娘娘那里,表嫂你可要多加些小心,自来慧妃娘娘便对你……”
黛玉笑着说道:“达兰你就放心吧,老祖宗和皇阿玛早就吩咐下来,因我有身子,所以过年期间的大宴小宴我都可以不参加,只除了三十晚上的守岁宴。我只跟着老祖宗和额娘,就算是谁想算计我,也没那么容易的。”
达兰笑着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幸好你一有了身子表哥就出征了,否则只是那些娘娘往忠敬王府里塞人,就够你烦了的。”
黛玉挑眉笑道:“有什么可烦了,若是九哥在家,我才不用管那些呢,铁定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什么侧福晋庶福晋格格之类的,九哥根本就不会让她们进门。”
达兰摇头笑道:“玉儿啊,你自从嫁给九哥,越发泼辣了,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也不怕被扣上有失妇德的大帽子。”
黛玉只是笑笑,并不在意被达兰说成泼妇。正说笑着,外面有丫环来回禀,说是太子妃和雍亲王福晋来了,达兰扶着黛玉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出去迎接她们两个。
见太子妃和瑾瑜并没有带孩子们过来,黛玉便笑着问道:“二嫂四嫂,怎么没把弘皙弘晖净初净雪带来?”
太子妃笑着说道:“那四个孩子太闹了,没的闹得你不清静,四弟下了禁令,九弟妹你没生下孩子之前,再不许这些孩子来闹着你。也得亏是你二哥没在家,这四个小的没人哭诉,只得罢了,你二哥若是在家,四个小家伙只消撒个小娇儿,你二哥就得将老四的话全都推翻。”
听太子妃说的有趣,黛玉瑾瑜达兰都笑了起来,瑾瑜走到黛玉身边,仔细看了黛玉的气色,点点头笑道:“嗯,比前些时候好多了,玉儿,这几天还吐不吐?”
黛玉笑着说道:“吃了四嫂子亲手做的点心,这几日倒真没吐过,可就是辛苦四嫂了,每日都要亲手做点心,快让我瞧瞧,可曾把手磨粗了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