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不说话,青玉沉声问道:“诸位掌事,愿意还是不愿意,大家倒是说句话呀?”
有些人深知胤禟和黛玉的赚钱本事,打定了主意要跟着他们闷声发大财,而那些已经将股份卖出的却是有苦说不出,只得咬牙硬挺着,纷纷表示坚持跟着王爷福晋,决不出卖自己的股份。
黛玉淡然一笑,便又说道:“诸位掌事既然都决定跟着王爷,那是再好不过的,现在大家便将自己的股份凭证拿出来吧,重新登记过了,也好按着这个比例重新制定股份凭证。”
黛玉此言一出,好些掌事的冷汗便流了下来。有凭证的人都到陆云那里登记了。那些没有凭证的呼喇喇跪了一地,连连磕头请罪。因为早在分给掌事们股份的时候,胤禟和黛玉便已经说过,所有的股份都只能在内部流动,不得出卖给外人。
黛玉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于桌上,冷冷的看向甄恪,沉声喝问道:“甄恪,枉费我和王爷如此信任你,你便是如此管理的?”
甄恪忙跪下,却挺直了脖颈拒不认错,只抗声说道:“回福晋,掌事们私自卖出股份,属下并不知情。”
黛玉冷笑一声道:“好个并不知情!甄恪,王爷和我将整个产业托付于爷,你监察不严便是失职,再有,上个月的赢利足足少了四成,这又做何解释?”
甄恪抗声道:“回福晋,赢利有涨便有跌,甄恪并非神人,能保证只涨不跌。”
所有的掌们都傻眼了,他们从来没想到,甄恪会这样公开顶撞,黛玉气得俏脸涨红,青玉大怒,噔噔噔几步走到甄恪身边,一把揪起甄恪的前襟,大怒喝道:“狗奴才,反了不成!哼,看拳!”说着,提拳便要打,黛玉沉声喝道:“青玉,放开甄恪,让这奴才说下去。”
青玉听了黛玉了话,才气呼呼的将甄恪摔倒在地,大步走回黛玉的身边,对黛玉缓声说道:“姐姐,不值得为这种狗奴才生气,保重身体要紧。”
黛玉微微点头嗯了一声,向上被青玉摔倒在地的甄恪,冷声说道:“有话你便说。”
甄恪缓缓跪正身子,沉声说道:“王爷和福晋七年未曾过问生意上的事情,所有的事都是甄恪一人支撑下来,这些年来将生意的规模一再扩大,就算没有功劳,也能当得‘有苦劳’三个字,如今王爷福晋归来,什么不问便要将股份给朝庭。王爷和福晋可否想过征询甄恪的意见?这七年来,甄恪废寝忘食,一心扑在生意上,难道就是为了将凝结着甄恪心血的结晶无条件奉献给朝庭?王爷和福晋也太高看甄恪了。甄恪不服,我绝不肯为他人做嫁衣裳。从现在开始,甄恪什么都不管了,王爷和福晋爱怎么样便怎么样,我甄恪名下的股份一分也不会卖,从今以后,我只每年年尾来收红利,其他的,一概不管。”
黛玉俏脸一板,冷冷道:“甄恪,别忘记你是我门下的奴才,来人,将甄恪拉下去,重打四十板子,让他清醒清醒,好好学学规矩。”
甄恪的话引起好些掌事的共鸣,大家虽然不敢明着支持甄恪,却纷纷为甄恪求情,说什么话的都有,总而言之就是一句,求黛玉饶了甄恪。黛玉因便淡淡说道:“罢了,看在诸位掌事们求情的份上,只打二十板子。”素绢板着脸唤进王府家丁,将甄恪拖下去打板子了。
一顿板子打得噼啪乱响,明明板子是打在院中的甄恪身上,可身处正堂之上的诸位掌事却觉得背后生寒,在这寒冬腊月的数九寒天里,诸位掌事的后背都出了一层白毛汗,大家都没有想到,看上去娇滴滴柔弱弱的忠敬亲王福晋竟然有如此的雷霆手段。同时也替甄恪不值,这七年来甄恪有的是机会自立门户,可是他却谨守本份,从来没有非份之想,只是不想这份忠心却换来了二十大板,福晋怎么会这样狠心!不过这一顿板子也让大家明白了,背叛四海,背叛忠敬亲王和福晋的代价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打完之后,两个王府家丁架着甄恪进来,黛玉沉着脸说道:“甄恪,下去查明是何人收购了四海的股份,查的出来,王爷和我自然重重有赏,若是查不出来,哼……”
甄恪咬牙应了,冷着脸说道:“福晋,甄恪有伤在身,不便相陪,先告辞了。”黛玉挥挥手,甄恪便一瘸一拐的走了下去,他这一走,其他的掌事们人人自危,大家都不敢说话。生怕自己就是那下一个挨板子的。
黛玉冷着脸,目光在所有的掌事们的脸上一一掠过,掌事们之中,那心里无私的,自然能坦然的接受黛玉目光的审视,可是那些已经偷偷卖掉股份的人,心里便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了。甄恪还没卖股份,尚且被打了二十大板,他们这些实实在在做出背主之事的人,又会被如何处治呢?想到这些,好些掌事的都不寒而栗。
终于,有一个掌事的撑不住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叫道:“福晋容禀,前些日子有位打关外来的金三爷,是他收购了奴才手中的股份,奴才……奴才……”
黛玉秀眉微挑,看着跪在底下之人,并没有说话,青玉则虎着脸沉声问道:“什么金三爷金四爷,他出银子你们就卖?你眼中还有规矩么?”
掌事被青玉喝问的无地自容,只在下面梆梆梆的直磕头。黛玉眉头轻蹙,淡淡说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青玉,给所有拿不出股份凭证的掌事五百两遣散银子,让他们另谋高就。”
黛玉此言一出,所有卖出股份的掌事全都跪下朝着黛玉青玉不停的磕头。四海如今已经是大清最大的产业集团,没有哪一家给比四海给的年薪更高,而且,他们是被四海赶走的,也不会有谁敢冒着得罪四海的风险收留他们,就算他们不去投靠任何人,自己做点小生意,可是他们所熟悉有交情的上下游的供销渠道都在四海的掌控之中。这条路也行不通,若说是什么不都做,更行不通,就算是金山银山也是用尽的时候,何况他们所有的,也不过就是区区几万两银子,可他们谁都有一大家子要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