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兰摇摇头道:“表哥,这不管你的事。你来的正好,你帮我去安亲王府送封信,他们还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总要解释一下,免得他们担心。”
胤禟点头道:“没问题,你好好养着,养好了伤,咱们也该动身了。”
达兰淡淡笑道:“我没事,就是现在动身也没问题的。”
黛玉听了拉着达兰的手说道:“达兰姐姐,时间充足的紧,也不着急的,你耐着性子养伤,正好多做些准备,我们这一出关,大半年之内可回不来。”达兰幽幽道:“不要说大半年,便是三年五载不回来也不算什么。”
胤禟听着这话心里难受,却也不好说什么,心里便越发的怨恨胤禩,他立刻跑到青玉那里,隔着窗子对青玉喊道:“青玉,药效至少加到一整年。”
青玉不耐烦的声音从房中传出,“真麻烦,算了,干脆就做两年的药效好了。”胤禟听了也没反对,只应了一声好,便替达兰跑腿去了。
安亲王老福晋看过达兰的信,脸色阴沉着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子,老福晋才沉声道:“达兰受了委屈,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是八贝勒是皇子阿哥,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胤禟身为皇子,自然不好应和安亲王老福晋的话,可是他又打心眼里觉得老福晋说的极对,也不想反对。只能淡笑带过。
老福晋坐在位子上想了一会子,沉声吩咐道:“来人,备车轿,我要去定国公府。”然后又后胤禟淡笑说道:“有劳九阿哥了。”
胤禟明白人家这是逐客呢,便起身告辞,他出了安亲王府的大门,站在大街上想了一回,决定去铺子里走一走,等出了关,大半年内不会回来了。
胤禟不想乘轿子,只带着四喜来喜两个,骑着马缓步走在京城的大街上。这一阵子他忙的不轻,连好好看看京城街景都不能够,今日可算是补上了。不过,胤禟忘记了自己生了一张无比妖孽的脸。他那谪仙般的风采不知迷倒了多少怀春少女,一路之上,爱慕的眼光不住飞来,一个胆大的满洲少女,竟然将自己的荷包丢给胤禟,胤禟身子一侧避了过去,并没有接那只荷包,任那绣工精巧的荷包落到尘埃之上。
这下子可麻烦了,满街的花样少女们纷纷解下自己的荷包,手巾,玉佩等物向胤禟丢过来,胤禟闪得过一个,闪得过十个,可是上百个荷包手帕玉坠儿丢过来,可就是不那么好避的了。还有那心思灵巧的,赶紧去讨要了纸笔,在亲手绣的手帕上写下几行诗词,再用帕子包着信物什么的,向胤禟丢去。这些个姑娘们有样学样,不一会儿,胤禟便被各色信物包围了起来,他左闪右躲冲出重围,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胤禟根本没有发现,有一只粉蓝色绣着鸳鸯于飞的荷包正挂在他腰间挂解食刀的带钩上。
巡察完铺子,胤禟想起黛玉说过要他去林府用晚饭的,便忙忙赶了过去。刚好踩着饭点儿进门。黛玉笑道:“达兰姐姐,你看九哥果然是个鼻子尖的,我们家的饭不得,他再不进门的。”
胤禟看着黛玉笑道:“玉儿你又编派我,不过今儿这烤羊倒是极香的,我在大门外就闻到了。”
黛玉知道达兰喜欢吃这些东西,况且这羊腿是用秘法烤制的,只见香鲜不见油腻,最适合用来补身子。所以黛玉特意便厨下多烤了几只,不独林府自忆吃,还给宫里和直郡王府雍郡王府也送了。
胤禟本能的伸手去摸解食刀,这才发现腰上多了个荷包,他这一摸,达兰和黛玉也都看见了。黛玉原本就对绣技有研究,一看便知那荷包不是宫里的东西,也不是自己送给胤禟的那只,小脸儿不免撂了下来。胤禟将荷包扯下来,咳了一声说道:“今天真是倒霉,好好儿走在街上,偏被人扔了这些东西,竟然还有一个没躲过,挂到腰带上了。”说完便将荷包随手往外一丢。
真真是无巧事不成书,胤禟这一丢,刚刚好将荷包丢到走过来的林海眼前。林海伸手接出荷包,一看到那鸳鸯于飞的图案,脸色便沉了几分,偏胤禟将丢到林海,忙又上前陪罪,林海沉声问道:“这荷包是你的?”
胤禟点头又摇头,正要解释之时,林海已经扯着一点帕子角,将帕子从荷包里扯了出来。待看清帕子上的字,林海的脸色已经脸色铁青,冷冷道:“九阿哥请回,林府供不起你这尊大神。”
胤禟还没看清那帕子上写了些什么,忙解释道:“二叔,这是侄儿刚才在街上,不知什么人丢到侄儿身上的。”
黛玉见父亲脸色不对,便快步走到父亲的身边,林海忙要将帕子收起来,黛玉却轻声道:“爹爹,让玉儿看看。”
林海怒瞪了胤禟一眼,才将帕子递给黛玉,黛玉展开帕子轻声念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钮钴禄月铃敬上。”
胤禟一听便大叫道:“玉儿,我真的不知情,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钮钴禄月铃,你相信我。”
黛玉很平静的看着胤禟,胤禟心里却越发的慌乱,也顾不得林海在侧,上前便抓着黛玉的手道:“玉儿,你相信我。”
林海大怒,一掌打向胤禟,想逼着胤禟放开黛玉,可是胤禟却宁可承受林海的重击,也不肯放开黛玉的手。
林海心中虽气,却也不能真打伤了胤禟,他硬生生的收回内力,震得自己胸口一紧,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黛玉一看大惊,甩开胤禟奔到林海的身边,扶着林海紧张的说道:“爹爹,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海尽力平抑胸口翻涌的气血,良久才说道:“爹爹没事,玉儿,不要理这到处留情的风流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