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谢了恩,又领了宴,还拜见了各宫妃嫔,直到太阳快落山之时,黛玉她们一行才出宫。庄靖亲王要带绣绮回王府,绣绮却说道:“阿玛,女儿想跟着公主。”庄靖亲王长叹一声道:“罢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琪儿,你记着,庄靖王府是你的家,你还有个老阿玛。”
绣绮轻声道:“阿玛,女儿明白。”
庄靖亲王叹了口气,摇摇头先走了,落日余晖将庄靖亲王的影子拉的老长,绣绮看着父亲的背影,低下头没有说话,眼圈却红了。
黛玉拍拍绣绮的肩说道:“等抓出幕后真凶,你们就能父女团聚了。”绣绮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庄靖亲王回府,见盼心阁被砸的粉碎,气得火冒三丈,一问之下才知道王妃又回了娘家,庄靖亲王盛怒,立刻挥笔写下休书,命人送到睿亲王府。自从和女儿相认,他便觉得此生无憾,有没有王妃,他根本就不在意。
庄靖王妃看到王府管家送来一封信,她打开一看,只看了抬头两个大字:休书,便眼前一黑晕死过去,睿亲王府顿时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睿亲王太妃紧紧攥着休书,气得脸都变了形,抓着拐杖咚咚捣地,连声叫道:“备轿,我要去庄王府……”
睿亲王庆德双眉紧皱,拦住他的母亲说道:“额娘息怒,这些年姐姐对姐夫也着实太过份了,还是想法子转圜才是。”
庄靖王妃醒来,一听弟弟这么说,立刻劈头骂道:“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但凡是个有本事的,我也不用费这些心思,你还来说我?”
庆德脸上挂不住,脸色顿时黑了下来,重重说道:“我是没出息,可好歹还是一府亲王,就算是降级袭爵,我的儿子也跑不了一个郡王之封,若不是你生不出孩子,又怕博尔济克家的孩子和你不一心,你会想过继苏海?苏海虽不是长子,不能袭爵,可也少不了他的一份前程,让他改名换姓给别人当儿子,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我还不愿意了。”
眼看着那姐弟二人象一对乌眼鸡似的掐了起来,睿亲王太妃大怒道:“吵什么吵,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但凡有你们阿玛一半的精明能干,也不用我多操这半世的心。”
主子们掐架,奴才们早就识趣的退了下去。睿亲王气乎乎的说道:“额娘娘,儿子的确没有阿玛有本事,可是守住这个家也还能做到,就算姐姐没有孩子,那也是庄靖王府的事,咱们何苦非跟着掺合,弄得里外不是人,不是儿子说话难听,有道是嫁出门的姑娘泼出门的水,咱们不能事事都掺合。”
睿亲王太妃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骂道:“你懂什么,庄靖亲王的王爵是世袭世袭罔替,一辈辈传下去的****,咱们王府三代之后,还能有什么?”
睿亲王见母亲已经迷在那****的美梦当中,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便气道:“额娘,如今庄王府已经有了嫡格格,招个姑爷上门承继香火,岂不是比我们来的近,您就息了这心思吧,只想着怎么让姐夫消了气,收回休书是正经,这会儿还想那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
睿亲王太妃恼怒的点点头道:“额娘自有安排,这里没你的事,你下去吧。”睿亲王叹了口气,双眉紧皱的走了出去,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睿亲王府会毁在他额娘的野心之中。
庄靖王妃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睿亲王一走,她便抓着睿亲王太妃哭道:“额娘,怎么办?”
“你还有脸问怎么办?”睿亲王妃狠狠的一戳女儿的额头,恨声喝道。“叫你看好了王府,你就是这么做的,砸了一间屋子便跑回娘家来,还招来一封休书,有了那小贱人,你们家王爷正想休了你,你可倒好,立刻奉上借口,我一世精明,怎么就养了你们这样两个不成器的东西,你气死我了!”
庄靖王妃被她的额娘骂得抬不起头来,呐呐道:“额娘,从前我整治那些个小妾,每回不都压下来了,我……”
“你这蠢材,那时你阿玛还在,有你阿玛压制着哈朗,他自然不敢怎么样,可是现在你阿玛走了,你弟弟性子软,那里压得住他,你给我听着,现在立刻回王府去,只当没有休书这一回事,依旧做你的王妃,若是哈朗提起休书之事,你就说没有看到。那休书已经被我撕了。你没接到休书到户部登记,这休书便做不得数。你忍耐上十天半个月,最多一个月,额娘必叫那小贱人死无葬身之地。”睿亲王太妃眼神狠厉,充满了噬血的杀意,看了让人不寒而栗。
庄靖王妃听了她额娘的话,这才擦干了泪,传人进来伺候她梳洗了,这才坐着轿子回庄靖王府。在路上,她想起先前每次她负气回娘家,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庄靖亲王便会上门来接,自从她的阿玛过世,这种待遇便再也没有了,庄靖王妃悲从中来,不由又哭了一场,还是听随轿的嬷嬷说快到王府了,庄靖王妃才擦了泪,拿湿帕子擦了脸,又简单匀了脂粉,做完了这些,轿子也到了庄靖王府的大门前。
王府大门紧闭,随轿的丫环上前叫门道:“王妃回府,速速开门迎接。”
过了片刻,大门旁边的小角门吱吖吖的打开了,一个门子走出来说道:“我们王府没有王妃,格格不在家,不便接待女客,请回吧。”
门子的声音传入轿中,将庄靖王妃气了个倒仰,她忽的掀开轿帘,沉脸冷声喝道:“狗奴才,连我的路也敢拦,找死,来人,与本王妃掌嘴!”
那门子躬身说道:“原来是香格格驾临,真是不巧,我们格格不在家,府里没有女主子,不便招待香格格,请香格格原谅,等我们格格回府,奴才们自会回禀我们格格,请格格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