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虚弱的声音从房中传出,“姑妈……”宜妃大惊,忙快步走进去,只见达兰格格倒在地上,额上还渗着血,在达兰的旁边,躺着两个人,一个人面朝下伏在地上,背上有些碎瓷片,另外一个是达兰格格的贴身丫环铃铛,她手里紧紧握着一个打碎的花瓶底,头抵着红木桌子腿,象是撞晕了的样子。
宜妃大惊,扑上前将达兰格格抱入怀中急切的问道:“达兰,出了什么事?”
黛玉忙说道:“宜妃娘娘,还是先把达兰姐姐放到床上,传太医给她治伤,有话等治了伤再问吧。”
宜妃忙点头道:“好好,桃红,快去请太医。”
慧妃皱眉看着房中的一切,沉声道:“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皇家内院行凶,来人,将这两个人拖出去,送交刑房处置。”
黛玉淡淡道:“且慢,就算这两人真是凶手,也要救醒过来查问清楚才是。”
慧妃脸色微沉,却没有再说话,在后宫多年,慧妃多少也有些长进,她想明白过来,自然不会白白被人当枪使。
月仪格格心里很紧张,她不由使劲攥紧拳头,心中对黛玉充满了恨意。众秀女脸上都带着惊惧之色,黛玉淡淡扫了一眼,发现一个穿着红色旗装的秀女不只是惊惧,眼中还有些慌乱,身子也微微的发颤。
太医很快便被传了过来,达兰格格头上的伤并不要紧,只做些简单处理也就行了,铃铛的伤有点儿麻烦,一时半会儿救不醒,另一个宫女倒是很快被救醒了,她一睁眼便看到一屋子的主子,吓的脸色惨白,伏在地上浑身直发抖。达兰指着这个宫女虚弱的说道:“姑妈,您要给达兰做主呀,刚才达兰正在梳妆,这个宫女忽然闯进来要杀侄女儿,是铃铛忠心护主,拿花瓶将她砸伤,达兰才逃得一劫。”
宜妃看着那个宫女,冷声说道:“你是哪宫里的,叫什么,为何行刺格格?”
那个宫女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不停的哆嗦着,慧妃冷声怒道:“好大胆的狗奴才,还不从实招来?”
那个宫女连连磕头道:“娘娘饶命呀,这都是达兰格格命令奴婢做的,奴婢并不知道格格这是要做什么,可是格格是主子,奴婢不敢不听格格的吩咐。”
慧妃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宜妃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声喝道:“胡说,格格岂会让你打伤她自己?你若再不从实招来,休怪本宫手下无情。”
达兰格格没想到这个宫女会说出如此荒诞不经之言,指着自己的头问道:“我让你来打伤我自己,可能么?”
正说话间,李德全从外面走进来,向黛玉躬身道:“给公主请安,给诸位娘娘请安,老奴前来听候公主吩咐。”
黛玉淡笑道:“李谙达免礼,刚才这个宫婢打伤达兰格格,此事烦劳李谙达查清来龙去脉,也好给大家一个交待。”
李德全忙应道:“是,老奴这便去查。”
李德全是万岁爷身边的人,便是慧妃她们对李德全也得敬着几分。他要将人提走,没人敢反对。黛玉特别留意了那个穿红色旗装的秀女,果然看见她的脸色微微变了,额上竟然渗出了汗珠子。
慧妃兴冲冲的前来,原想着那拿住佟佳清婉的错处,不想却被削了面子,只得敷衍几句,便草草带人仍回御花园去。宜妃担心达兰格格的伤,便留了下来,瑾瑜和清婉也想留下来,黛玉却一手挽着一个笑道:“我们还是不要打扰达兰姐姐休息了,一同去御花园瞧瞧吧。宜妃娘娘,我们走了。”
宜妃笑道:“去玩吧,达兰这里有我,不碍的。”
黛玉和瑾瑜清婉一边往御花园走,一边轻声问道:“那个穿着大红旗装,头上簪着大红牡丹宫花的秀女叫什么,是哪府里的格格?”
瑾瑜向前方看了一眼,低声道:“她叫讷苏,是卓索罗家的六格格。”
黛玉又轻声问道:“她和两位姐姐还有达兰有过节么?”
清婉听了黛玉的问话,微微皱眉道:“我和瑾瑜姐姐并没和讷苏格格说过几句话,应该没有过节,达兰妹妹和她有没有过节便不好说了。”
瑾瑜轻叹了一声说道:“若说有过节,还不是因为选秀指婚之事,秀女人数众多,可那位子就几个,就算原本没有过节,进了宫应选,便也有过节了。”
黛玉轻轻点头,清婉格格厌烦的说道:“真真没意思极了,这深宫内院到底有什么好,偏要打破头往里闯。”
黛玉听了笑道:“清婉姐姐果然有见识,等你被撂了牌子,我去找你玩儿。”清婉格格笑道:“我求之不得呢,玉儿妹妹,我听说你们有个大计划,到时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呀。”
黛玉惊讶的看着清婉,清婉笑道:“我可是四哥唯一的小表妹。”黛玉这才明白过来,赶情四阿哥早就将她卖了。于是便点点头道:“好啊,只要姐姐吃得住那份苦。”
瑾瑜听着黛玉和清婉说话,心中有些羡慕,不过,也只是羡慕而已,她很清楚自己的命运,早在三年之前,她的命运便已经和四阿哥绑在一起了。
“瑾瑜姐姐,我反正是要被撂牌子的,自然不必在意什么,可你不一样,姐姐一定要小心些,今日之事,看上去是针对达兰的,可是我总觉得真正的目标是我们两个,特别是姐姐你。”清婉看着有些失神的瑾瑜,轻声提醒道。
瑾瑜无奈的苦笑道:“多谢妹妹提醒,我心里也明白,其实这事极有可能与她有关,可是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会小心的。”清婉格格知道瑾瑜指的是月仪格格,不由轻叹了一声,黛玉低声道:“姐姐别担心,还有我呢。她若敢对姐姐不利,我一定会将她揪出来?”
瑾瑜奇道:“玉儿妹妹,你知道……”
黛玉淘气的笑道:“自从你们住进储秀宫,我们就扮成小监混进来了,有什么我们看不到听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