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走过来说道:“可不是,老太太将宝玉瞧的如眼珠子一般,疼的紧呢,琏儿同宝玉一样是嫡孙,可就没那个命了。妹夫,琏儿外放九江同知,他头一回上任,还请妹夫多多关照于他。”自从二房被贬,贾赦越来越有正形了,于官场上的事情也上心起来,如今又为贾琏在林海面前打招呼,往日的荒唐竟去了大半,就连贾政瞧着,都暗觉惊讶。
林海笑道:“大内兄放心,琏儿是个好的,只要他尽忠王事,自不会差了。”
贾赦听了这话便放心了,他已经知道林海被任命为两江总督兼东南巡盐使,那可是天下两个最肥的肥缺,九江正好又在他的治下,贾琏只要老老实实的当差,便跑不了一个好前程。
看着林海走远了,贾赦贾政方才回府向老太太交待,听到林海对他们还挺和气,贾母这心思便又活动了,现在她想的与黛玉倒没什么关系,她只想着怎么样能让林海在皇上面前为贾政说几句话,好歹复了贾政的职,先荣国公的二儿子竟是个平头百姓,这也太难看了。至于宝玉,反正他现在还小,只要贾政复了职,再求个恩典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何况宝玉的亲姐姐还在太子宫中当差,若是得了太子的宠,只求上一求便成了。想到这些,贾母这些天来沉随的心情总算是得到了缓解。
林海只说打发林石先行一步回江南,反将阿哥们留在他的身边,胤礽胤禔无所谓,只跟随林海行动,四阿哥八阿哥想着能和黛玉同行,便也没什么心思去想林石了,十阿哥虽然想跟林石一起走,可是林海一瞪眼,十阿哥的心里便发毛,这林先生别的什么都好,就有一条不好,动不动便会罚他抄书,做文章,把个胤俄吓得不行,每每一见到先生瞪眼睛,他都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只小蚂蚁,让先生瞧不着才好。所以林海一瞪眼睛,胤俄便再也不敢说要和林石一起走了。
胤禟心里却在打小鼓,想了好一会儿,才笑得灿烂如花只兴高采烈的跟随着林海,一路之上对林海殷勤备至,小意儿的服侍着,别提多周到了,直让林海的两个小厮墨语洗砚整天撅着嘴,两个小厮郁闷极了,怎么这皇家之人的喜好这样奇怪,皇上到林家,总是会抢他们的差使,有一回连喂药的活计都被皇上抢了去,如今这九阿哥又是这样,伺候老爷起居这事他们生是沾不着边儿,整天闲的心里难受。别说是黑语和洗砚,便是林海自己被胤禟服侍的也心里发毛,这胤禟生就一付娇美的模样儿,打眼一瞧,就象个姑娘家,偏他服侍林海又体贴周到,这让林海别扭极了。就连胤禔胤礽他们也有些瞧不过,可是胤禟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说得诸位阿哥实在无话可说。
黛玉听了只是抿着嘴笑,那一笑之间的婉转风情,让胤禛胤禩胤禟看直了眼,胤俄憨憨的叫道:“玉儿妹妹,你真好看!”而胤祯却哼了一声以示不屑,可是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的飘向黛玉。
因为人多,走陆路太过显眼,安全上也没有保证,林海便选择走水路,一行人在通州码头上了船,经由京杭大运河往扬州驶去。
一路之上顺风顺水,不过十数日的工夫,站在楼般上便能看到扬州城的影子了。林海命人将船靠岸,让胤礽率一众阿哥先行下船,转由陆路直接去林府,他则带着黛玉继续乘船前往扬州。
扬州码头上,两江官员并各府夫人已经恭候多时了,远远的看到官船,一众官员便激动起来,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船靠岸之后,林海率先从踏板上走了下来,两江官员跪了一地,口称:“下官恭迎总督大人。林大人一路辛苦。”
林海淡淡一笑,抬手虚扶道:“各位大人请起。”
在这些官员之中,江苏巡抚刘大人是打头的,他站起来后上前笑道:“林大人一路辛苦了,下官略备薄酒为大人接风洗尘。”
林海淡笑道:“这却不急,刘大人,这些夫人来此,难道也是迎接本官的?”
刘大人忙笑道:“回林大人,这些都是两江官员的内眷,是特来迎馨玉公主的。”
因为黛玉在贾家装了一回晕,太皇太后和康熙便说黛玉无品无级才会被人欺负,硬是封黛玉为和硕馨玉公主。清朝皇帝的女儿正式册封是封为某某公主的,平日自家称呼,才按次序称某格格。
林海听了摇头道:“她不过是个小孩子家,再不必如此,请诸位夫人回去吧。”
刘大人迟疑了一下,便又笑道:“这是公主的恩典大人的慈悲,下官这就让眷回府。”长随赶紧传了话,那些夫人们便乘了轿子离开。这时自船上跑下两排小太监,都只是拍手,众官员会意,忙都跪伏在地,没有一个敢回头,黛玉坐着软轿从船上下来,轿子停在林海旁边,黛玉淡淡道:“各位大人请起,因着本宫却让各位大人不便了。”
众家大人忙连称:“下官荣幸。”林海对黛玉低声笑道:“玉儿,爹爹先送你回家。”
有了这话,再没人敢提为总督大人接风洗尘之事,只恭送林大人和馨玉公主离开,等他们走远了,这些官员才敢直起身子。能被选到江南为官的,都是有门路的,关于林海和馨玉公主的消息早就传到了江南,一时之间江南各方官员都起了心思。纷纷想着要如何讨好公主。刚才总督大人不让夫人们迎候公主,显然是先存戒心,得想法子去了这戒心才是。
且不提江南官员是怎么想的,只说林海将黛玉送回府,此时阿哥们还未到,黛玉只笑着对林海说道:“爹爹,您要去吃他们的接风酒么?”
林海笑着看向黛玉,只问道:“玉儿也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