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由于亚历山大出众的容貌以及跨下气势非凡的守护者,引来无数人侧目而望,尽管有姑娘踮起脚一脸害羞地朝他看来,却没有人敢靠近,自动给守护者让出一条通向露天剧院的通道。
守护者在剧院前缓缓停下,悠闲自得地甩头马尾。
自从来到这里后,我除了在亚历山大的宫殿以及爱琴海沿岸转动之外,还没有亲眼看到过古希腊时期都城内里的人物文明,趁着亚历山大下马后与剧院外守卫士兵谈话之际,赶紧地朝四下里张望。
宽阔的街道上成群结队的男孩子们正举行游行歌舞,干净的小巷子里偶尔看到有几匹马载着士兵悠闲地晃来晃去,丛丛红花、紫花点缀着剧院两旁的道路,游人头上戴着由橄榄枝和金银花编织的花环,街道上的石凳上坐着一群群聚集在一起的年迈老人,正享受着春日里午后温和的阳光。
“美丽的姑娘,你是否需要酒神赐予的美酒。”本想坐在马上,守护者抬了抬马蹄低嘶一声,我生怕它将凑上前的老人误伤,急忙下马拍了拍守护者,要它安静下来。
“神的美酒?”我好奇地向满头花白的老人怀里望去,宽大的叶片下盖着个陶罐,仔细一闻,果然是浓醇的酒香气息,期间还夹杂有白色小花的清香,令人神清气爽。
看着老人满脸期待的表情,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让一个老人家再抱着美酒各处跑来跑去,摸了摸布袋里还有十个代尔,全数摸出来塞到老人手里,同时接过酒罐,对他说:“我身上只有这些钱。”估计十个代尔可以买到罐酒,实在不够的话,就需要让亚历山大破费了。
“愿酒神赐予你香醇浓厚的爱情。”老人合掌朝我深深鞠了一躬后,慢悠悠地加入游行队伍中间。
我颇觉好笑地捧着陶罐,实在想不出酒神会赐予爱情什么力量,但转念一想,酒神节好像每个人都要喝酒,这罐酒虽然并非金贵的东西,送作亚历山大当节日庆贺的礼物也许可以行得通。打定主意,守护者安静地跟在我身后,向通向剧院的台阶走了过去。
亚历山大和士兵已经结束谈话,见我走来,亚历山大迎上前,看见我怀里捧的酒罐,吃了一惊,浅笑着问:“如果想喝酒的话可以等到日落时分,那时候这里的人们会躺在椅子上开怀畅饮,但是现在我需要去神殿,你如果想看歌剧的话,我会派这个士兵保护你。”说完,正要安排士兵,我及时制止住他,同时问道:“今天演的是喜剧还是悲剧?”
对于我的提问他浅笑着如实回答:“今天是来自波斯的客人表演的爱情悲剧,听格罗蒂讲,这个爱情很感人……”不管他怎么夸赞这种爱情悲剧,我都不感冒,极度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他终于停下继续述说剧情,轻勾起嘴角问我:“萧若不喜欢看剧院里的表演?”
其实古希腊真实的戏剧表演对我而言还是有相当大的诱惑力,但是对于悲剧,我实在提不起兴趣,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耸耸肩十分委屈地对他说:“怎么办?我一看悲剧就会哭个不停,像我这种人,绝对不适合观看悲剧的。”
他白皙俊美的脸上浮现抹浅浅的笑意,提议道:“既然如此,那只有和我去神殿了,只不过我到那里需要处理一些事情,到时候你就要自己在神殿里一直等到日落才可以。”他说完,拿起我手里的酒罐,放到鼻下嗅了嗅,不由赞赏:“这是添加了无花果酿造的神酒,你是在哪得到的?”
没想到还真的是神赐予的酒,我呆了呆后,如实回答他:“刚才骑在马上等你的时候走过来一个老人,我花了十代尔买来的送给你做礼物,其实我是不会喝酒的,跟你到城里来,不过是想凑个热闹。”
他抬起头来凝神锁住我的眼眸,可惜我这些天对于美少年免疫力提高不少,见他连句感谢的话都不讲,颇觉无趣地撇过头去,闷闷的说:“要是你不喜欢的话,我留着给守护者放到水槽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怎么也得对得起我花的钱不是?
佯装嗔怒的表情惹来更为爽朗的轻笑,不等我真的动手抢回酒罐,就听他自嘴角轻逸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笑着说:“萧若送我的礼物怎么会不喜欢呢?只不过是怕自己舍不得喝掉而已。”听到他的话,多少心理平衡一下,正跟在他身后朝不远处的神殿走去时,突然想到宫殿里的西贝多利,要是我陪亚历山大出来而没有叫上她的话,不知道宫殿里剩下的女奴和士兵谁会倒霉遭殃。
“那个……亚历山大,你来之前有没有告诉西贝利多关于你进城的事?”我试探地问他,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本来该义正言辞的问话居然到最后变得轻声细语。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盯住我,突然叹了口气,低声说:“不用担心西雅,上次你把她的伤治好后,西贝利多不是没有再为难过她吗。况且,今天西贝利多绝对不会在宫殿里。”听他信誓旦旦跟我打保票,我嘿嘿一笑,凑身上前趁他不留意,用手抚摸上他柔软的长发,戏谑的说道:“西贝利多可真是不会赶时间,如果今天你喝多了酒醉倒的话,恐怕……嘿嘿,这些天她瞅你的眼神是不是很幽怨来着。”
估计我没喝酒就被酒香迷醉了,不然哪里会逾越朋友兼半个同事的关系调笑戏谑亚历山大呢,他可是前无古人、欧洲历史上四大军事统帅之一的亚历山大大帝……
我的话并没有惹怒他,只不过他在看到我故作戏弄的眼神时,转过身去倏地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举步朝神殿走了过去,不再理会疯言疯语的我。
“你们家主人生气了?”我颇感奇怪,不就是开了个玩笑吗,平时跟他开的玩笑也不少啊,一向温和的他被我无缘无故地咒骂都不吭一声,今天怎么就跟我腆起脸来了?
百思不得其解,见他都快走到神殿前,我也顾不得多想,提起裙角,一路小跑过去,跑进大殿,才明白为何亚历山大会肯定的说西贝利多不在宫殿里。
诺大的神殿内,除了神像外,就剩下跪在神像前祈愿的信者。
“尔亚,原来你早就到了。”亚历山大语气里少了分笑意,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不过转念一想,貌似我没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他生气,看来是我多想了。
“亚……”西贝利多听出亚历山大的声音,站起身转过头看到我时,脸色陡然变得苍白,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恨恨地盯着我,那种神情,似乎像是被人抢人最喜爱的糖果,眼神愤怒地盯着抢夺糖果的始作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