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穿越前世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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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夜回越营

“原本想扶着你走回军营,可你脚裸那已经红肿,可能是刚才用力时扭了脚,只有勉为其难的背你回去了。”听着他漫不经心的讲着什么,我眼前逐渐迷蒙,好像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竟然困,心里想着反正有人背,趁机可以美美睡上一觉,只是胸口被他直挺的背脊硌得生疼,却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将脸倚靠在他坚实的脊背上,嗅着他身上的阳光气息,合上双眼。

“吴邗……”我呢喃道:“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他身形一滞,好像说了些什么,可惜睡意正浓的我丝毫不曾听到。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耳边呼啸而过的是初夏的暴风冷雨的怒号声,缩了缩身子,退至军帐的角落里蜷成一团。呆在这军帐中,尽管身上披着一层厚厚的棉被,也不免心生凉意,夜来风急,梅雨时节,就连雨水都会来得这么突然且磅礴。

“将军!”军帐外的一声高喝让我惊得急忙又躺下身子,倒不是不想见他,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讲出一些难以启齿的话。

毕竟离郑嚣事发的期限越来越近,心里难免多了分急迫,再者,他现在盯着我的眸光总会让我不太自在。我知道,我对于这里的所有人来讲,都只不过是一个过客,现在离开和解决事情之后的离别,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她还没有醒来过?”他徒步寻来,轻声道:“看来这些日子在这山里面劳累过度,所以才会导致昏迷沉睡了两天两夜。”

“什么!”我“蹭”的坐直身子,惊得那帐门间守卫的侍卫急忙落下帐帘,待我看到吴邗那一脸神秘莫测的笑意后,也顾不得拿眼神秒杀他,急不可待喊道:“我怎么会在这里睡了两天两夜,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呢?”

怕只怕这两天里有什么事情发生,自己也该反思才对,明明时间已经很紧迫了,怎么可以再浪费这两天的时间?这两天里,可以做好多的事情,例如,可以逃离吴国军营,也可以让郑嚣先行离开越营,或者告知范蠡……

“我并不是有意不想叫醒你,但见你睡得正熟,也未想过你竟会一睡下去就昏睡近两天,猜你一定是累了,所以才任由你躺在我的军帐里休息,若是萧若姑娘认为是我图谋不轨的话,我也无可奈何。”他耸耸肩,一脸的无辜,明显是把我刚才大喊一声误当作是怪罪他。

好不容易听到吴邗认错,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故作疑惑不解问他:“怎么感觉现在的你同那日同洞里的你大大的不同了?不会是因为胜战在即,所以人逢喜事精神爽?”也不知是不是把脑袋睡瘪了,居然胆敢在吴王夫差面前讲出这种话来。

“胜了,就是喜事吗?”他神色一敛,见他冷骏的神情,我误以为自己开玩笑过了火,不等道歉,就听他叹了口气,徐徐讲道。

“不论胜负,总会有生死。所以,我曾经给过勾践一次机会,只要他放弃追击,我便迁军回朝,但他穷追不舍,为了吴国,我也只能反击。”他的一席语毫无破绽,以至于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吴王夫差居然会于日后毁灭于征讨时后方空虚这种极其无能的军事战策。

吴越之战,郑嚣之命,还有那不知其果的范蠡,刚升起的泄秘之火顿时被他的言语熄灭。凝神望着他清冽的眼神,一字一句道:“你们之间的战争我不会参与,只想请你帮我个忙。”我迎上他投来注视的眸光,接着说:“带我去越军大营。”

“现在吗?”他勾起嘴角,沉声问道:“你以为我会让你离开这里,还是说你有办法独自离开这里。”

没有办法离开也要离开!

我将那已经恢复好的脚伸出棉被,不无得意冲他撇撇嘴。

“就是现在。”

想不通这位未来吴王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原本以为需要用定身术将他搞定后偷偷溜出军营,但他见我伤势已好时却自告奋勇的说要亲自送我到越军军营。

走在幽僻的山路间,蛙声一片,水声涟涟,我和他一直保持着不到一丈的距离,不远不近,即使是他行快或是行慢,我都一直在保持着这个距离,原因很简单,若是他半路后悔,我还有机会可以跑路。

“姑娘离我这么远的距离,是怕我反悔吗?”我越来越感叹古代人们的智慧了,不知是我智商穿越千年低迷了,还是他们这里的人都个个精灵异常。

“你放心,今天既然送你出来,就没有反悔的念头。”他的嘴角噙走浅浅的笑意,暴风雨过后,一轮皎洁的月亮挂在天空,刚好可以映射出他子夜般的瞳眸在月光下烁动,一缕长发飘然垂落肩头,略显削瘦的脸上神采奕奕道:“既然能送你回去,一定会再将你接回来,只是,时间与地点不是在这里。”

我挑了挑眉,并不反驳他,依旧保持着相同的距离站在他的身后。

他摇了摇头,朝着山路的尽头处走去,我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心里想的是那日洞中的情景。

第一个遇到并救了我的人,是眼前的吴邗。

即使是为了救郑嚣,也不能背弃原则,更不能忘记那份恩情。那日溪中相救,要不是他将那射来的箭先用手掌挡住,减小了冲力,我和范蠡此时想必早已归西。

最重要的,是他的想法。

“无论战争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胜利者,只有在死亡里脱生的战士。”

我必须得承认,我是个感性的人,会为了好笑的事开怀大笑,也会为了感动的人而徒增伤感。

“很难得见你一直沉默,在你睡着的时候,也会低声呓语,现在竟然一时间不说话,还在担忧什么人吗?”头碰到他的下鄂,我这才发觉自己不知间已经走完这条山路。

“我睡着的时候讲梦话了?”面对我的一脸问意,他也学着我挑起剑眉,眉宇间不乏英气:“当然,你一直在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喊了两天两夜,想要忘记都难。”

“是吗?”见他用十分自如的语气同我讲话,一时兴起,问他:“我忘记自己梦见谁了,你听清楚那个人的名字叫什么了吗?”

他黯然的声音萦绕山涧。

“你讲的梦话,谁能够听得到……”

也对,我喊谁的名字,他哪会刻意记着,哪像那范蠡,我昏迷余月里的每句话,都在我醒来后告诉我,还一一问我关于那些叫过名字的人身处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