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穿越前世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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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触犯军规

脑中突然闪过昔斯的影子,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将滚烫的茶水打翻时,他也是直接用手掌挡住那些开水,避免了光着脚的我因此而烫伤。

自眼底升起一片氲氤的水雾,若不是身至大营里,我想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里去找消肿的药,亲自替他敷好。

“范将军,你虽然调令,却不能随意将士兵带到议事大营,这是军营里的规距,范将军带来的这个新兵,因此应该责打二十军棍。”轻易将话题偏离,将军身旁的郑嚣为了替自家主子维护尊严,只能借机来找范蠡的不是,见他一本正经的表情不似有假。我扫了一眼帐中的其他人,见他们全都无奈地撇过脸去,顿时明白郑嚣讲的是事实,只不过,范蠡刚才怎么不告诉我呢?

好像他进帐之前的确讲过什么,可我那时正想着怎么在这军营时找郑嚣的事而神游太虚,哪里能听到!

戒指也不管用,尽管我还会隐身术和召唤术,但在这种场合,若是让他们知道我不是普通的人,绝对会捉住关押起来。当然,这也会给范蠡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我是由他带领才进到军营里来的。

“近日来有许多不听军令的士兵,都由本将亲自监督执行军责,那这次就由我亲自执行军法,也好整立一下军威。”将军勾起噬血的冷笑,让我起了一身冷汗之余,不由得为我那身子骨担忧起来。

二十军棍!不知道这二十军棍打下来,我是不是得皮开肉绽。

一般小说里这时候都会出现一个英姿飒爽的英雄人物,来救我这可怜的女子,只是,我现在并不希望范蠡再次替我挨这顿打。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不是这军营里的士兵。”思量半天貌似这种说法更有利于我们,大不了就离开这里,等哪天郑嚣要被赐死的时候再将他带走。

“范将军,你身边的这人说他不是这军中的士兵,我们可都听得一清二楚,那么也只有冒犯了。”郑嚣丝毫不顾忌在场的范蠡,越过他,直达我身前。

“慢着!”范蠡微怒道:“既然在下的参谋犯错,那我愿意替她受军中责罚!”

“范哥,我都说了我不是这军中的士兵……”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捂住我的嘴巴,耳边有人沉声道:“在他执行军法的时候就呆在这里。”

“责罚加倍!”将军就手拾起放于营帐边的军棍,义正言辞道:“他这是第二次犯军中禁忌,所以得请范将军担待些,至于那调兵之事,等本将执行完军法再说。”

脑中极力搜索着关于春秋末期时的军法军规,恍然大悟。

军外之人不得入帐,违者按敌探处置!

我怎么可以笨到这种地步,在入军营之前竟不将那军法读上它几遍,还擅自跑到人家议事的军营里来!

新任将军听闻范蠡自己要替手下承受责罚,不由分说就派人将范蠡拿下,直接押出大营准备行仗。

“行仗!”听到是由郑嚣大喊一声,更是气愤不已,咬咬牙,正想冲出军帐,还未至跑出帐外,就被进到帐营里的郑嚣拦下。

“滚开!”看到他莫名的升出一股怒火,亏我还穿越千年想来让你们摆脱恶因,竟然这么对我!

“姑娘……”他压低声音说:“将军是铁了心要削其党羽,摧其锐势,就算是你出了这营帐,也只能是让范将军吃更多的苦头。”

我迎上郑嚣那双坚毅决绝不肯退却的目光,松开紧抓着他的手。

无法心安理得地站在帐内的我紧捏住拳头,耳边仍旧是山风吹得帐顶呼呼的响声,帐外只听到木棍与肉皮相击的声音,与一声高过一声为其求情的呼声。

我承认感觉不到当时的无力缘自何处,而范蠡不出一声的做法没有让我心情更加轻松,反而更加沉重无奈。

“四十军棍已毕。”郑嚣不再拦着我,我越过他,飞奔向执刑的地方。

此时那片空地上已经跪满了诸多将士,穿过人海,终于得以看清他的面容,鼻子一酸,泪就涌上眼眶。

白色外衣上已经被鲜血染红,嘴角处还溢着一丝血迹,绾起的发髻凌乱的散于执行的厚重的木板上,见我飞奔而来,吃力着想要起身,我急忙伸过手将他扶起。

“虽然我救过你一命,每天在你家白吃白喝已经算是还了,为什么非得替我挨这几十军棍呢?”有些心疼的盯着他强颜欢笑的脸,轻轻替他擦拭去那嘴角的血痕,低声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先回去再说。”

他任由我扶着,喘了几口粗气,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

“萧若姑娘,可否……帮范某一个忙。”他将那块别于腰间的玉牌拿出,咳嗽几声,手颤颤巍巍的向我伸来,我急忙伸出手去接住。

“替范某将兵马调回一半归于城里……”嘶哑的声音回响于耳际,我闻声点点头,轻蔑的瞄了眼立于一侧的驻军将军,面向众将士们,大喝一声,将那玉牌亮出。

“范将军有令,调半数归城。”话音未落,队伍自动分为两列。

我回眸望了一眼轻坐于木板之上的范蠡,他投来赞许的目光,面对士兵哑声命令道:“即时起程……军令如山。”

说完,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转身蹲在他身前:“范哥,你现在不如先休息一会儿,现在已经快到日午时分,不如明日再调兵回城……”

他支撑着身体的手放于我肩头,眼眸里星光闪闪,眼睑半垂,断断续续呢喃道:“萧若,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将调动的兵马安置好……那城中,不可无兵……”

他的手自肩头滑落,我顿时惊慌不已,将手探至他鼻口处,才将那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肚子里。

“郑嚣,你速将范将军送回城内医治。”我抬眼望着郑嚣及驻军将军,很难得,驻军将军只是轻哼一句,转身朝着军帐的方向走去。

“军队即时起程,必须在那黑天前将城里守卫工作完成。”虎符收回手中,我欲搀起范蠡,郑嚣已早我一步将其背起,眼光在我身上停留瞬时后,翻身上马,将范蠡揽于怀中。

在这山路上骑马奔驰的话,一定会对他的外伤造成不少的伤害,我将那枚已经没有多大用的戒指撸下,戴到他那修长的手指上,轻抚几下,暗念了几句护平安的咒语。

“快把他送到府中。”我对郑嚣嘱咐几句,他应声后,山路上掀起一路黄烟,人与马飞快地消失在视线里。

“你真的是那范蠡的谋臣?”驻军将军不知何时绕到我身后,低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第一次在我手里栽跟头,还得多谢你这位谋臣了。”

垂头看到他手里还握着的断棍,我讥讽的勾起嘴角。

郑嚣只要不在这军营里,我就有办法让他脱险,范蠡也无性命之忧,剩下的,只有这个飞扬跋鶩的将军了。

我现在才明白为何那范蠡会着急将那半兵调入城里,这阵地三面环山,即可守可攻,但若是有人深入其地的话,便可轻易找到其中缺口,如此的话,这个自以为是的驻军将军到那时就会兵败如山倒。

想到这里还有无辜的将士们,我语气一凛,断言道:“将军还是将那心思用于这作战上面,小心一些,看似毫无破绽,但深入其中,便会发现其中的隐患。”

不待他回话,我一甩衣袖,带领那早已整理好队伍的军士们朝着往城里的山路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