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后再另定商议吧!”副掌门长吸了一口气。
黑敌震着手中的重斧气道:“你们若是怕,就明说得了。杀弟之仇,怎敢怠慢!”
“黑敌!你弟弟在派成日不学无术,在外又惹事生非,这次倒好……”无尖剑客冷冷说道,“若操之过急,这结果可未必如愿啊!”
“你!”黑敌正欲提斧向前。
白灵拦了住,道:“哥哥,无尖说的并未不妥,我们他日另寻良机吧。”
黑敌想了想,无奈回道:“听你的吧。”
“哈哈,这就对了,我们都不急,你急什么!”
“闭上你这嘴吧,真是的!”火云娘无心说道。
……
“既然如此,就他日择机吧。”副掌门招呼了声,“你二位怕是日夜兼程,赶往于此的吧!先暂且小住下来,等掌门同意了,我在告知于你们。”
“也好。”火云娘抢先道。
“那你二位先下去休息吧!”副掌门又道,“来人,带这二位去客房歇着。”
……
黑敌疑道:“这种事,还劳掌门费心?副掌门发发话不就行的吗?”
副掌门叹口气:“怕有人借机作势啊……”
无尖道:“刑天教?”
“没错。刑天教虽说是我派的死对头,但无借口还是不敢拿我们怎样。这要是抓到狱寨的人投我派,他们岂会错过如此好的机会来一‘会’?”副掌门说道。
无尖又道:“狱寨,这匪没个匪样,刑天教一向以除恶为名,常踏周围匪患为快,以此应官府之功。他二人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气,日后能为我所用,也没有什么不妥。”
“刑天教它来便来,岂惧它不成。”黑敌道。
副掌门拿不定主意:“还是等掌门出来再说吧……”
“那老家伙和小家伙闭山也快五载了!”黑敌想道,“也不知怎么样了。”
副掌门掐指道来:“明日,就是明日了,五载之终了,就快出来了……”
白灵笑道:“这闭山息气调经练武五载,也不知死了没有。”
无尖笑道:“哈哈,老家伙倒不是问题,掌门内力深厚,有神功护体,五载对他来说,好比五日。怕是,那小家伙吃不消,兴许死了……”
这夺派,果真不同少林之正,武当之形。一口掌门一时老东西,无正于言,无止于俗,杂七杂八的人靠相一起,倒也显得几分“夺”气刹人。
那般的有规似无矩!豪爽吐快!
火云娘“咔!”的重关上门,拒赖世蝎蛙于门外,道:“另寻它屋!莫要与老娘同处,怕叫人误会到!”
赖世蝎蛙透过隔门,嘻嘻一笑:“云娘,他们就吩咐了一间客房,你叫我如何是好?”
……
“唉……老娘没想到会同你这死东西一处,真是前世修来的大霉。”火云娘很不情愿地轻开了门。
赖世蝎蛙顺香而望,这火云娘在稍短时间内,便更换了一件大红古袍加身,那闪亮的火红光泽让人注目。
口口自称老娘,却不比年龄女子丢那么一丝青容,她显得风韵依在,红颜犹存。成练又严然,轻吐之间,可见灵齿忽现,迷唇动人。
“看啥玩意?还不赶快进门!”火云娘对早已不知己所在的赖世蝎蛙大叫道。
“嘿嘿,好。这就来。”赖世蝎蛙扑地而腾身起,转跳到火云娘身前。
火云娘正经的说道:“哎,老三,刚才你想对副盟主说些什么?看你一副求望的样子。”
赖世蝎蛙道:“我就想问他,怎么不见夺派掌门主事。”
火云娘笑道:“你难道不知这个夺派掌门早已闭山数载,至今未出。况且即使出来了,也同以前那般,密不见人,行身诡暗,很少人有人知道并且见过他一面。”
“啊!”虽说自己对这个夺派知晓一二,但这点却还是浑然不知。
“云娘如何知道?”
“江湖中传闻夺派掌门来去无影,见过他面目的人,也就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人!
“什么?只有一个!”赖世蝎蛙惊呼道,“是何人?”
火云娘道:“这,我倒不知了。”
赖世蝎蛙猜疑道:“难不成是无尖!”
“我看不像。”
“副掌门呢?”
火云娘说道:“这副掌门更不会,因为或许他也困惑。哦,幸亏刚才你没问掌门一事。”
“为何?这,有何不妥?”
“你没看他脾气古怪,我想他会因此多虑而生疑我二人,那不就遭了!”火云娘道,“方才还说留下我二人,又转念到等掌门出来了再做定夺。”
“也是……”
赖世蝎蛙又道:“哎,云娘,你猜他们会留咱吗?”
“这倒不知。还是别说这事了,明日起来再看吧。”
……
第二日。
忽听得派中空地上,传来如刀之嗤,如剑之啸。起风夹杂着乱石,炫舞着天地一切。
屋中,赖世蝎蛙正睡得香,听到着声声震响,他倒不爽意了:“哪个不懂事的小生,大清早吱嘎的作响,还让不让人做美梦了!”
下身起床,双手开门。走向空地……
“咦?无尖,是他。”赖世蝎蛙站在一棵老树旁。
无尖手里的那把心尖剑,在手中直掣云霄,直捣地尘。招式在无穷变幻着,却“千举万变,其道一也。”又“不离于宗,谓之天人。”
随即旋剑指树,一声嗤吼:“破!”
剑气势发,树仿佛像人抖了一下,漫天的飞叶飘洒,同小舟那样,落水自在。
赖世蝎蛙直看一惊,没有在意,忽地却正被剑气震了出来。
“谁?”
赖世蝎蛙拍拍身上落叶,独腿起身,笑道:“是我,赖世蝎蛙!”
“呵,不躲在被窝里,反倒是避树一旁,你还有此番嗜好!”无尖讥笑道。
赖世蝎蛙被气道:“你这大清早的不好好睡觉,在这挥剑练武的,扰醒了我,这才一看究竟!”
无尖显然没有想回道什么。
因为他知,习武之人,最练之恰机在于晨。且可聚天地之气,采稀月初日之精,这样武之大成,更增功力!
无尖更明了,他不是最早的,或许夜半深刻,老家伙和小家伙还在悉练勤武!
他这算得了什么。
赖世蝎蛙摇摇头,离去无尖,想着回睡也没什么收获,不如在这周围转转吧。
……
正路过黑敌、白灵之住所。
发现他二人也正在挥斧倚剑练着武,心里想想:又是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这早晨一是贪睡,二是找女人,这样岂不快哉?像这般练武,真是无趣。
“哎!蝎蛙兄,起得早就一起练练武,要不来比试比试?”黑敌喝住正想转身就走的赖世蝎蛙。
赖世蝎蛙哪有那闲心,无心回道:“黑敌兄,莫抬举我,我这武功对付小鱼虾还成,你们这大鱼我可不敢轻易打捞啊!”
黑敌、白灵各看看大笑起来。
……
这夺派的人都是怎么了?不是练功就是练功。真是迷了一样。
像赖世蝎蟆这样的活,定不知其含义,更别说透彻。
刚一到劈柴院,他停了住。
眼前那人不正是副掌门吗?
居然在劈柴!
堂堂副掌门,怎么干起了这活?这应该是下人做的才对啊!
他走上前来,几分礼致地道:“副掌门好!”
“哦!是你啊。怎不再多睡会儿?”副掌门放下手中的铁斧。
赖世蝎蛙苦叹道:“再多睡?这虫子不就被起早的鸟儿给吃了不是?”
副掌门苦笑道:“没想到蝎蛙兄如此谈笑!哈哈!”
赖世蝎蛙道:“欸!副掌门且莫这说,你比我年长,不用一口一个兄的,叫我老三就成了。”
“哈哈……”副掌门想了想说道,“不知你来这有何事?莫非是找‘虫子’来了。”
“非也非也!我正转转这里,看见副掌门在此劈柴,颇有不解。”
“为何不解?”
赖世蝎蛙道:“劈柴不是下人干的吗?怎么你堂堂夺派副掌门会干这事……”
“老三你不知这其中的门道啊,劈柴和练武一样,全凭一个‘变’字,这吃饭正坐是习手,这贯注静坐是习心,并非练武是练武,凡行言都可有所造诣为‘武’。”副掌门很是心神一气地说道。
“难不成你这劈柴也是在练武?”
“没错。”
副掌门见他不信为然,便仍下手中斧头。运掌一挥,而就一排木头分为两半倒地。
赖世蝎蛙吓傻了眼。
“副掌门,你……你如此好的掌力,为何还用斧子来劈?用手一挥而就不正好吗?”
“哈哈。这的确没错,但你不知,这斧子握手,可磨耐性,可增手力。这掌力,也并全非光靠练武啊!”副掌门笑道。
怪不得,昨日那神来一掌,到今还是隐隐作痛。赖世蝎蛙一脸苦笑的样子。
他见到副掌门会心一笑,便大着胆子问道:“副掌门,怎么不见掌门他?”
“掌门闭关修炼至今五载,今日午时便是出山之时。”
“啊!原来如此……”
……
……
晌午饭吃完。
副掌门走出门外:
“掌门,就要闭关而出了!看来我们该去看看他了。”
白灵走上前来:“副掌门,掌门他来无影去无踪,如何见看?”
“是啊是啊!况且我等来派数十载,除了身影,就从未见过他正面一次。去了也没用啊!”黑敌大叫道。
无尖怀抱着剑,道:“无碍,去了便知。”
白灵道:“知什么?那老东西净顾那臭小子,怕把我们忘了。”
“别说了!去看看。”副掌门发话止住。
……
赖世蝎蛙、火云娘则在一旁听得震住了。
六人同行通向夺派后山。
一路林立,树长天高。溪流四通,鱼虾可见。“真美!”火云娘自发一叹。树密四处,三处环山,只听叶片不时沙沙作响。
“这么大个后山,怎么找?”赖世蝎蛙问道。
副掌门似乎提前做好了什么准备:“跟我来。”
五人跟在副掌门身后。
见两山之间,夹着一个诺大的石门。黑敌疑道:“副掌门,这是?”
“当年,掌门为避江湖之险恶,意闭关修炼时,叫我修建的石门来防他人之扰。”
副掌门又道:“破它而入,可见掌门。且退后……”
众人退开石门几尺之外。
副掌门双掌运力,随即握拳。
“轰”的一声!石门变成了几大块石头掉落在地。
“好大的拳劲。”火云娘道。
赖世蝎蛙正想对着火云娘说什么……
副掌门就道:“走。”
一行人跟了上去。
这里的山,变得更加之陡,一般人难行而上。
赖世蝎蛙心想:这龙尾可真长,龙首可真是难得一见啊!
走在最前的无尖止住了脚步。
副掌门问:“怎么了?无尖。”
“不对,有人。”无尖道,“在前处的幽林里。”
无尖先潜步腾去,忽听半空“唰”地一声,一把暗枪直逼过来。
“哼,臭小子。”无尖眼一斜。
侧身闪过,并且拿住了枪。“嗖”的一声,枪又从半空飞过,穿过了树丛,惊飞了数只枝头鸟……
无尖像迅兔窜入了密不见亮的幽林里。
一行人连忙跟了上去……
树林中闪现出一个人影,无尖的剑和那个人手中的枪在交缠着。直和无尖打出了树林。
那人七尺之躯,散发凌立,两眼看起来神炯有力,乱发之下,倒可见一张英俊潇脱的脸。灰黑紧衣下隐见一条红衫,得日之照,整个人的脸上也显现出几分红润。持枪在手,小小年纪,却有几分豪侠气概!
“钟成!”无尖兴悦道。
正是钟成!
副掌门激喜:“果真是你!”
“快且住手!”黑敌喝道。
钟成笑道:“别,这五载除了师傅,同我比武之人,无尖哥哥是第二个了!整能丢掉这么好的机会。”
“欸,这日后多的是机会。”副掌门道。
钟成止枪而下,威武立在断崖之上,同英勇神将那般。“哈哈,好。”
“怎么样?无尖哥,我这枪法如何?”钟成笑道。
无尖道:“五年不见,没想到你这番武功长进不小!”
钟成装出哀怜的样子,道:“我可记得,你们以前没少戏弄我。”
黑敌想了想,道:“掌门带你回派,就是叫你练武的,我们哪有捉弄你……那可是在教你练武。”
“别说这些了。钟成,我问你,你在这做什么?不好好习武,有愧掌门对你一番苦心。还有,掌门何在?”副掌门道。
“我在这正是来等你们的,刚才见无尖一来,正想比试下。倒把正事忘了。”钟成笑道,“师傅叫我来带你们前去。”
副掌门道:“那快引路吧!”
“慢!他二人是何人?来这做什么?”钟成嘴里叼着一根野草看了看火云娘他二人。
“投派之人。这,日后再跟你说罢。”无尖道。
……
这时,钟成道:“我看,你们还是别去找师傅了。去了也是白去,见不着他的。师傅,自会下山的……”
他们很清楚,掌门身形之快,难见踪迹。还有他不轻易让别人看见自己的面目。
副掌门轻道:“无碍。”
果是“龙”之所在,摆尾一去不觅首。
赖世蝎蛙、火云娘走在最后,低声交谈道:“云娘,莫非唯一见过掌门的该不会就是这臭小子?”
“的确是这小子。看来非寻常人也!”火云娘小声说道。
……
夺派之神密,神于隐龙,密于金麟。
尾在何处?摆尾“夺”人;首在何处?呼知“钟”人。
七人蜿行在两山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