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是繁忙的,利苍每天到宫里例行报到,回来的神情一次比一次暗淡,月荻和吴尚、左儿们忙着和树园的工头伙计们签约。
由于待遇丰厚,又有实物保障,闻之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签约地立马成了现场招聘会。吴尚、左儿加三个工头人手单薄,蕊儿也夹杂其中忙得晕头转向。
这吴尚左儿蕊儿三人都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面,在月荻身边来来回回的转悠,满脸通红,有些兴奋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利苍偶尔也会来到招聘现场,不过总是站得远远的,俏俏的注视神采飞扬的月荻。
利苍每次的到来,月荻总能感觉到,因为忙乱,也无暇顾及,不过总在缺少物品的时候会有下人及时送到。让她时时有一种被呵护的温馨。
三日后,招聘结束,月荻乘热打铁的举办了三期短期培训。等到一切都结束已经是一个月过去了。
闲些下来,余下的事交给吴尚和左儿,月荻时不时的拉上利苍到青花楼小坐,缓解缓解他郁闷的心,这太子也有月余没有露面了,大概是皇上的病脱不开身。
这天二人刚到青花楼,茶未过半。隔着窗户,月荻看到吴尚飞马而来。
到了青花楼,丢了马缰,急匆匆上了楼。
利苍眼一冷道:“吴尚,何事如此惊慌。”
“小王爷、月姑娘,不好了,树园出事了!”
利苍、月荻腾的站起身,一脸惊疑。只因这吴尚素来稳重,喜怒从不形于色,今日这般失常必有大事。
抹了一把汗,吴尚接着说:树园,树园突然起大火,还伴有山石下落,左儿带一些弟兄拼命救火,小王爷、月姑娘快去看看吧。
三人片刻不敢耽搁,跨上马,一路疾驰,半晌功夫到了树园。火势很猛,远远的望去整个树园有一半成了火海。
隐隐绰绰的有几条人影在其中奔走呼唤。突然月荻听到右前方两点钟方向传来左儿的惨叫声,急忙和利苍吴尚赶了过去。
到了跟前,月荻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块千斤巨石压在左儿的右腿上,血侵染了整个裤腿。附近还有大大小小的石块飞落,如不赶快移开巨石,这左儿不是被烧死就是被飞石砸死,失血过多也会加速他的死亡。
“快!吴尚,叫上所有的人,不要再救火了,马上聚集到这里来救人!”
“那树木?”吴尚两边为难。
“别管树!生外之物,救人要紧!”
“吴尚,还不快去。”利苍发令道。
月荻也不闲着,四处观望,拔出利苍的佩剑,砍了一跟没有烧毁的树杆,指挥人找来小方石,将树杆插到小石与巨石之间,所有的人用力的压树杆,当巨石稍有松动移出空间时,她和利苍合力将左儿抱了出来。
一切都是一瞬间的事,人救出来,树园也成了一片废墟,四处可见缕缕青烟。
一行人急忙将受伤的左儿及伙计带回锦王府医治。
左儿的伤所幸不似看到的那么糟糕,挨近右腿的地方有不少的石头和树枝混着被巨石挤压出一个狭小的空间,左儿的腿在这空间中得到了保护,只是腿上皮肤被树枝撕烂,流血不止。
月荻将他腿骨上的皮肉用酒消毒清洗干净,用针缝合,再包扎止血,已无大碍。再赶着出方子,配置了些烧烫伤的药给受伤伙计敷了。
这一忙乎,倒把树园的事搁在了一边。
五日后,利苍陪着月荻来到这片废墟。
“这样阴冷的天气,无缘无故起火,你不觉得奇怪吗?”利苍道。
“是有些奇怪。”月荻点点头。
“左儿说是有伙计因为天冷,烤火不慎引发大火的。”利苍又道。
“按理,天气寒冷生火取暖也无可厚非,这天冷干燥也最易引发大火。不过这伙计……”月荻迟疑道。
“伙计怎么?”利苍追问。
“这伙计原就是以前颜进府中长期看管树园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不会不懂!何况,树园一起火就没了踪迹。”月荻道。
“你是说颜进指使人故意纵火?”利苍疑道。
“我只是猜测,不过我倒觉得不是颜进。”月荻叹道。
“那是为何?”
“颜进只是个惟利是图的商人,虽说尹二公子之事稍有芥蒂,但也不是完全亏本的买卖,断不会因此做出这般狠绝的事。何况我还有两个身世显赫的兄长,他巴结都来不及,怎么会如此糊涂。”
“要说由此动机又不敢明目张胆的人只有一个……”
“贺庆!一定是他!只恨跑了那伙计!”利苍怒道。
“小王爷不必恼怒,无凭无据我们暂时不能对他怎样,不过小人总会露出马脚!我们守株待兔好了。”
“你,”利苍深深看着月荻:“私下相处的时候就不能不叫我小王爷吗?”
“叫什么?二哥?”月荻故意调笑道。
“叫苍吧!叫苍!”利苍加重了语气。神色坚决。
月荻长叹一口气:“哦,苍!”
利苍笑了,左手轻轻的牵着月荻的右手问道:
“你不后悔吗?当时救人,不救树?”
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月荻笑道:“后悔啊!三十八万哪,一把火烧没了!心疼死了!”
“那当时你还舍弃树,毫不犹豫的救左儿?”
“不要用感动的表情看我,我也不是什么心善的人,当时只是觉得那么做是对的,就那么做了。”月荻淡淡道。
利苍伸手搬过月荻的身子:“我会补偿你的,或者你……”
月荻的手坚定的覆在利苍的唇上,那呼之欲出的滚烫的话语生生的被她逼了回去。
她摇头,再摇头:“这些钱,我会自己赚回来的,一定会!”
PS:新年快乐,算是个晚来的祝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