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十三年。农历九月初九。肴函之塞。
燕神澈背负“龙渊剑”,卓然立于地上,气势卓绝,隐隐与周遭天地之气融为一体。
宿远姬背负“濯日刀”,不世气势外泄,隐隐纳周遭天地之气为己用之不世气概。
肴函之塞下,含边喇嘛教教主络绒登巴、座下弟子扎西多吉,东唐万剑流门主韦煊鸿、风霜阁阁主风万清,西梁清幽谷谷主曹春雪、云霄宗新任代掌门云志远,南蜀蜀意轩轩主师谨瑜等近一百个武林人士静静站在地上;呼延魔门古远岫、沈碧翠、丁桃之等近八十个魔门人士站在东唐、西梁、南蜀众武林人士的对面;众人俱都抬头仰望肴函之塞上卓然对峙的燕神澈和宿远姬两人。
一阵疾风吹过,将卓然站于肴函之塞上之燕神澈和宿远姬两人的衣袍吹得咧咧作响。
宿远姬高声道:“今日一战,仍与十年前之约定一般;若我无法赢得此战,呼延大军十年内以汝阳城为界,定不挥师南下;若我胜出,呼延大军指日便挥师南下,三年内,东唐、西梁、南蜀之大好河山俱会纳入我呼延旗下疆土!”言罢,宿远姬远远眺望处于众魔门人士中的呼延国主苏日勒和克。
苏日勒和克深吸一口气,高声道:“一切凭国师做主!我呼延男儿若违此誓,有如此箭!”言罢,苏日勒和克瞬时将手中之箭折断,扔在地上。
宿远姬淡淡点了点头,遂收回目光,看向燕神澈,沉声道:“我宿远姬生性桀骜,不想十年前与上官老儿一战竟是未能胜出,倒是累我呼延热血男儿憋屈十年!今日一战,我宿远姬必将胜出!呼延男儿崇武,今日我宿远姬便以至上武道予他们无尽斗志!”言罢,宿远姬瞬时拿出背后之“濯日刀”,狂傲道:“燕神澈,拔剑罢!”
燕神澈深吸一口气,将背后之“龙渊剑”缓缓拿出,擎起手中长剑,定定看向宿远姬。
宿远姬瞬时将“天魔道心大法”不断攀升,直至内力提升至第十重之最高境界才堪堪止住攀升之势;瞬时间,宿远姬周遭之天地灵气不断汇聚于其躯体一尺处,当有凌驾于万物之上之气势,万物皆可化为刍狗为己用之道。
燕神澈将内功不断提升,直至丹田内响彻九声龙吟,才堪堪止住攀升之势;瞬时间,燕神澈卓然立于地上,隐隐与周遭天地之气融为一体,同声同灭。
燕神澈、宿远姬对峙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后,两人同时长啸一声,各自擎起手中兵器,杀向对方。
瞬时间,肴函之塞剑气、刀影、人影重重。天地为之变色!
燕神澈剑心感御剑势,随意挥洒而至,有招胜似无招,无招胜似有招;剑式无迹可寻,犹如羚羊挂角。
宿远姬之“濯日刀法”气势癫狂,刀气外泄,凌烈之极!天空之上的太阳在“濯日刀法”不世气势下也是黯然失色,肴函之塞一时间竟是由晴转阴,狂风大作!
刀光火石间,宿远姬、燕神澈两人已是拼杀八百余招,
燕神澈手中之“龙渊剑”颤微微的刺向宿远姬的胸口,长剑犹如风势般摇摆不定,长剑幻化变式中,似刺似点似削似挡似圈;看似无招,却是无招可破;看似有招,却又无迹可寻……
宿远姬心中一滞,只觉燕神澈刺出一剑却是无招可敌,遂使出“濯日刀法”之至上防御刀式“日全食”,自是想着先以长刀防御一番,勘透燕神澈剑法之玄奥,再施以反击;就在此时,宿远姬幕地觉得自己鸠尾穴一阵刺痛难忍,却是十年前上官佑苍加诸之“紫气焚神”瞬时发作。
十年来,宿远姬以无上魔功与“紫气焚神”苦苦抗衡,但自己终非天人,十年过后,自己的内力也是被“紫气焚神”侵蚀近两成功力;而且,一旦自己内力催生过激,自己鸠尾穴的“紫气焚神”变会瞬时发作,令自己苦不堪言!宿远姬原想今日一战定可在五百招内将燕神澈败于刀下,却是不想燕神澈内力武功俱是不可同日而语;拼杀八百余招后,自己内力催生过激,终是惹得“紫气焚神”在鸠尾穴发作了。
燕神澈手中之“龙渊剑”犹如疾风暴雨般与宿远姬手中之“濯日刀”铿然相交不下三十下,两人身形腾挪间,分身错位。
宿远姬脸色苍白,“濯日刀”支于地上,躯体竟是微微抖栗,随即背转过躯体,嘴中瞬时吐出一口鲜血。
燕神澈沉声道:“前辈……”
宿远姬怅然道:“我宿远姬终是输给了上官佑苍和何书崖这两个老匹夫呵……”言罢,宿远姬将插于地上的“濯日刀”慢慢拿出,刺入刀鞘,缚于背后;长叹一声,抬头仰望天空,此时天空已是由阴转晴,肴函之塞上的狂风也是慢慢止息。
宿远姬深深看了一眼燕神澈,便是身形犹如鹰隼般跃下肴函之塞,卓然落于地上。
宿远姬环顾四周,高声道:“十年内,呼延国秋水不犯!”言罢,宿远姬便是径直离开,身影却是倍显沧桑寂寥。
沈碧翠回头深深望了一眼肴函之塞上的燕神澈,燕神澈也是深情望向沈碧翠;两人对望片刻,俱都深深感触到对方的脉脉情意。
沈碧翠强自按捺住内心的不舍,转身紧随恩师宿远姬而去……
洪荒十三年。农历九月十七。丹阳山丹青门。
燕神澈静静立于恩师阳翰飞生前庭院之内,心中却是心绪翻飞。
“神澈!”丹青门新任掌门人周爵文快步走到燕神澈身边,“这里有你一封信函。”
燕神澈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便是将周爵文递与自己的信函接过,打开一看,信函之内的白纸上写着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九月二十九。魔相道宗。迎娶爱徒沈碧翠。宿远姬书。”
燕神澈抖栗着双手将信纸叠好,眼中泪水滚滚,心中瞬时溢满幸福之感……
洪荒十三年。农历十月十八。含边唐古拉山。
宿远姬静静立于上官佑苍坟墓之前。
宿远姬深深看了一眼上官佑苍的墓碑,随即负手仰望湛蓝天空,怅然道:“细数东唐、西梁、南蜀之武林,我宿远姬虽是生性桀骜,但也不得不佩服你和何书崖两个老匹夫呵!却是不知书崖老儿尚在人世否?”言罢,宿远姬深吸一口气,淡然道:“人生苦短,现在的宿远姬竟是好生厌恶这厮杀生涯了!”
言罢,宿远姬淡然一笑,朝着上官佑苍的墓碑深深鞠了一躬,便是径直而去……
洪荒十三年。农历十一月初三。魔相道宗。
宿远姬负手站于庭院之内,其身后的古远岫轻声道:“师父,您真的……真的决定退隐了么……”
宿远姬微微摇了摇头,淡淡道:“为师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言!”言罢,回身走向古远岫,温声道:“远岫,你好自为之!”言罢,宿远姬便是抬步走出庭院。
“师父!”古远岫哽咽道。
听到古远岫的叫声后,宿远姬身形一滞,却仍是径直走出庭院而去……
洪荒十三年。农历十一月二十三。丹阳山丹山村。
燕神澈和沈碧翠将燕神澈生身父母燕俊彦、白心媛生前小屋内的物什一一擦干净,随即燕神澈、沈碧翠两人便是朝着燕俊彦、白心媛的灵牌深深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后,燕神澈牵着沈碧翠的柔夷站起身来,两人携手静静站在小屋内,环视小屋四周。
沈碧翠柔声道:“小燕子,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呢,记得那时候我打你骂你,还喂你吃‘招邪蛊’呢!却是不想最后能和你这个小冤家结成夫妻呵。”
燕神澈温柔一笑,慢慢将沈碧翠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沈碧翠也是紧紧抱住燕神澈,甜蜜幸福之感瞬时溢满两人心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