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诡盗之五毒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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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五毒圣坛(1)

1.“飞天李”

我和天宝两人上了汽车,我坐里面,天宝坐外面。东西在我身上,两人还是头一次这么警惕。

不一会儿,上来一个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小伙子,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他一屁股就坐在我们旁边的一个空位置上,我赶紧躺在椅子上装作睡觉,双手紧紧护住胸前藏宝贝处,生怕一个不小心遭了贼手。

那小伙儿盯着我看了会儿,见我装睡,一只手悄悄伸向旁边那个早就睡死的大汉口袋。谁知道刚伸进去,那本睡熟的大汉一把就抓住他的手腕,沉声说道:“南山地鼠过长虫,桃花拖条,随地东西。”说着又掏出一包香烟,递了两支过去,说:“抿支不冷不热的草杉子?”

那贼眉鼠眼的小伙忙接了两支中靠后的第二支烟,随口答道:“虚实拖条,水火无情,大肚天地宽。”然后给那大汉点了火,两人吞云吐雾起来。

我心里一惊,知道遇到道上的人了。这些切口,我在南京的古玩店打工时,曾经听店老板五叔给我们提过,也听五叔跟道上的朋友打过切口,所以我知道一点。那大汉说的意思是:在南边的道上混的,都是自家兄弟,给个方便。桃花指的是行里的辈分,以根、枝、花、果、叶排列的,一般玩家根本就排不上字辈,此人排到花字辈,已经是相当高的辈分了。

那小伙子说的是:都是自家兄弟,互相不认识而已,别往心里去,虚实则是认了自己是空门的。而那小伙子接了第二支烟则是认了下风,给了大汉面子。那小伙抽了支烟,随便扯了些有的没的,就起身告辞,向后面走去。

一般混混无非是些青皮无赖,但这些真正道上的,都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玩的主儿,说不定哪天碰上个更狠的就命无归所了,所以那小伙儿自是不敢得罪。

我见小伙儿一走,忙起身凑近大汉,和他套起近乎来,那大汉看了看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伸出右手食指跟无名指碰了三碰。我一见大喜,知道他是认了我这朋友,只是车上人多不便说话,示意我下车再说。

又大半天,到了南京,下车后我执意要请那大汉吃饭,那大汉见我意诚,也就没怎么推辞,一行三人找了个饭店,要了个僻静的单间。进了单间,我两手一抱拳:“兄弟玉七。”

那大汉哈哈笑道:“这里没外人,不用客套了,两位小兄弟年纪轻轻的,怎么也跟道上扯上了关系?”

天宝刚睡醒,还没明白过来,我让他去点菜,天宝一听有吃的,屁颠屁颠地去了。我这才坦白说:“我们两个其实也不算是道上的,只是南京一家古董店里跑腿的,听老板跟道上的朋友打过切口,所以记得点。只是最近机缘凑巧之下,也得到了两件东西,所以勉强算是了。”

大汉一笑:“没关系,难得你们小小年纪也懂得规矩,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我忙请大汉坐下,问道:“还没请教前辈姓名?”

大汉笑道:“不用前辈前辈地叫,我姓李,叫李保顺,比你们年长几岁,你们以后就叫我大哥好了。”

我马上打蛇随棍上地问道:“不知李大哥摸了什么来南京脱手?”

说着,我从自己身上掏出个小包,解开一看,是那玉蜈蚣,当下就递了过去,让那大汉过目。

古玩这行规矩甚多,同行遇到准备脱货的同行一般是不许问的,因为明器这玩意儿价钱不好说,有的好货一件都是成百上千万,一旦有值钱的明器露白,怕有些人会起了歹心黑吃黑。但是我又心下好奇,很想看看这位高手的宝贝是什么,所以我就先掏出自己身上的东西,表明绝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我还是留了个心眼,只掏了一件。

李保顺看了看玉蜈蚣,赞不绝口,放下后也从身上掏出个绢包来,递了给我。我解开一看,里面是块玉佩,色泽圆润,通体鹅黄,上面用两根红线打着八宝扣,还串着两颗玉珠,一看就知不是凡物。我看完又递还给他,两人都把自己的东西包好放入怀中。

不一会儿天宝点好酒菜回来了,我忙给引见。天宝对道上规矩不甚明了,言语更是粗鲁,好在李保顺见他憨直,也很是喜欢。

一会儿酒菜上来了,我们三人开怀吃喝。吃饭期间,我又顺便请李保顺去五叔那儿脱货,李保顺也爽快答应。

吃完饭后,我们带李保顺直奔五叔的古董店,不一刻到了市场,五叔正在店里擦抹古董,一见我回来了,自是高兴。

我忙将李保顺引见给五叔,五叔一听这面前大汉叫李保顺,面色变了变,忙拱手道:“朱五不知江南李飞天光临,失礼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我见五叔态度恭敬,心知这李保顺名头极大,来头定然不小,更为自己交了这样一个朋友暗自高兴。

李保顺也客套了几句,就拿出那玉佩,五叔看也不看道:“李飞天的东西就不用看了,你就随便开个价吧。”

李保顺也不客气,开了个价格,两人银钱两清,这里就表过不提。

交易后五叔硬留李保顺去喝酒,李保顺推脱不过,只得答应。

席间五叔给我们讲了李保顺的来头。

原来这李保顺出身古玩世家,祖上几代都是干这个营生的,很多别人搞不定的玩意,都让这李保顺给鼓捣了,而且为人诚信,说话做事犹如板上钉钉,吐口唾沫都能把地砸个坑,深得道上尊敬。道上朋友送了个外号叫飞天李,意思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听得我跟胖子暗自羡慕不已。

几人本就刚吃过饭没多久,只是随便喝点酒,拉拉交情而已。

片刻吃完饭后,我对李保顺说:“李大哥,对不住得紧,我其实是……刚才我小心眼,只给你看了一件。”

李保顺哈哈大笑:“我早知道了,你那东西原本就是五件,而且来头不小。”

2.高老爷子

我一看没逃过法眼,不免有点尴尬,当下把五件东西一起掏了出来,给大家观看。李保顺看后自是赞不绝口,五叔见到了这五件东西更是喜上眉梢,急忙结了账,开车带我们直奔当地一位收藏大家——高森云高老爷子的别墅。

五叔一下车,就忙问开门的大婶:“老爷子在不在?”

“在呢,老爷子现在几乎不怎么出门了。你们到客厅等,我马上去请老爷子出来。”那大婶说完,转头去了。

不久老爷子出来了,身边还跟着小姑娘。这姑娘长得那叫个好看:一头长发随便地束在脑后,一双丹凤眼,鼻如琼柱,嘴如樱桃,身形婀娜。我一见之下,顿时两眼放光,差点流出口水来。

老爷子竟然认识李保顺,见面更是高兴,互相客套了会儿。五叔咳了一声,推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把身上五件东西掏了出来,献宝似的放在桌上,可眼睛又溜到姑娘的身上去了。

老爷子一见这五件东西,大喜。一边细看,一边啧啧有声。那姑娘见我呆子一样盯着她看,大概不好意思了,脸一红,跑进了里屋。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我才回过神来。

老爷子忙问我们怎么得到这几件东西的,天宝抢着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其中惊险处更是添油加醋、漫天胡吹,就差把我们俩说成神仙下凡、武侯转世了。虽说天宝讲故事的本事不如石头,但基本上还能说明白,只不过一番夸大之后,总是让人觉得破绽百出。

老爷子听完,也不点破,反而连声夸赞我们两个有勇有谋。然后,把其中的玉蝎子拿了起来,叹口气道:“可惜这个蝎子是赝品,不然凑齐一套就值大钱了。”

我一听说是赝品,马上跳了起来:“怎么可能?这些东西都是放在一起的,怎么可能其他几件是真的,这件是假的呢?”

老爷子一看我急了,轻轻笑了笑:“你来看,其余几件,大小个头儿、材质、年代、颜色都大差不差,大概是从同一块玉上取的料。而这只玉蝎,虽然也是个宝物,大小个头儿也差不多,但是材质和色彩上就明显有了差别,不过从年代上来看,却也没有什么差别,应该也是同一时期的东西。”

我仔细一看,果然材质有差异,虽然玉蝎子单独看起来也不差,但是放到一起看,玉质明显差了很多。想想两人千难万险才弄得五件宝贝,却有一只是水货,心下不免有点气恼。但又一想,反正还有四件,一件百八十万也几百万,足够我跟天宝花的了,这样一想,心里又顺畅了许多,也就不再管它了。

老爷子也爽气,给了我们四百万,把五件东西都收下了。我跟天宝都乐傻了,一个劲地道谢,五叔也替我们谢了老爷子,然后带我们回去了。

我和天宝有了四百万,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花了。

我们从小到现在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还是五叔帮我们俩一人买了一套房子,又通知我们家人前来。但天宝家人都在乡下住习惯了,和村上的乡亲又相处得甚是和睦,都不愿意搬来南京,只是一家来了个人看了看,就又回去了。我家则早就搬到了江南,虽然还是替我高兴,但却没有来人。天宝要给他爸钱,他爸没要,说家里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又就他一个儿子,也没必要拿回去,就拿了万把块钱回家请酒祝贺去了。

从买了房子到家人走后,每人也还剩大几十万,五叔店里的那份工作虽然早就辞了,但闲着没事,偶尔也过去义务帮忙。我跟天宝整天出去吃喝玩乐,把南京玩了个遍,所有好吃的东西和好玩的地方,只要我们能打听得到,都去逛了一圈,就这样混混沌沌地过了两三个月。

这天中午,两人准备出去吃饭——我们俩自从有了钱几乎就不自己做饭了,全是在外面馆子里吃,而且很少在路边小店吃饭,基本上全在大馆子。

刚一出门,就遇到了五叔带着李保顺来找我们。原来李保顺又来找五叔出货,顺便来找我们叙叙旧,我跟胖子当然高兴,当下就请李保顺进了酒店。

酒到酣处,几人相谈甚欢,李保顺正给我们讲一些离奇的经历,我跟天宝听得聚精会神,忽然外面吵了起来。我告了个罪,伸出头去一看,原来几个小泼皮围着一个姑娘在耍无赖。

我这人从来就看不得这个,自恃有点武功,加上又灌了几杯黄汤,也不细加考虑,直接走过去,手一伸,就把那小姑娘护在身后,对着那几个泼皮道:“哥儿几个怎么了,几个带把儿的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也不觉得臊得慌?”

那几个泼皮一见有打抱不平的,马上围了过来,带头的那个恶狠狠地说:“呦,还真他妈有活腻歪了的,爷们儿给你放点血清醒清醒。”

我没等他再说下去,上去就是一拳,正中那泼皮面门,打得那泼皮头往后一仰,脸上已经开了花了。

我见他们人多,而且有两个都抽出匕首来了,当时出手也不敢留情,对着那带头的泼皮裤裆就是一脚,把那泼皮踢得手捂裤裆痛苦地蹲了下去,脸也疼成了猪肝色。我不给那泼皮一点儿还手的机会,上去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往下一带,另一只手从身上拔出匕首,一匕首就割破了那泼皮的一只耳朵。

其余几个泼皮一见我下手如此狠辣,吓得愣在那里,上又不敢,走又不是。这时后面有人一拨,把两个泼皮拨到一边去,走出一个铁塔般的汉子来,穿着时下流行的牛仔衣,一只眼上戴个眼罩,只剩下一只眼恶狠狠地盯着我道:“朋友到我独眼龙的地盘上撒野,今儿个恐怕回不去了。”

旁边几个泼皮见独眼龙来了,立马有了靠山,又嚣张起来:“大哥,宰了这小子。”“大哥,给这小子放点血。”

独眼龙看看被我踩在脚下的那个泼皮,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我刚出去买包烟,你耳朵就让人给削了,滚,以后别说是我独眼龙的徒弟。”

我身后那女孩子忽然说:“龙四,你就很有出息吗?”

3.拼出的藏宝图

我回头一看,竟是那高老爷子处遇见的那个姑娘。刚才我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又只看到背面,根本就没想到会是我日思夜想的梦中情人。

那姑娘对我笑了笑,我半边身子一麻,当下打定主意,豁出七爷这一百多斤肉,也不让这帮家伙碰她一根汗毛,转身又挡在翠儿的身前。

“妈了个巴子的,干架也不喊我。”天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转眼已到了我身边,手里还抄了个板凳,往我身边一站,就等着我发声开战了。

谁知那独眼龙一看见那姑娘,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是横肉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原来是翠姑奶奶。小的们有眼不识金镶玉,得罪了翠姑奶奶,翠姑奶奶别和他们一般见识。”然后转身,一脚踢在那被我割破了一只耳朵的泼皮身上,大吼道:“还不给翠姑奶奶道歉!你不想活也别他妈连累老子,回头我拿针把你那对狗眼给缝上。”

那姑娘道:“龙四,算了,带他们走吧,我不会计较的。”

那独眼龙一听翠儿不计较,马上点头哈腰地带那几个泼皮包扎去了。

那几个泼皮一走,那姑娘就挺开心地对我说:“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正义感的,原来见你色迷迷的,还以为你是个大色狼呢。”

我面上一红,正想夸奖自己几句,偏偏一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平时那些天花乱坠、信口胡扯的本事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还好五叔适时走了出来给我解围:“翠儿也在啊,真巧啊!来来,一起吃饭。”

我也忙请那姑娘进单间跟我们一起吃饭,叫翠儿的小姑娘也不推辞,跟我们一起进了单间。

李保顺听翠儿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一挑大拇指:“不错,我这兄弟交对了。”

天宝泼冷水道:“我看啊,也就是翠姑娘,要是别人那可不一定。”被我在桌下一脚踩在脚趾头上,疼得天宝直吸冷气。

翠儿脸也一红,说道:“五叔,爷爷让我来找你们几位到我家一趟。我到你店里,你那新找的伙计说你带着客人找他们两个去了,我又追到他家。”说到这儿用手指了指我,又接着说,“家里没人,我问邻居才知道你们跑这儿吃饭来了,我又赶来这儿,才碰到龙四那几个手下。”

我心里一乐,这小丫头竟然知道我刚买的房子在哪儿,说不定对我有意思。我正想着好事,五叔说:“那我们赶快吃,老爷子找我们一定有事。”

几人本就吃喝得差不多了,一听老爷子找我们有事,哪里还能吃得下去?五叔见我们都不再吃了,张口喊服务员结账,我哪会让他掏钱,抢着把钱付了。几人出了饭店,上了五叔的车,一路直向老爷子家开去。

到了老爷子家,老爷子已经等候多时,见我们到了,忙招呼到里面书房,也不避讳我们,打开书房的暗格,拿出一个盒子来。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我和胖子拿来的五件玉器。“正好李飞天也在,我也不瞒各位,这五件玉器本身就价值不菲,但这五件宝贝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老爷子继续说道:“根据你们所说,这是云南苗疆五毒教的五件镇教之宝。而这五件玉器合到一起,却又是一张图,而这张图,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当年苗疆王赤珠发现的那个海上宝藏的藏宝图。我这几日每天研究上次两位小兄弟送来的这几件,再加上那件赝品,终于让我研究出点端倪。”

说完,老爷子拿起那四件真品七接八凑,竟然凑到一起,形成一块玉璧,只是中间缺了一块,而缺口跟那只玉蝎子的形状明显不符。

老爷子又说:“今天请几位来,就是想大家一起研究下这个地图可能是哪里,然后老夫出钱,找到宝藏,大家发财。”

我一听,顿时没了兴趣,钱我还有好几十万,可不想再拿小命冒险了。

李保顺倒是很有兴趣,走上前去仔细看了半天道:“不是小弟夸口,我走南闯北数十年,凡是名山大川,我都知道一点儿,如果把中间那块补齐,我一定知道是哪里。但是这中间缺了一块,使整幅图看上去杂乱无章,根本不能确定具体位置。”

老爷子一看李飞天都不知道具体位置,不免有点失望,长叹一声,面上顿显失望之色。

五叔道:“要不这样,我再带几个人去一趟那地下山谷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剩下的那个玉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