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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天下寻亲 逃亡

住在村后侧的奎子家还没有遭到山贼的戏弄,但透过薄薄的窗户纸奎嫂看见了外面的熊熊火光,在加上凄厉的喊叫声,奎嫂明白了,几年前的那幕惨剧终究没有躲过。她真想冲出去和那帮盗贼拼命,但是无法忍受的疼痛不允许她挪动半步。她更担心魁子的安危,但分娩的痛苦已经让她喊不出话来。张大妈没有接过生,但她生过孩子,她知道这是女人一生的一道坎,很多人没有翻过去,她也担心自己家的安危,但是奎嫂的状况让她容不得半点分心。她强压着心中的恐怖,带着颤音给奎嫂说:“妹子呀,不要担心,我们的保乡团一定会胜利的,有村长,有魁子在,啊?”那声音,简直已经要哭出来了。

“活不成了,大家都活不成了,哈哈”,突然奎嫂发狂似地喊叫狂抓,这恐怖的氛围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何况奎嫂一弱女子,她失心疯了。

张大妈拼命的按住奎嫂,眼泪如雨线般流了下来。她明白,从外面的声音听来,盗贼已经杀进来了,村子已经完了,自己的家恐怕也毁于一旦。这时,只能保护身边人了,她也发狂似地大叫:“你听着,村子已经完了,我们的家完了,现在只有你的骨肉能够为我们报仇,你必须把他生下来,你给我醒醒,醒醒!!“

不知是张大妈的发狂镇住了奎嫂,还是她晶莹的眼泪让奎嫂清醒,奎嫂冷静下来,她自言自语到:“对,要把孩子生下来,要把奎子的血脉留下来,我要报仇!!”

“啊!!”天空中回荡着一声惨叫,伴随着的是孩子的啼哭。奎嫂用生命最后一点力量把孩子诞了下来,自己却睁着眼睛愤怒的望着窗外的火光,生命在此时定格。那眼神仿佛在控诉这无情的世界,为什么人要自相残杀?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老百姓?为什么平静的生活总是得不到?为什么穷人要得善终比登天还难?

此时,喊杀声已近了,时不我待,刻不容缓。张大妈连去抚平奎嫂睁大的眼睛的时间都没有,用榻单包着这个刚出生的孩子,仓皇夺门而出。

当她冲到自己家门口时,呆住了。自己的老伴扑到在门口,孩子背中三箭斜倒在门前。她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把他们翻过来,却发现两人已经断气了。心中的悲愤已然吐出,如这烧的熊熊烈火,或是奔流的岩浆。谁人都挡不住,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她奋不顾身地向前村贼寇冲去,要和他们拼命。却不曾孩子的一声啼哭挽回了她悲愤到极点的心情。张大妈看着这个才出世就失去双亲的孩子,他那晶莹无邪的眼神让她坚定了信念:对,我要把他抚养成年,将来报仇雪恨。

于是,张大妈倒转脚步向村外跑去,看着惨死的家人,她对天发誓:用尽一生之力,定要抚养出村之希望回来报仇。

火光照耀着张大妈的背影,越拉越长,这个她生活了半辈子的村子,在烈火的吞噬下永远消失了,但是仇恨,却越来越大。都说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可是,又有谁人敢说自己是生活在清平的世界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