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茅塞顿开,揭开一段神秘的历史,破解一个人的生平,往往都是偶然的意外发现,比如一些破碎的陶罐、瓦片之类不起眼的东西。
我是在冬天去看西夏王陵的。树干草枯,无遮无拦,放眼望去,被太阳的余晖笼罩的西夏王陵,多了几分神秘。我打算从正门进入西夏王陵,踩着地上新铺的地砖刚走了几步,觉得人为的痕迹过重,把西夏王陵弄得有些妖娆,让我有虚飘的感觉。于是退了出来,想寻找另一条踏踏实实进入西夏王陵的路。冥冥中我循着时光隧道,走进了一千年以前的神秘王朝,沿着原始、神秘、灵异的历史,顺着贺兰山没有遮挡的路,我款款地走了进去。
天阴沉沉的,余晖刚才还在,现在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我散步一样走在神秘辽阔的王朝,天地相接,云天低迷,形只影单,一片迷茫。一座座陵墓中的豪杰们被冒然的闯入者惊醒,他们无奈地遥望我的身影。我告诉他们,我要把你们的开国之君李元昊从睡梦中叫醒,我只想问问他,这里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很久了,没有一丝动静,没有人理睬我,没有人回答我的问话。这句话我憋得太久了,再问不出来,我会疯掉的。转念又一想,我这是在和近千年的魂魄说话,得有技巧。想了想,然后一脸肃穆,轻声细语地问:“我很想、很想把你们的历史,把你们近千年的文化和生活状态告诉人们,你们同意吗?如果不同意我决不打扰你们。”话音还没落,只听“哗”的一声,时光隧道一下在我面前打开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声音沿着时光隧道传到了千年前的朝堂上。
西北的风肆虐地乱刮着,在时光隧道里它们是那样无所顾忌,把我随意吹到一个荒芜的土梁上。目及之处,都是些顽强的不肯垂下脑袋的枯草,它们密密实实裹住我,这里除我之外没有人的迹象。一只破碎的陶罐碎片毫不客气地挡住我用命令的口气说:“坐下,听我给你讲讲你想知道的事。”
一天,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实在不想沉默了,他捂着被儿子削去鼻子的丑陋面孔,对陪伴他走上皇位的陶罐(我原来的真身)说:“我这里有一部天书,上面写着王陵9座、陪葬墓253座的具体位置。你记住,那个占地面积最大,建筑最好的三号陵就是我千年之后的归处叫泰陵。你还要记住,我们西夏是有历史的,可是史书里没有我们一席之位,实在没有办法,为了西夏国,我只有摔碎你,你才可能把我们的历史带出去,带到历史的记载中。”说完,他摔碎了那只陶罐。李元昊不知道的是,代表历史的陶罐碎了的同时,他也永远地和西夏国一起倒下了。
“唉……”陶罐的碎片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说:“你看这贺兰山,几千年了总是一个模样。你再看看我,一千年过去了,也还是这个模样。你再看看我们的皇上,几千年了还总捂着一直流血的鼻子,那可是一代英雄豪杰啊,在血雨腥风的朝廷,他玩政治玩到了家,论打仗他是纵横疆场无对手的英雄,后宫美女成堆等着他的临幸,可是,他非要争夺儿子的媳妇,他非要爱上儿媳妇,非要强行把儿媳妇揽入自己的怀中,并且张张扬扬地立儿媳妇没移氏为当朝的“新皇后”。那天晚上,在离宫我亲眼看着他被儿子削去了鼻子,并被扔到贺兰山里。天意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让爱情毁掉了命,如果不是爱情弄丢了他的命,我们西夏王朝的寿命会更长久些,英雄一场落得如此下场,天意难违啊。”听完陶罐碎片的话,我还想问它更多的为什么,余晖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晃在我的头顶,迷幻的时光隧道把我推了出来,我突然一下就清醒了,像是梦醒一样,想想实在有些怕。我直直站着,很久很久,脑子一片空白。一边贺兰山,一边是西夏王陵,我就这样被它们夹在中间,我努力地把眼睛转向贺兰山,我把我的背影留给西夏王陵。风中的李元昊还在暮色里倔强地述说,说着一个男人既豪情万丈又悲情万分的故事。黄昏时分,余晖从厚厚的云彩里钻出来,终于如我所愿普照着贺兰山,普照着西夏王陵,普照我游走在西夏王陵的脚步。最美的西夏王陵在最美的黄昏照耀下,在我面前炫耀着它神秘的过去。
别了,西夏王陵。回去的路上我茅塞顿开,揭开一段神秘的历史,破解一个人的生平,往往都是偶然的意外发现,比如一些破碎的陶罐、瓦片之类不起眼的东西。
西夏是由党项族拓跋氏建立的割据政权。它经历了夏州政权和西夏朝两个阶段。于公元1038年在兴庆府(今宁夏银川市)建都。李元昊不仅是西夏王国的奠基人,在他执政期间,设立了文武百官,并成立了中书省、枢密院和御史台,吸收了中原各种先进的体制,还创立了西夏文字,奠定了西夏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