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能走,家里还有百十来号人,我去会会德亲王。”元卓的脸色十分难看,看来他的计划有人帮他来施行了,但是这个帮忙可能他要付出些东西来买单,“按照之前的计划,你们直接到那等我。”
“大哥要留还是我留下,你……”
“不,当家的,您和二少爷走,我们……”
“闭嘴!”元卓吼了一声,让几个争吵成一团的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看着元卓森然的脸,都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元卓的脾气看起来似乎很好,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元卓的怒火不是谁能承受的来的。
元卓冷着脸看着眼前的几个人,道:“现在快走,我随时都能脱身,你们的武功比我还高吗,而且德亲王如果真的是冲着安阳家来的,他找的是我不是你们,照顾好情儿和两个孩子,是你们现在的任务,别让他们有一点闪失。”元卓说完就转身走进了屋子。
元谦皱了皱眉,叹了一声,冲五个人下了一个命令,带着五个人离开了屋子。元卓没有去看情儿,虽然知道眼下的事定然是险死还生,但是眼下能保住更多人的命,是他现在要做的事,元卓回到房里拿出了自己贴身的家当,找出了藏在暗格里的灵蛇软剑束在腰间,把灵刺(元卓护身的武器,形状类似银针,长四寸粗细不依,最细的如头发一般伤人于无形)放进怀里,穿上了一身黑色的长衫,坐在正厅的矮榻上,闭目养神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元卓原本的计划,叛通敌罪的抄家,让整个安阳家彻底在大隋消失,他的叛国罪是假的,那只是一个假象,来抄家的人是和他串通的,等到他成功去到西辽,就会有人帮他犯案,安阳家的其他人就可以翻身,安阳家大部分的生意,都被转移到了地下,等到安全之后他还会掌控那些生意,被抄去的只不过是空壳子,这计划他是他在怀情儿的时候就想好的,也是从哪个时候开始实行布置的,为的是要逃开元拓,断开和他的关系,他和元拓无论是为了元拓的前途,还是为了情儿都不能再有纠缠。
元卓长吸了一口气,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管家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脸色青白一片,“当家的,圣旨,有圣旨到。”
“有多少人?”元卓睁开眼睛看着管家。
老管家走到元卓身前,忐忑的道:“当家的有几百人呢,李大人,宋将军都在,那样子不像是要颁圣旨,倒像是要……”
“像是要抄家是吗,来者不善,孙树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的,帐房的密室你知道,等我们被抓走之后你就和其他人分了,尽快离开陵南,不会有人为难你们的。”
老管家听到元卓的话,老泪纵横,“当家的,这时候你还想着我们这帮下人,你,你快走吧,这老奴帮你拦着,他们的人还没跑到这边来,您和二少爷带着小少爷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孙叔,我是一家之主,爹把这个家交给我,不能丢的不明不白,就算要丢,我也要知道是为什么。”元卓从矮榻上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带着老管家朝着大门走去。
元卓走到前厅,就看到平日里在他和别人面前威风凛凛的的外支亲贵,此时都和斗败的公鸡一样跪在地上,没有一个有精神的,元卓无奈摇头,这样的家,怎么可能不败。
元卓正叹息着,就有几个穿着精致铠甲的人走到他身后,像是押送犯人一样跟着他穿过人群,走到最前面,他身前站着四个人,有两个人他认识,是府台大人和守城的将军,另外两个也很好分辨,那个四十多岁的留着几缕胡子的男人应该就是闻名已久的皇帝同胞德亲王,另一个人面白无须,在看身形打扮,肯定是个太监,这老太监猛地一看似乎看不出什么,但是仔细看去,老太监的嘴角总是挂着笑,看似憨厚,眼里却有着贼光,这样的人不可交。
感觉德亲王的视线一直在看着他,元卓抬起头和德亲王对视,四目相对,元卓看到德亲王的身体突然一震。
德亲王的反映让元卓很意外,元卓眉头轻皱,还来不及猜想什么那,身穿宫装的中年太监,尖细着嗓子冲元卓喊了一句,“安阳当家接圣旨。”
那刺耳的声音,让元卓的耳膜很受苦,不过也没表现出来,屈身跪倒地上,“草民安阳元卓听旨。”
太监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份明黄的卷轴,大声朗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差安阳元卓于三年前与陵南交战,只是与敌方交往慎密,将我国的排兵布阵告于对方,收获利益,通敌卖国,罪证确凿,除安阳元拓外收押九族候审,家产全部充公,钦此!”
太监的圣旨才念完,元卓的身后就是哀嚎一片,哭冤的人数不不胜数,那声音让人抓狂,之前押送他的两个人一左一右抓住了他的手臂,元卓听到了镣铐的声音。
听完了那圣旨元卓哭笑不得,此时他的心情是何等复杂,他是有通敌没错,但是他没有卖什么,他是花了不少银子和物,把当时被抓住的元拓赎回来,不过这话说出来谁信呢,但是就算没有人信,元卓也还是决定辩驳一番,“王爷草民有话要说。”
“放开他!”德亲王挥了挥手,钳制元卓的两个人松开了元卓。
“王爷,草民只是富商,祖荫犹在,即便是后代不善经营,也拥有富可敌国的钱财,试问我为什么要冒风险通敌叛国,要用这种理由置草民与死地,草民不服。”元卓站在原地负手而立,不卑不亢。
德亲王看着元卓,和身后的那些哭嚎的男男女女比起来,元卓很不一样,孤傲不群,发生了这种大事依旧冷静如斯,不愧是安阳家的大当家,身上有他老熟人的影子,不过那白净的脸和可一点都看不出他老熟人的轮廓,到和那个人极为相似,德亲王看的有些出神,轻咳了一声,冷着脸道:“没有人现在就要你的命,抓你们是候审,陛下和本王都不允许草菅人命,也没有人会滥杀无辜,这你可以放心,更何况你朝中还有人。”
“就是就是,”老太监点头哈腰的附和着德亲王,“安阳当家放心,安阳将军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这肯定是有人诬告,等陛下把诬告您的那个人找出来,就雨过天晴了。”
元卓听着德亲王和老太监的话,心里暗自盘算,这是摆明的冤狱,能不能脱身不是朝里有人有人就能成事的,朝廷内的乱象谁都没办法掌控,他不能一头栽进去,只有他留在外面身后的那些人才有一线生机,元卓不动神色的转头看了眼身后的众人,这四周都有人守着,现在若是逃恐怕会造成伤亡,只有等到出来府再趁乱逃走,暗地里他冲跪在他身侧的老当家使了个眼色,让老管家一会接应他,转身看着德亲王道:“既然这样,那草民就和您走一遭。”
元卓的小动作被人看在了眼里,不过那人没吭声。
老太监笑呵呵的道:“安阳当家真是个聪明人,来把镣铐给安阳当家带上。”
元卓扫了老太监一眼,伸出双手让人给他带镣铐,手擦过胸口抓出了一根灵刺我在手心,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一阵慌乱,有谁喊了一声,“不许抓人!”
元卓心中一惊,耳边传来一声破空之声,元卓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身边传来几声惨叫,元卓抬起头就看到给他上镣铐的两个精兵和那个老太监都倒在了地上,脸上各插着一枚十字形的暗器,伤口流出了黑红色的血,一看就知道是没救了,德亲王的手里握着一把金刚长剑,地上有一枚比打落的一样形状的暗器,显然刚才有人对他动手了,德亲王正眼神阴郁的看着他。
元卓自己的脸色也不好看,转身往身后去望,还没看清个所以然,一枚暗器应着他的面门而来,距离之近根本无处躲闪,就在元卓准备抽出腰间的软剑硬抗的时候,有人横空一跃挡在了他身前,用身躯帮他挡住了那枚暗器,“孙叔!”元卓惊呼一声抱住倒在他怀里苍老枯干的老人抱在了怀里,声音发颤。
“当家的,快走……快…走……”老管家口吐黑血,在元卓的怀里一命呜呼。
元卓看着在他怀里咽气,眼泪涌上眼眶,元卓还来不及悲伤,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一部分冲向了院子里的守兵,另有一些混进了安阳家大开杀戒,竟然还有一几个人冲向了德亲王,有人喊着保护王爷,德亲王的精兵把德亲王围了起来,整个安阳家的前院,像是一滴水掉进了煮沸油锅,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