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元拓在结束完一场又一场的驰骋后,起身穿上了单衣,找小二要了一大桶水,把一身浪迹的元卓抱进了浴桶,给元卓接上了胳膊,看着元卓身上红红紫紫的痕迹,元拓的心里出现一种叫做愧疚的东西,转身回床上的衣物里找伤药,却发现那东西刚才都已经都用在了元卓的某个地方,把人放好了一个姿势,起身去隔壁找麒麟拿药。
老旧的木门随着开关,发出很难被忽略的吱呀声,那声音消减的同时,坐在浴桶里的人睁开了眼睛,元拓给他复位的时候他就醒了。
元卓看着被摇曳的烛火照亮的简陋客房,看着身边的烟雾袅袅,他又能看的见了,一般的瞎子复明肯定会高兴的疯掉,元卓现在也有要疯掉,不过不是高兴的,是要被眼前的一切逼疯,不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元卓叹了一声,命运弄人……
身体被某人的过度运动,全身的骨头都和散了架子一样,说不出的酸疼,说真话元卓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却还是吃力的往身后那儿去擦,想把那里面的东西弄出来,肌理被外物碰触的刺痛刺激着元卓的神经,元卓却不管不顾,只想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但结果却并非他所想,无论他怎么动,都还是颓然,最终只是把自己伤的更重……
脚步声靠近,元拓回来了,不知道怎么面对元拓,元卓思来想去,只能闭上了眼睛装睡。
元拓带着药回来,先服侍了某人洗干净,才把人擦干抱到床上擦药,瞧见元卓那地方渗出血丝,元拓这个始作俑者也尽职尽责,把那地方也上了药,做完所有程序,元拓这铁打的精神,也疲了,躺倒元卓身侧拥着元卓睡了过去。
这一夜元拓好眠到天亮,元卓比元拓更疲累,却没有睡意,手放在小腹,往事一幕幕的在脑海里回荡,挥之不去,所有的一切都是情儿,因为元拓的出现而淡去的梦魇,重新找了上来,元卓怎么睡得着……
翌日,元拓在一直留在客栈,元卓滴水没进时睡时醒,一天都赖在床上,元拓也没去打扰,麒麟在一边旁观依旧是稀里糊涂,聪明人的哑谜,他这个蠢人总是不明白,要是正常……
时间过的很快,天黑后元拓带着元卓和麒麟,离开了那个破败的客栈,元卓一样是和元拓同乘一骑,除了脸色苍白,没有精神之外,在麒麟眼里似乎并没有和之前有什么变化,愚笨的他,揣测不出昨夜将军和这位过气当家发生了什么,所以也干脆就不想了,该如何就如何。
在夜幕的保护下,元卓三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军营。
元拓把元卓安置在了自己的大帐,自己带着五个得力手下,大帐的另一头议事,军营里一切正常,一直带着他的面具在军营里冒充他的青龙,一直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德亲王两日后巡营监军,应该不会察觉任何异常,和几个人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元拓从朱雀的手上要来了他离开时就让她准备的人皮面具,便遣散了所有人,在大帐里站了一会,才掀开了帘子,走进了内帐,元卓坐在内帐的桌前,攥着那金色的手镯出神。
元卓这一天没说过一句话,也滴水没进,元拓看着糟心,但还有一点心疼,昨天的事他做的确实过分了,把元卓带在身边,他没想过放他,他们也不可能做回兄弟,这种事迟早会有,他告诉自己不用觉得什么亏欠,这都是他欠他的,被这样自我催眠,元拓心里那一点点歉意已经付诸东去了,现在看着元卓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怒从中来,把面具丢到了元卓脸上,冷声道:“收起你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没人会可怜你,从明天开始你是我的护卫,你最好夹着尾巴做人,招蜂引蝶后果你消受不起,而且没有人会来这救你。”
元卓把镯子收进了怀里,拿起桌上的人皮面具,站起来转身望向元拓,“我只是个囚犯,不配做什么精兵,将军还是尽快把我送到我该去的地方。”
元拓伸手捏住了元卓的下巴,“你宁愿去死,也不远留在我身边,哥你可真有志气。”
元卓扯了扯嘴角冷笑,看着元卓的眼睛,“我个人觉得,死比留在谁身边好的多,当弟弟的禁脔也没有多有志气。”
元卓决绝的话,让元拓怔了一下,心脏好像被什么捏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元卓眼里的光让元拓回过了神,看着元卓映出的自己,元拓的心里一动,“你的眼睛,你看得到了?”手上的力气松了。
元卓挣开了元拓的钳制,看着元拓惨然一笑,“看的到了,昨天晚上将军大人的鞠躬尽瘁,大概是打通了什么经脉,我这眼睛又能看到了。”
听着元卓满是嘲讽的语气,元拓一时之间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元卓那闪着光的眸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元卓看着元拓,寒冰一样的脸上此时都是纠结,心情复杂的他莫名的想要偷笑,不过他现在这种时候他哪里笑得出来,无声的叹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你要去哪?”看着元卓转身,元拓冷着口气喊了一声,声音有些慌乱。元
卓也没转身,晃了晃手上的人皮面具,冷冷淡淡的回了一句,“将军放心,小的不会跑,做将军的小兵,就算是假的也要做做样子,我给将军守夜。”说完元卓撩开了帘子走了出去。
元拓看着元卓离开,心绪不宁,也没跟上去,坐到了自己的床铺上,看着摇曳的烛火出神,不到半刻元拓就回过了神,他没有时间去想那些关于元卓的事情,因为还有更多的事在等着他,三天之后德亲王来巡营,他要面对的是绝对的混乱……
内帐外的大帐元卓,坐在矮榻上,对着镜子把假面具带在了脸上,依靠在矮榻上,望着镜子里陌生的脸,这张脸勉强算得上是清秀,该是一种看了就再想不起来的路人脸,从面具的质感来看这应该是新作的,心思如元卓般细腻,立刻就猜测出了很多连锁关系,元拓无声哀叹,对元拓依旧是看不透,他把他抓到这来,真是要把他送进皇宫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现在却耗费这个精力做这种东西,明知道三天之后德亲王会来,还把他这个危险人物留在这,冒这么大的风险,又是为了什么,如此几个问题,联系到一起,元卓像是抓住了一根线,开始向前寻找答案,然而找出的答案,让元卓觉得不可置信,却有那么真实,但也成功让他又失眠了一夜。
内帐里,元拓和衣躺下,直到半夜才在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他不怕元卓逃,因为他知道他不会逃,而且就算他想走,这军营是他的地盘,他走不出去……
昨夜下了一场细雨,空气里都是泥土的清新,算不上好眠的元拓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只迷糊了几秒钟便完全清醒,穿上了挂在床头的外衫,往外走撩开帘子便瞧见矮榻上有人倚在那,闭着眼睛气息均匀应该是睡着了,虽然带着陌生的假脸,他还是认得这就是元卓。元拓走上前把身上的长衫盖在了元卓身上,回内帐套上了铠甲出了营帐,元拓前脚离开元卓也睁开了眼睛,这不是醒,而是他一直都没睡。
元拓没离开多久就回来,还带回了一套小兵的衣服,元卓没再装睡,接过衣服换上,元卓正式开始第一天的军营生活,这一天平静的吓人,军营里改练兵的在练兵,该做什么的都在做什么,也没有人注意到大将军的身边,多了一个小兵陌生的。
元拓这一天并没有做太多事情,上午巡营,下午和亲信开会,为应对德亲王做准备,抄完了安阳家,又来军营,这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元拓怎么可能不防。
至于元卓则一直跟在元拓身边,包括元拓和其他人谈论有关德亲王之事时,也没有把元卓摘除在外,元卓一直在旁厅,但这兄弟两个这一天却一句交谈都没有,晚上还是一内一外睡在同一个大帐里。
两个人都很尴尬,元拓心里或许还有某些对元卓和那个楚江的事恼怒,但是看着元卓现在像是病重一样要死不活的状态,心虚战胜了其他的东西,所以元拓选择了暂时不和元卓一般见识,而元卓有自己的担心,有自己的不快和纠结,对与元拓他还没找到用什么方式来面对。
如果没有外力入侵,元拓和元卓应该会把这个僵局保持很久,他们也都以为这种僵局会保持很久,但如果就是如果不会成为事实,第二天那德亲王的到来成了元卓和元拓之间迎来了一个契机,让这兄弟俩不得不同仇敌忾。
正午十分,新兵营里的几万人正装肃立,在新兵营的大教场等待着德亲王的检阅,然而德亲王却迟迟不到,让小兵焦躁,老成些的兵头,有厚道的在安抚情绪,有些不厚道的在挑拨士兵的心情,但这些挑拨的人,有什么目的,他们心向哪边,就说不清了。
元拓和带着面具的元卓和元拓的九位副将,麒麟等四卫都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从辰时就一直站到现在日头从正中偏西,麒麟最耐不住性子,低声发着牢骚,“德亲王也太能装了,京城到这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路程,这都快过了正午了……”
麒麟的这声埋怨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就算是王爷,就算和他们将军针锋相对,但让几万人在太阳底下罚站两三个时辰,等他一个也实在是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