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中,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内里暗潮汹涌。
这日,母妃娘家丞相萧家来人。
来的是个年轻男子,姓萧,名旦。
聂九华一大早去给母妃请安,就撞见了他。
他瞥见聂九华,竟是冷冷一笑,用看死人般的眼神扫了聂九华一眼。
随后,直接步入母妃的宫殿。
聂九华只感觉就像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住了咽喉,说不出的感觉。
随后,又很是疑惑。
这人怎么可以旁若无人的出入母妃的凝华殿?
就算皇帝因为萧家权势滔天,不追究什么,可闲言碎语什么的素来最是可怕!
聂九华步入凝华殿。
她现在不求母妃能重新受到皇帝的雨露,只求一切安安稳稳一如从前便好。
她并无大志,只一心求个安稳。
刚踏进凝华殿,就听见那年轻男子的气愤低语:“那个老匹夫……”
他道:“我父亲愿意把宰相之职让与我,他横叉一杠子做什么?”
进了殿的聂九华,看见母妃站在一盆垂丝海棠前。
她抚摸着花叶的娇嫩,面上轻笑一声,嘴里吐出的话语莫明寒让人瞬间感觉冷风飕飕:“你做户部尚书,吏部尚书,兵部侍郎什么的,都没人管你,但你要知道……”
她说:“你要沿袭你父亲的宰相,这……”
“呵呵”母妃轻笑起来,花枝乱颤,说是开怀,不如说是嘲讽。
“这,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人不同意了,而是一大帮子人不同意,这一大帮子人里头,可还包含着最上头那位呢!”
“哼。”萧旦冷声一哼,“那个人不过是个懦夫,被我们萧家和南平王府都压的快没有脾性了!”
母妃眼中一道厉芒划过,她狠狠捏下一片花枝:“休得胡说!”
母妃的眼陡然间犀利的朝刚进殿的聂九华扫来,聂九华霎时身体一僵。
母妃萧贵妃虽看向的聂九华,却是继续对萧旦言语:“陛下他,可不容小觑!”
她笑了:“就像我现在,若不是还是个贵妃,恐怕早就被家族抛弃了吧?呵呵……”
萧旦听了这话,面上有几分尴尬。
聂九华一听就明白,母妃为什么忽然跳到了她在宫中贵妃的事情上。
说到宫中嫔妃的势力,也与朝堂密不可分。
两位贵妃,一位皇后。
说来可笑,两位贵妃分别出自权势最大的宰相萧家和异姓南平王府。
可这位皇后,却真真实实不过是宫女的出身。
这种结果,不过是宫内、宫外博弈的产物。
萧家和南平王府都想拿下凤椅,两厢不让。
皇帝一怒,就这两边谁都不给,偏偏把位子给了个不起眼的宫女出身的低位妃嫔。
说到底,谁都不是好控制的。
泥人尚有三分脾性。
萧旦看见聂九华来了,又扫了她一眼,竟是讽刺的笑了出来,他朝母妃道:“姐姐啊,你还真是……可笑。”
母妃神色一僵,凤眸冷冷而视。
萧旦笑了:“告诉姐姐个好消息。”
他道:“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件趣事儿,可见你压的这个宝,说不定还真有用到的一天!”
萧贵妃可没空陪他打哑谜:“说!”声音清冷、不容抗拒。
只听萧旦继续道:“那个老匹夫,竟然说,所有皇子中,有人年过十二却仍没有进过国子监,居然给你这位儿子要了个进国子监学习的资格!”
老匹夫?是南平王吗?
他安的什么心?
聂九华不明所以,他不是一直与萧家不对盘吗?为什么突然?
萧贵妃听得皱眉。
她道:“为什么这么突然?”
萧旦却忽然幸灾乐祸起来:“姐姐,你自己捅的篓子,怎么事到如今却害怕起来了?”
萧贵妃冷笑,却不回答。
聂九华忐忑。
她一直没被发现女子身份,全托了父皇的不受宠,让她哪儿都去不了,只能天天窝在月华宫,不迈一步。
可一旦出门,甚至进了国子监……
谁能保证不穿帮?
更可怕的是……南平王此举到底安了什么心,没人知道!
可她偏偏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