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假凤虚凰:倾城祸国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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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红尘风月好

阳春三月,旖旎春风。

怡香阁的香气就如这三月阳春,慵懒迷离,带着几分旖旎的瑰丽浮华。

风尘中的女子巧笑嫣然,在男人中周旋、共饮,早已忘记了最初的纯净。男人们醉醺醺地沉迷,女人们撑起欢颜强笑,早就分不清谁真谁假,不过是逢场作戏,一夜便散。

舞女踮起脚尖,旋转着舞姿,轻纱薄裙随着旋转缓缓上扬,露出纤细的裸足和白皙的大腿。

男人们为之疯狂,尖叫。

没人能挡得住这疯狂,舞伶的舞姿,伴着节奏欢快而强劲的隆隆鼓声,腾起、旋转,激情荡漾,震撼人心,却又柔肠百转、妖媚异常。

舞台是一个圆形的大鼓,一个周身艳红的女子,红纱遮面,舞衣薄如蝉翼,衣边精绣着罂粟,腰间露出带着腰链的莹润腰腹,手腕脚腕上的碎铃碰撞出欢快的节奏。她赤着脚,踩着节奏,跟随铿锵的鼓声,翻飞起舞,轻扬的红色薄纱,灵动而又妖媚的舞蹈,

舞台边,人们在屏息,一群怡香院的看客和新客,会看的看舞,不会看的就看这轻薄的舞衣下,泛动着诱惑的白如雪的半遮半掩的身子。

“那便是魅姬。”怡香院的老鸨芳姨朝身边倚在高阁栏杆上的华笙道,“我会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教你如何取悦男人!”

“我不会学的。”华笙坐在高阁之上,背过身去,转身瞭望身后的山河百川,把玩着手中的轻纱,垂下眼帘。

她该庆幸她没有死还是该难过她的流落风尘?从此再也没有皇子九殿下,只有美艳无双的华笙姑娘。而她聂九华,如今的华笙竟流落到了学艳舞的地步了吗?

把玩着手中的轻纱,三个月前,蔺谙喂她的,只是假死药,她死后,在寒冬腊月大雪天里被丢入乱葬岗。蔺谙又不知为何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还将她安置在了京都最红的风月场,怡香阁。在被扔到乱葬岗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夜,她受了冻,从此落下病根,身虚体寒。

“诶,我说华笙,你这话是不是说得太早了。”芳姨一挥绣帕,带着股胭脂香风,扑面而来,“在我这怡香阁啊,没有点魅惑男人的本事,可是会活不下去的哟。”

“是嘛?”看着栏杆外山河寂寥,春光明媚,华笙淡淡地回答,满不在乎。怡香阁一面朝着京都闹市,一面对着大江浪涛,远处还有峰峦叠嶂,郁郁葱葱。

春色大好,风光无限。

“华笙,我告诉你,你虽是蔺公子安置在这的,但既然来了,也就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别在这给我装什么纯情!你不愿意学,我魅姬还不愿意教了呢!”楼下的魅姬一曲舞毕,便也上了高阁,听见华笙如此说,很是气愤。

谁愿意把自己用来吃饭的本事轻易教给人的呢?然而,教不教是一回事,从来被人称赞的舞蹈竟被人厌弃,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想学。”华笙冷冷的声音,声音清冷无波,“仅此而已。”

魅姬恨恨地盯着她看,跺了跺脚:“我讨厌你!”

不知为何,听到这声讨厌,华笙心里却生不出一丝厌恶,风月场里的女子永远比皇宫里的女子来的直白,他们没有勾心斗角,有的只是钱与利的争夺。厌恶或是喜欢也挂在脸上,没有半丝遮掩。

有小厮从楼下跑上高阁,看见华笙,将是见了亲娘一般:“华笙姑娘,痕远公子又来包场了,你不下去,他便要砸场子了!”

华笙朝高阁外看了眼,却见楼下的痕远一身墨竹绿,绣了精品蜀绣的金丝衣,可见来人非富即贵。他朗眉星目,俊朗无双。

华笙:“我不是说了我不接客吗?”

魅姬看了看楼下非富即贵的痕远公子,一看了眼竟想婉拒的华笙:“华笙,我发觉我更讨厌你了!”

要做婊子,为何还替自己立个牌坊?好看吗?魅姬永远不懂。

小厮焦急地答话,话语里竟带上了无奈的哭腔:“你还是下去吧,那位是真的不好伺候啊。”

连一边的芳姨也开始劝华笙:“天涯处处是芳草,你这样的姑娘我见得多了,不过是被伤了情罢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再开始一段情,诺,下面就有个不错的人选。”

芳姨朝下面等待的痕远那努了努嘴,示意。

华笙瞅了眼还在静候的痕远公子,俊逸无双,仪表堂堂,也确然是个不错的人选,也罢。

“好吧,我去。”华笙理了理衣衫,准备下楼。

自从华笙被蔺谙安置在这怡香阁,便开始终日流连于觥筹交错之间,既不卖身也不卖艺,从小当做皇子的她来养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她开始卖笑。

绝美容颜,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只是这笑却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为了看她的笑,富家子弟争破头颅,砸下重金也在所不惜。

可是不管多少金银珠宝,她都笑不出来。

冰山美人的名号盛誉江湖。

那日,她从高阁上经过,无意间感觉有人正盯着她瞧,一回头,瞥见楼下痕远吃惊、诧异、欣喜若狂的复杂眼神,他竟呆呆地看傻了,嘴角缓缓扬起一丝微笑。

华笙知他是真心而笑,便也回了他甜甜一笑。

这笑不巧被京都一些文人骚客看见,纷纷题诗赋词,冰山美人,一笑倾城。

她的盛名,就此打响。

此后,痕远每隔几个月便来包一次场,不惜砸下重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此刻,怡香阁的华笙的屋子里,一张书桌、一架古筝、一个藤椅,若是把那张偌大的床去了,倒像极了寻常人家的书房。可是,那床在这,生生为这场景添了几分旖旎的幻想。

屋内,香烟弥漫,是怡香阁特有的催情香料,淡而不烈。

却见痕远正站在香炉边,将香灭了,又独自打开了窗户。

窗口打开,一股冷风倒灌着袭来,陡然让人精神一振。

“华笙……”他背对着她,声音有几分幽远的惆怅,“让我带你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