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少年蓝橙怪奇事件薄
828100000016

第16章 :脱线娘娘腔

因为顶楼只有这一个房间。

狭长的走廊一侧和走廊末端全都是玻璃窗,站在窗口就能俯瞰学院的大部分景色,甚至能欣赏庭院的美景;走廊另一侧则是一扇华丽的宫廷式桃花木门。两边的黄铜门把手上包裹着深红色的天鹅绒布,中间黑桃形状的锁孔正在等待着他的开启。

用管理员给的钥匙打开门,迎面扑来一阵浓郁的玫瑰花香。蓝橙小小地晕眩了一下,当回过神看清眼前情景的时候,他突然恨不得自己再晕过去。

这哪里是双人宿舍,分明是一座欧式宫廷!

他所在的似乎是宿舍的客厅,宽敞的空间里,挂在天花板上的金灿灿水晶吊灯几乎要闪瞎他的双眼,厚重的羊毛地毯踩上去柔软得好像海绵,白色的茶几和相同色调的沙发上镶满了金色花纹,就连墙纸都是镶金边的。

看着满眼的金光灿烂,蓝橙突然对自己尚未谋面的室友的品位,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这间客厅不仅充斥着华丽和奢侈,而且到处都摆满了玫瑰花--茶几上,小圆桌上,窗口角落……凡是能摆放装饰品的地方,无一不放着装满了各色玫瑰花的花瓶。含苞怒放的花朵们沾着透明的水珠,嚣张地散发着浓烈的香气显示自己的存在。这种娘娘腔的装饰让蓝橙心头涌起一阵无名之火,他真想用念化把这个恶心的客厅炸个精光,但想到这是室友的心血,才总算忍耐下来。

但是之后一定要跟他谈谈,这家伙绝对不正常!

正对房门的是两道宫廷式样的弧形楼梯,沿着左右两侧扶级而上通向一条走廊。走廊连接着两个卧室,蓝橙走上楼梯,毫无理由地选择了右边,幸运地没有走错。

房间总算保持着没有人住过的痕迹,除了比较宽敞之外,一切正常。钢丝床,书架,写字台,衣橱,床头柜等等……都是普通的样式,整个房间都打扫得很干净,看得出是有人在定期清扫。

卧室连接着个人使用的卫生间和浴室,就算整天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也没问题。蓝橙一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这样的布置正合他的心意。

根据新生手册的说明,他跑了好几个办公室领取生活必需品。圣塔罗学院提供的东西简单而齐全--棉被,毛毯,枕头,台灯,两套校服,两套睡衣,卫浴用品,文具,书包,各种课本和已经安排好课程的课目表,甚至还有一张存入生活费的银行卡和一支附带充电器的手机。

据说这只手机就像学院使用的马车一样不受空间限制,是非常重要的通信工具。不过蓝橙更感慨的是圣塔罗学院果然异于常人,他头一次听说念书不但不需要交学费,还能领一笔钱。

真是天大的好事。

在楼下的餐厅里用过晚餐,又回宿舍洗了个澡,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隔壁的室友还是没有回来。蓝橙无心长久地等待,静风事件之后他就马不停蹄地跟着梓夜赶来学院报道,已经两天一夜没有睡觉了。之前处理学院事务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将一切收拾妥当之后,疲惫立刻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面对重要事情的时候总能保持头脑清醒,等到事情解决再大睡特睡,把失去的精力补回来。

脑袋一沾到枕头,他就几乎立刻陷入了沉睡。梦中似乎还能嗅到客厅里那股浓郁的花香,让他咒了几句室友变态之类的梦话。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在朦胧和清醒之间徘徊。蓝橙感觉周围一片漆黑,但似乎有人进到了他的房间里。

疲惫的头脑无法立刻做出反应,恍惚中他感觉有什么光线打在自己脸上,刺眼的亮光让他有些烦躁,而同时耳边传来了轻轻的呼吸声。似乎不想吵醒他又想靠近他,来人放轻脚步渐渐靠近床头,当刺眼的光线第二次从他的脸上扫过的时候,有暖暖的呼吸伴随着亮光轻拂过他的头发。

猛然从被子里伸出手揪住对方的衣领,同时在床上一个翻身,蓝橙闭着眼睛恶狠狠地将这个不速之客摔向床的另一侧。对方发出一声惊叫,床边同时传来一记闷响。

“进别人房间之前要先敲门,没学过吗?”他起身拧亮床头灯,房间顿时亮堂起来。当看见不速之客此时的模样,他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这个金发的入侵者被他摔到了床的另一侧,整个人和床边的衣橱亲密接触,像只壁虎似的全身扭曲成大字型贴着衣橱门,然后缓缓地,缓缓地贴着门滑落到地上。

附近还有一只手电筒在骨碌碌地滚动,看来这就是光线的来源。

蓝橙看着这个不速之客,那头金发让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两秒钟后当对方起身,脸上挂着一道鼻血向他灿烂一笑的时候,他瞬间明白了异样的感觉从何而来。眼前一阵发黑,他恨不得当场把自己砸晕再睡一觉,醒来就能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金发的入侵者不是别人,居然是他白天在走廊看到的那个脱线娘娘腔!

然而厄运没有最糟,只有更糟。维持着一边流鼻血一边灿烂微笑的诡异姿态,娘娘腔从手里变出一支玫瑰花送到蓝橙面前。

“我是‘the tarot’小秘仪,黄金钱币--golden Pentacle 悠司.凯普兰。你的同学,室友。也是你过去,现在,未来永远的搭档。欢迎回到我们的家,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蓝橙觉得自己现在的黑眼圈完全可以去假扮吸血鬼,而且有小孩看见他此时的表情的话铁定会被吓哭,然后做上好几夜的噩梦。窗外阳光灿烂,却没有一丝光线能照亮他心中的阴霾,如果他现在是在普通世界里,肯定会被净化者当作被负面情绪缠身的可怜人,好好拯救一番。

这是他在圣塔罗学院正式上课的第一天,上午的第三节课刚刚开始。宽敞的公共教室里和普通的学校一样,到处都有聊天,听音乐,看闲书,睡懒觉的学生,而白发苍苍的教授就在讲台上慢吞吞地念着讲义。

昨晚他二话不说就把那个娘娘腔踹出了房间,顺便用念化--shield 做了一面超大的金属盾牌堵住门,才勉强安稳地睡了一觉。早上天不亮他就满心烦躁地醒了过来,不走正门而是从窗口跳出宿舍,还被路过的初中部学生再次崇拜一番,说着“blue sword 阁下果然连出门的方式都与众不同!”这样让他哭笑不得的话。

然而从他和悠司.凯普兰相遇的那一瞬间--对,相遇,他绝不承认这是重逢,绝不承认自己曾经有过如此愚蠢的搭档--那一瞬间就注定了他的噩梦从此开始,再也摆脱不了。

某位金发碧眼的脱线美少年此时正带着一脸迷人的微笑坐在他身旁,自我陶醉地说个不停。

“小蓝,你课目表都是我选的,能够让你以最快速度适应高中部的课程。”

“当然我会陪你一起啦,所有问题我都会为你解答。”

“小蓝,你早上有吃东西吗?你脸色好难看,肯定是不吃早饭结果低血压了是不是?我有巧克力要不要?”

“那你中午想吃什么?晚上想吃什么?想到餐厅吃还是自己做?我跟你说……”

“闭嘴!”蓝橙忍耐不住地甩过去一个恶狠狠的眼神,他终于发现,这个脱线的娘娘腔不但欠揍而且话唠。

其实他真想把这个话唠按在地上揍一顿,但他担心自己会一不小心暴躁地把整个教室都炸毁。而现在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昨天那群女生会围着他又推又打,因为这个娘娘腔全身上下整个都散发着“来打我呀~”的欠虐气息。

挨骂的金发美少年自毁形象地吐了吐舌头,缩起脑袋,一副悻悻的样子。但是五分钟之后他再次变得生龙活虎,恢复了欠揍和话唠的本色。

“小蓝,你的课目表都是我选的……”

这时下课的钟声不早不晚地响了起来,蓝橙立刻抄起书包拔腿就跑。他从来没有如此感激过钟声准时响起,将他拯救于水火之中。如果能见到敲钟人,他一定会泪流满面地向对方致以深深的谢意。

走进下一堂课的教室之前他发现悠司没有跟过来,似乎被同学叫住了。短暂的幸福时光让他倍感轻松,神经也稍稍松懈了下来。

踏进教室找空位的时候他看见有人向他招手,居然是镜月。所以说与人相处的亲疏远近都是相对的,之前镜月的冷漠和强大让蓝橙很不想跟她打交道,如今遭遇了脱线的悠司,相比之下镜月反而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你的脸色不太好啊。”蓝橙刚一落座,坐在后排的镜月就用笔戳了戳他的背。她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显然对这位新生脸色不好的原因了如指掌。

“你在看我笑话吗?”蓝橙恼怒地瞪她一眼,他之所以愿意坐在镜月附近,是考虑到大家都是同伴,镜月可能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幸灾乐祸。之前几堂课的同学目睹他被悠司骚扰,不但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还都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让他真想把这群人连着悠司和教室一起炸飞。

“其实与看笑话相比,大家对你的心情更多的是感激,”镜月继续似笑非笑,“因为你的归来,悠司总算不会去骚扰别人了。”

“……还是请他去骚扰别人吧……”蓝橙感到一阵胃痛。听镜月这么一说,他才发现悠司一上午都纠缠着他,再也不像昨天那样会去找女生。……太糟糕了。

“对了,上次跟你说过的,想看白洛德的真面目吗?”似乎对悠司的话题不太感兴趣,镜月从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蓝橙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白洛德就是跟在镜月身边的,那只白色老虎的名字,也就是她的武器。满以为镜月给他看的老虎的真面目应该会像夏露露那样,是一支剑或是一把刀,然而等她将手机放在课桌上,蓝橙看见的,是吊在上面的一只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的……白色老虎玩偶。

“这……就是白洛德的真面目?”他呆滞地盯着这只怎么看都像手机挂件的老虎玩偶,尽量不让自己露出想笑的表情。

“很可爱吧?携带起来也很方便,比你的夏露露有趣多了。”镜月得意一笑,难得露出那种少女式的天真神情。

“夏露露也不差,”蓝橙不服气地反驳,用手指戳戳老虎的头。一直乖乖站在桌上的老虎立刻张嘴咬住他的手指,痛得他嗷一声叫了出来,“什么啊,原来你是活的!”

镜月低头轻声笑了起来,随手收起手机和老虎玩偶。如此正常的同学之间的相处让蓝橙既是轻松又是不舍,他真希望悠司永远别踏进这间教室了。

但是可爱的微型白洛德让他突然怀念起许久不见的夏露露,自从离开堇之馆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她和冬凛还在等待他的归来吗?他们知道他已经进入圣塔罗学院就读了吗?

现在的他依然觉得自己还没有获得和深蓝宝剑这个身份相称的能力,也不配持起那柄夏露露化身而成的剑。但永远跟他们避而不见也不是办法,所幸明天就是周六了,他还是回堇之馆看看比较好。

学院的马车应该可以把他带到那里。

这时上课的钟声响起,背着书包的悠司晃进了教室,四处寻找蓝橙的身影。不开口说话的他总是那么英俊潇洒--白皙的皮肤,如同阳光编织成的金发,淡金色的眼睫长而浓密,就像两片小扇子。

这个家伙沉默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位奢华的贵公子,然而当他看见蓝橙一脸幽暗表情的坐在教室后排,就立刻手舞足蹈的欢乐地向他跑去,之前的优雅气质像玻璃似的碎成了一片片。

这副欠揍的样子让蓝橙的胃又开始痛了起来,他忧伤地趴在课桌上,完全不明白世上为什么会有这种脱线的家伙,难道他的理想职业是小丑吗?!

这时后背又被镜月的笔戳了几下。

“喂喂,我跟你说,如果实在受不了悠司,就狠狠地跟他打一架,不要犹豫。那个笨蛋呀,可喜欢挨揍了。”从后面传来的声音,似乎不像在开玩笑。

于是蓝橙真正的开始考虑是不是要通过武力让悠司变乖一点。镜月的建议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则是他亲眼目睹了这位玫瑰圣杯小姐对待同伴的暴力态度。

“嗨,镜月,最近有接新的工作吗?”

“你看小蓝和以前相比是帅了还是丑了?”

“圣城评议会还在找你麻烦吗?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从落座开始,悠司就转身热络地与镜月搭话。连蓝橙这样的路人都深知镜月的优等生身份,在课堂上跟她聊天打搅她听课,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冷静的镜月同学起先将这位话唠同伴当成空气,双眼认真盯着黑板目不斜视,同时右手刷刷地记着笔记。然而当悠司的自言自语整整维持了十分钟的时候,她终于闭上眼睛狠狠掐住笔,纤细的笔杆在她手中“啪嗒”一声断成两截。

“白洛德。”她静静开口。瞬间那只可爱老虎玩偶从她的衣袋里蹦出来,三两下跳上课桌,跳到悠司面前,冲着他的鼻尖张嘴就咬了一口。

“嗷!”美貌的脱线帅哥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捂着鼻子转身蜷曲成一团,肩膀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很痛吧?真抱歉哦。”将可爱的老虎玩偶塞回衣袋里,镜月毫无愧疚之意地道了歉。

满怀敬意地看着镜月面不改色地驱赶悠司,蓝橙确认她早已不是第一次实施暴力行为了。与她相比,自己只是在忍受不住的情况下才骂一句“闭嘴”,简直比天使还要温柔。

之后悠司果然乖巧许多,整堂课只是偶尔回头哀怨地瞪镜月一眼,顺便揉揉自己被咬得发红的鼻子。明明被攻击了还不忘记耍宝,悠司这副滑稽的样子让蓝橙好几次忍不住转头偷笑。

“宿舍的装饰必须改。”充分懂得了对待这位搭档不能客气,放学之后蓝橙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现在正和悠司面对面地坐在傍晚的餐厅里,虽然完全没兴趣和这个脱线的家伙一起吃饭,但想到第一天上课就跟搭档吵架肯定会被同学取笑,他还是放弃了单独行动的念头。

“为什么?华丽又漂亮的不是很好吗?我花了好大力气才弄得这么完美!”劳动成果被否决,悠司立刻敲打餐桌抗议。

“必须改,”蓝橙无视他的抗议,“玫瑰花,水晶吊灯,金边墙纸,沙发,茶几,连楼梯也要改!那些娘娘腔的东西全都给我扔掉!”

“那才不是娘娘腔,那是品位!”悠司反驳。

“……总之我回房间做功课去了,你不许跟来,”观察四周确认已经没有学生在吃饭,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争吵之后,蓝橙拎起书包,“一个小时之后如果房间还是原样,别怪我不客气。”

“你要怎样不客气?把我分尸?”悠司冲他做了个鬼脸,蓝橙反比了一个中指,一脸头痛的表情转身离去。

半小时之后,独自坐在卧室的写字台前,他感到全身无力。

也曾经想过在圣塔罗学院里会遇到种种难题,却料不到最大的难题居然不是学业,而是那位脱线的搭档。凭他狭隘的想象力,如果不是悠司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他真是想不出世上还有如此脱线又爱耍宝的,外表和性格反差如此巨大的大活人!

假设悠司一直是他的搭档,那他忍不住要怀疑自己过去根本不是在战斗中受伤,而是被这个家伙气到内伤的!

课本和笔记摊开在面前,上面的内容虽然他从未接触过,却并非完全不能懂。相比之下这些知识比普通学校的课程还要让他感兴趣,如果没有悠司捣乱,他完全有信心能跟上高中部的进度。

所以……他果然还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吗?……不过外面怎么没动静?

明明警告过悠司要他一个小时之内把宿舍的装饰改掉,眼看一半时间都过去了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以为是自己把他气得不想回宿舍了,蓝橙不放心地拉开门朝外面看了看。

然而这一看又险些让他昏厥,这位脱线的搭档不但没有生气,也没有动手干活,反而正舒服地窝在沙发里看书,面前还摆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

“嗨,小蓝,一起来吗?”看见蓝橙黑的面如锅底的难看脸色,悠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举起奶茶杯,“甜的东西能让你的心情好起来哦。”

发抖地握着门把手深呼吸,再深呼吸,蓝橙忍耐住当场爆发的冲动,回头拿起书包冲出房间。看他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悠司抢先一步,跳起来挡在大门前。

“滚。”蓝橙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

“你要去哪里?”直视着他的双眼,悠司收起了戏虐的笑容,头一次露出称得上认真的表情。

“既然你不愿意改变宿舍的装饰,我只能走了。”

“大半夜在外面乱跑可不行,圣城评议会会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那就把宿舍的装饰换掉!”

“我在这里住了三年,你这个新室友只住了一天,你说换就换?”

悠司说着,傲慢地微微仰起脸。从他的表情里蓝橙突然读到一种久违的信息,那是在很久以前他度过一段糜烂无度的不良少年生涯的时候,从很多对手脸上经常能读到的信息。

回想起镜月曾经说过的话,他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随手将书包扔到一边,慢慢松开衬衫的袖子和领口。

“看样子,你是想打架了。”他勾起嘴角。

“是你逼迫我的。”悠司微笑着,向后倾倒身体推开了门,然后一个优雅的滑步退到了走廊里。

蓝橙紧跟着追了出去,同时体会到了这间宿舍的地理位置是多么百里挑一。狭长的走廊安静而宽敞,窗外透进的月光柔和却不刺眼,恰好让他能看清楚对手。这里不会吵到别人,又能随意施展拳脚,真是再好不过的决斗场所。

……不,也许学院是故意这么安排宿舍的,让他们可以随时随地打架。他不相信凭自己的性格能与悠司和平相处,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两个人寂静无声地站在走廊两端对视,夜风轻轻吹起悠司额前纯金色的碎发,翠绿的眼瞳里充满了迷人的笑意,他似乎对于这场决斗乐在其中。

“既然无法沟通,我们只有用暴力使对方屈服了。念化--sword。”随着蓝橙念出咒文,一把沉重的骑士剑出现在他的手中。宽阔的剑身闪耀着高贵的浅蓝色光泽,剑尖直指站在走廊另一端的对手。

“乐意奉陪。念化--bow。”悠司也紧跟着念出咒文,手中出现了一把巨大的金色弓箭。

“不过你可要小心,”慢慢举起弓箭,他做出了一个瞄准的姿势,“被这支箭射中心脏的人,都会爱上我哦。”

“在这之前我会把你砍成肉片,娘娘腔!”蓝橙怒喝着冲上去,几乎在同时悠司手中的箭激射而出。锐利的长箭划破空气射向蓝橙的胸口,他灵巧地挥剑一挡同时侧身避开,利箭顿时被整个砍成两半飞落到墙角。

挥起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顺势砍向悠司的肩膀,悠司敏捷地举起弓箭回挡,金属和金属猛烈撞击,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看你使出的力气,难道想把我置于死地?”隔着骑士剑与弓箭,悠司发出一声轻笑。

“那又怎样?”蓝橙继续在手中注入力量,眼看着悠司渐渐体力不支,一点点的向后退去。

“器化--rapier!”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喊出一句蓝橙感觉熟悉又陌生的咒文,紧接着那柄弓箭突然像被高温燃烧的黄金般融化,迅速扭曲,变形,化成了一柄金色的西洋剑。

蓝橙猛然收回骑士剑向后退开两步,西洋剑夹杂着风声从他眼前扫过。几丝被削断的头发缓缓飘落,再慢一步的话,他的眼睛恐怕就要被整个戳穿了。

两人保持着相隔几米的距离调整呼吸,这时悠司抢先念出下一道咒文“念化--rose liana”,几秒钟之内无数盛开着玫瑰花的藤蔓从地面和天花板上凭空生出,从四面八方袭向蓝橙,试图缠住他的手脚。

“念化--fire!”抢在藤蔓攻击到之前,蓝橙抢先召唤出火焰,熊熊大火立刻包围了他的全身,靠近他的藤蔓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器化--water!”远远观望的悠司再次念出了蓝橙感觉在哪里听过的咒文。整条走廊的天花板转眼就像打开消防龙头似的开始喷水,狰狞的火焰很快被浇灭得只剩一点点火苗,之前被烧焦的藤蔓开始蠢蠢欲动,焦黑色的顶端重新绽放出新芽,继续向蓝橙袭击过来。

“念化--ice wall!”蓝橙情急之下将悠司召唤出的水转变成厚厚的冰层阻挡在自己面前,趁他开始下一步行动之前大口呼吸调整自己的心跳。

这是他第一次与‘the tarot’的正式成员如此长时间的交手,剧烈的体力和精神力消耗让他感到十分疲惫。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实力与悠司相比还有差距,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的精力耗尽,然后被对方当成靶子随便打。

必须速战速决。在不透明的冰层后面悄悄召唤出了另一团火焰,他看着烈火缓缓将冰层烧化,握紧了手中的剑。当冰层被烧透的那一瞬间,就是决胜的关键。

火焰无声地燃烧着,冰墙对面的悠司毫无动静,蓝橙感觉手心里渗满了冷汗。当冰层化为透明的同时他猛然冲上去,借着身体的惯性撞开仅剩的那层薄冰向悠司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