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永宁郡主?”百官之中有人惊乎。
司马飞虎看是永宁郡主,狂傲大笑:“就凭一个小小的女子,就想杀我。做梦。”
这时外面又传来两个女子的声音:
“不试试怎么知道。”
“回陛下,小女子已经解了几位供奉的毒了。”
所有人闻言望向门口。凌思菲与游心宜带着几人飘入大殿,几人站定之后,凌思菲身后几人便奔向司马飞虎。
没等几位供奉靠近,大殿的窗户突然破碎,一群黑衣人越入大殿之中。黑衣人速度很快,在司马飞虎的五位护卫刚与供奉交上两招,黑衣人就已赶到并替下五人。
司马飞虎又看向皇帝,冷然道:“招数用尽了吧。”
皇帝神情淡然,道:“你不也是把所有的‘本钱’都压上了,‘钱袋’里空了吧。”
“都压上了又如何,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现在的看你还拿什么跟我斗。”司马飞虎心中十分畅快,一种大事即成的兴奋,以至于忽视了自己心中的一丝不妥。
皇帝笑笑:“可是牌还没有开呢。让司马将军看看朕的底牌。”皇帝旁边的小太监向皇帝行了一礼,向司马飞虎走了过来。
那个小太监低着头,司马飞虎看不见小太监的面貌,只能看见小太监的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司马飞虎心中突然有些不安,忙对护卫说:“拦住他。”
那小太监抬起头,露出一副不知涂了什么看不清本来面貌的脸。在司马飞虎话音刚落时,小太监的位置只留下了一道残影。
司马飞虎连忙后退几步,同时他身边的五名护卫结阵上前。没想到,五人所结之阵对小太监丝毫不起作用,瞬间就被他破了阵,将五人踢出大殿外。这时,永宁郡主与那几个供奉也将各自对手打败,几人同时要围住司马飞虎。
“都不要过来。”小太监站在司马飞虎三步之处,突然说道:“保护皇帝与众人退出去。快。”永宁郡主等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永宁郡主与福生都非常相信‘小太监’也就是唐青松,相信他的话必定有深意。福生护着皇帝,永宁郡主与供奉护着众官员退出大殿。
司马飞虎沉声道:“小子的眼光不错啊。”
唐青松笑道:“小子也没有想到司马将军居然有一身深不可测的功夫。”
外面的众人听到这句话,心中都是一惊。永宁郡主却为唐青松的安危担心,一脸焦急。这时她的两只手分别被凌思菲与游心宜握住,游心宜说道:“唐大哥那么历害一定没事的。”
凌思菲接着说道:“那么古怪的人,古怪的本事也应该不少。”
司马飞虎慢慢抽出长宝剑,道:“亮兵刃吧。”
唐青松在右腿一抬,抽出插在长靴里的白玉笛,笑道:“先用这个吧。”
司马飞虎大怒,挥剑上前。原本司马飞虎也不是易怒之人,可他谋划了二十多年的大事,却在要成功时出了变故。心中的怒气终于压不住,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只有杀死眼前之人,自己才能有一线生机。
司马飞虎一出招便是又狠又辣,如狂风暴雨般袭向唐青松,剑剑不离他的要害。唐青松没想到司马飞虎的剑招如此霸道,一时手忙脚乱的闪躲,被司马飞虎的在他身上划了几道口子。吓得永宁郡主三女差点叫出声来。
唐青松发现司马飞虎剑招不仅霸道,还很有力量。手中笛子与剑相碰时,手臂被震的有些发麻。自己要是以快打快,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突然间,唐青松想起了钱塘大潮时的感悟,手招式一变,不与司马飞虎硬碰硬。在司马飞虎出剑的时候,笛子便点在他的剑身上。‘叮’的一声,司马飞虎手一麻,剑荡到了一边。
唐青松发现这招好用之后,心神稳定不少。大殿之中‘叮’‘叮’之声不断传出,司马飞虎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全身气势一涨,剑式更快,很快削掉了唐青松的半片衣袖,刺中了唐青松左臂。唐青松终于发现司马飞虎的一个弱处,不顾鲜血直流的手臂,贴住司马飞虎,不让自己离他两步之远。
唐青松将白玉笛插入腰中,双掌对敌,掌法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他的步法也慢了下来,掌中绵力缠住司马飞虎,不让他发挥剑的威力。司马飞虎见他与自己近战,长剑无用,于是舍弃长剑,以掌对掌。
这时大殿外传来一人的声音:“陛下,草民不不负圣恩,已经把陆老将军接了回来。陆老将军……”
司马飞虎听闻‘陆老将军来了’心中一乱,被唐青松抓转瞬即逝的良机,右掌化拳击中了司马飞虎的心口。没想到司马飞虎反应很快,左掌没有挡住唐青松的右拳,他的右掌却在被击中的瞬间贴在了唐青松的胸口。
虽然唐青松卸去了一半的掌劲儿,但他还是‘蹬’‘蹬’后退十步才站住,止不住气血翻涌,吐出一口鲜血。而司马飞虎却被唐青松一拳打得飞了出去,落地之前就在空中吐出一条长长的血剑。落地之后又向后滑了很远撞在柱子上,才停住。
永宁郡主三女见司马飞虎已经爬不起来了,才跑进大殿内,永宁郡主与游心宜扶住摇摇晃晃的唐青松,凌思菲为唐肝松把脉。
之后一队兵将跑入大殿,围住司马飞虎等待皇帝陛下的旨意。皇帝带着众官员走到司马飞虎旁边,皇帝笑道:“看来是朕赢了。”司马飞虎狠狠地看了一眼皇帝,并不做声。
皇帝对兵将道:“把司马飞虎压入天牢,朕要亲自审理司马将军。”
……
十日后,京城郊外落日坡,官道上并排停着两辆马车。落日坡上的落日亭中坐着两个人。
“没想到,青松会来送我。”
一身普通浅蓝色长衫,神情很好的平王杨承健,望着西垂的日头,微微一笑。
“呵呵,毕竟小弟与杨公子相识一场,而且我们还曾把酒言欢过。于情于理,小弟都应该来送送杨公子。”唐青松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很好。
两人望着夕阳沉默不语,半晌,唐青松轻轻的说:“杨兄好像变了。”
也许是唐青松的那句‘杨兄’,平王转过头笑笑,说道:“一个人经过一些事之后,都会成长的。我只不过也是成长了。”看着唐青松清澈的眼睛,平王好像有了说话的兴致。
“从我记事起,我就常常看见母妃,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地哭。我不明白为什么,也不敢问母妃,只能偷偷地观察。终于,我发现母妃哭泣的原因是父皇,父皇很少来母妃的寝宫,更很少看我。可是父皇却对皇后娘娘很好,很好。父皇会花心思让皇后娘娘开心,会开心地抱着大哥在御花园里玩耍。
之后我在心中便总是想,如果没有皇后,没有大哥,父皇就会对母妃好,就会对我好了。没想到,大哥八岁时,失足落水而逝。有孕的皇后娘娘伤心过度,早产了。父皇带皇后娘娘出宫散心时,路遇山贼,小皇子遗失了。不久之后,大病不起皇后娘娘也逝去了。
我以为这回父皇会对母妃好了吧。可没想到,事情变的更遭了。父皇去后宫的次数更少了,见到后宫的妃嫔,总会发很大的脾气,对二哥和我也没有好脸色。更常常怒骂我们没有大哥好,没有小皇子好。
久而久之,我心中便有了恨。在母妃郁郁而终之后,父皇竟然不让母妃进皇陵,我心中便有了一个念头,我要打败他,我要让他到母妃墓前忏悔。
这时,舅舅司马飞虎来了……”
平王说道这儿,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唐青松也没有问下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道:“皇帝陛下也没有怪罪杨兄,杨兄为什么非要去守皇陵啊?”
“昨天晚上,父皇拉着我在母妃的寝宫,单独坐了一晚。父皇说,母妃进宫,他以为是司马家派在自己身过的眼睛,所以对母妃有很大戒心,也从不将母妃放在心上。没想到,几个月前,父皇无意中才知道,母妃是真心喜欢父皇才入宫的,从没有背叛过父皇。
父皇说会把母妃的陵墓迁入皇陵,他自己更会在二个多月后,去‘亲自’向母妃道歉,更让我替母妃好好的活着……”
说到这儿,平王停住了,平复了自已有些激动的神情后,才接着说:“我的心愿已了了,京城也没什么让我留恋的了,所以我要去皇陵。”
平王说出了这些之后,整个人好像更加轻松了,笑道:“不知道,为什么会对青松说这么多。可能是我从没有朋友吧,不知道青松当我是朋友吗?”
唐青松也笑道:“杨兄能对青松说这么多隐秘之事,青松也只能拿杨兄当兄长了。”
“好。在这个时候,还能交好一个兄弟,承健再没有遗憾了。告诉他,好好陪父皇走完最后一程。”平王站起身,洒然走出小亭。
一辆孤单的马车在官道上越来越小,唐青松扶着另一辆马车,望着远去的平王,道:“平王还当你是兄弟的。”
“只有血缘,却没有亲情的兄弟。”车里人落寞地说。
“思菲,能不能商量件事儿。”
“不行。”
一辆马车行驶在山间小路上。车箱内,唐青松躺着一脸讨好,凌思菲坐着,看着手里的书,头也没抬,语气很干脆。
“那我什么时候可喝?”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五遍了,我拒绝回答。”
平王离开的第二天,凌思菲便建议唐青松跟她回诊庐养伤。永宁郡主因为处理神机阁之事,留在了京城。鬼谷子游勇收到师傅的书信,带着妹妹回鬼谷了,临走之前,留下一个酒葫芦,里面是唐青松在剑池山曾喝过的那种酒,据说是游心宜酿的。凌思菲却把酒收了起来,告诉唐青松伤好之前不能饮酒。
唐青松见喝酒无望,只得换个话题:“思菲,你说皇帝的毒,玉露水能不能解。”
凌思菲放下手中之书,想了想,摇了摇头:“解不了,皇帝的毒已经渗入心脉了,回天无力了。”
唐青松想到日渐消瘦的福生姐与韵韵姐,无能为力的摇摇头。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司马飞虎,已经被凌迟处死,真是便宜他了。从大皇子的夭折到各大臣儿孙的失踪,都是他一手策划,精心按排的。他的险恶用心,如果不是碰到了自己这个未知的小人物,早就实现了。
“在想什么呢?”凌思菲看到唐青松的眼神飘乎,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