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北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急喘几口粗气。看着公孙晔来去自如的身影,心中更急。然而,突然沐春北站住了,公孙晔并不知道沐春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急急挥出一掌,又疾退了数丈站定。这一掌结结实实击在了沐春北的胸口,沐春北的嘴角动了动,但还是不能掩饰那已经涌上喉头的血液,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纵然他是十恶不赦的混蛋,公孙晔也心有不忍。
就在这时,头顶之上突然冒出来两个黑影。这两个黑影看来已经潜藏很久了,进攻起来轻车熟路,正往公孙晔头上攻去。
这时,公孙晔突然看到沐春北一笑,但随着那一点笑,血气翻涌,沐春北喷出来的血嫣红。
公孙晔苦笑一下,自己怎么会不知道有人暗中暗算呢?从一开始,他便和画舫商量好,画舫暂时隐藏起来,等到那辆个杀手现身时再一举擒获他们。沐春北聪明一世却也糊涂一时,怎么如此天真的不计后果,宁可自己以身犯险,也要让那辆个杀手得逞?
看着沐春北还洋洋得意的脸庞,公孙晔也无话可说。只能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这时候,自己会害怕死亡吗?
他扪心自问。会的。他想,因为直到这时他还在担心万一画舫出尔反尔,与己为敌。要真是这样,公孙晔这一次可真是血本无归。
刚这样想着,公孙晔清楚的感知到身后已经又有一条身影像苍鹰一样腾空而起。毕竟,画舫还是盟友。公孙晔刚才还在担心沐春北是不是和画舫沆瀣一气,联手演戏,看来自己是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过,小心并不为过。
画舫的身影像一条裂海狂龙一样,迅速席卷了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那两人因为注意力全在公孙晔身上,并未注意到身后有人来袭,画舫的手法也真高明,那两个杀手闷哼一声,从空中像断线风筝一样直直落了下来。
这时,沐春北的脸色失去了血色,忍不住一低头,又吐出一口血来。
沐春北机关算尽,没想到公孙晔会这样欺骗自己。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许,从第一眼看到公孙晔的身影,沐春北就已经方怯战、寸大乱。
画舫笑了笑,看着瞠目结舌的沐春北,道:“沐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沐春北的脸色很难看,硬着头皮道:“没想到是画舫王子,在下有失远迎,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画舫哼了一声,道:“沐先生,不必了。沐先生如今一手遮天,我应该向你俯首称臣才是。”
沐春北脸色一凛,嗫嚅道:“画舫王子明鉴,沐某岂敢。”
画舫不再看他,对公孙晔道:“这一次,多亏公孙大人鼎力相助,才能将这奸贼绳之以法,画舫多谢公孙大人。”
公孙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道:“我和你既然已经联盟,就应该戮力同心。”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片刻前自己同样对画舫颇有怀疑,不禁有些脸红。
画舫此时才又重新转头看着沐春北,道:“你真的以为,那十万军队你可以尽数拥有吗?”
沐春北本来已经低下去的头倏然间又抬起来,怔怔地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沐春北想到这里,不禁毛骨悚然,他嗫嗫道:“难道,那里面有你的人马?”
画舫并没有否认,那么意思也就很明显了。沐春北也只不过是一只牵线木偶。可是,就算画舫说的一切都是对的,那么又为什么画舫不使用军队来对付自己,而宁愿选择与公孙晔联手?
画舫冷笑了一声,仿佛看穿了,道:“沐先生,不错,我本来可以不用与公孙大人联手,那十万军中的将领有一半已经是我囊下战将,我当然也可以与你殊死一战。但是如此一来,我方实力必然一落千丈,到时候恐怕再难抵挡公孙大人的十万铁骑。”
说到这里,画舫看了一眼公孙晔,公孙晔当然也知道这样简单的道理,不过听画舫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忍受,有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
画舫看着疑惑不解的沐春北道:“你总是自以为是,想当初你一手操纵我父亲,夺我军权。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为什么一直能够忍气吞声?我想让你迷途知返。我也曾经想过如果你真的想为西域发展一展宏图,我又何尝能够阻拦你?可是,沐先生,聪明反被聪明误,直到你阴谋败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