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吟啸指南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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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山河破碎(节选)

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叫道:「这位前辈,你偷我书干甚么?快还给我。」转头望去,只见西首一前一后跑来两人,前面的是一个白须老者,手中拿了一卷书。后面追的却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长眉俊目,目光中微露执拗之色,但顾盼之际甚是灵动,这句话自是出自他的口中。

那白胡子老头奔到数丈之外,陡地住足,仰天笑道:「这本书说甚么狗屁仁义道德,一窍不通,有甚么好读的?我将它撕了,免得为害世人。」那少年道:「不是!此书是春秋时兵圣孙武所著,称为孙子兵法,讲述的是行军布阵、御敌折冲之道,那里是孔孟之书了?」说着慢慢逼近,似是生怕那老者逃走。那白胡子老者道:「这书你读它有甚么用?」那少年嘿嘿一笑,道:「这个么,前辈可是外行了,孙子所论之攻守趋退、天时地利,用之于战阵之上,可百战不殆。方今元人雄起漠北,滥杀中国百姓,熟习之后,当可将元人逐回蒙古,岂不胜于朝廷中的一干无用之辈?」

刘浩然许仲庭二人听这少年言语不凡,但语调未免稚嫩,不禁对视一眼,笑吟吟的听着。

那老者摇头笑道:「你这小子手无缚鸡之力,也想和元人一较短长,读书读胡涂了罢?」那少年道:「凡我南朝有志男儿,即是三岁黄口,也知以驱除鞑虏,还我河山为己任,何况是我?你说这话,太也岂有此理?我看才是老糊涂了。」

众人听这一老一少斗口,都是脸含微笑,颇感兴味。许仲庭低声道:「这小子狂得紧,很合我的味口。」

那老者又摇头道:「错了,错了。就凭你这小子,当真跟鞑子较劲,只有白白的送了小命,说甚么驱除鞑虏,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我还是将它撕了,也免得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开这等胡涂玩笑。」说着两手一齐抓住书页。

那少年道:「慢来!」作势欲抢。白须老者眼珠骨溜溜一转,道:「怎么,你的意思是说,我非还给你不可,是么?」那少年点了点头,撇撇嘴道:「这个何消说得?」白须老者道:「好,你既然这般看重这本书,我老人家也不好意思拿人家小孩子的东西,不过,我得考你一考,你若赢了,才能将书还你。」那少年道:「可以。我若输了,这本书便任凭前辈取去。」白须老者道:「你如输了,可不许混赖。」那少年道:「那当然。你也一样。」

那老者道:「好罢,既是说定了,老头子我便考你一考。嗯,考甚么好呢?」敲了敲额角,俯身拾起一枚石子,在地下画了一个方形棋局,纵横各四道,说道:「就考这个。」拾了几颗石子,安放在棋局两边,俨然作两军对垒之状。这四字棋乃是小孩子所下的玩意儿,甚是简易,刘浩然等人一见之下,均是一怔。

那少年正俯下身子,忽听得有人喊道:「峙儿,叫你不许到处乱跑,你怎地又出来了?」那少年当即站起,脸有惊惶之色,低声道:「坏了,对不住,我二叔来了。今日可不能陪你下棋了。」白须老者道:「甚么你二叔我二叔,有甚么了不起?拚得过孙子兵法吗?嘿嘿,我倒不信了。」那少年一跺脚,道:「这书我不要了。」

只见村西一人急步奔来,脸色甚是焦急,那少年迎了上去,叫了声:「陈二叔。」那人道:「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你在家中藏身,或可脱得大难,快回去罢。」那少年应道:「是。」转身便往西去。白须老者道:「且慢。这书还给你罢。」将书掷了过去。那少年回头接过,向那老者作个鬼脸,又即转身而行。

那姓陈的向几人微一拱手,也自去了。

忽听得脚步声响,一人自东北角奔了过来,未及片刻,已至近前。那人来到呼延瑨身前站定,躬身道:「盟主,属下有事禀告。」呼延瑨道:「你说。」那人望了刘浩然等一眼,道:「余公子被人打了一掌,受了些伤,还请盟主回去看看。」呼延瑨脸色一变,道:「伤得重不重?」那人道:「并不甚重。」

呼延瑨当即站起身来,向刘浩然等抱拳道:「在下有一名侄儿,此刻受了些轻伤,在下有些放心不下,须得回去查看查看,这便与刘教主、许兄、文兄、许夫人几位别过,失礼之处,几位多多恕罪。」文天祥也起身道:「文某身遭贬斥,不克于临安多待,这便告辞。他日有缘相见,我等再行沽酒言欢如何?」刘浩然道:「二位既均有要事在身,刘某等恭送两位。」

几人施礼作别。呼延瑨、文天祥二人各自分道而去。

(《吟啸》修订之版本在语言、内容上均调整极大,原来的开篇改掉了,一些回目更改得一塌糊涂,只是格於原文限制,语气仍嫌太文,需进一步修改,现贴出一节,希望大家比较一下原文,也请读者朋友多提供修改意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