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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千面鹰眼

宗庆根双眼均冒金星,几近晕倒。

众官差见一如花似玉之美女戴上铐脚镣后之得意洋洋状,无不纷纷连流口水边将眼睛擦得出血。

一柱香之后,八百名官差齐患红眼病,严重者血流不止。

匆匆在岳阳府衙验明正身后,二人被手铐脚镣、五花大绑地捆上了船。

出洞庭、入长江、北上荆州。

官府潜龙战舰之底舱。

嫣玉敏看着悠哉悠哉的张自忠,睁大了水汪汪的秀眸好奇地道:“你这淫贼都快上断头台了,难道你一点儿也不害怕?”

舒服在靠在船璧上,张自忠反问道:“怕?为什么要怕?”

撇了撇饱满的樱唇,嫣玉敏没好气地道:“别跟那个什么李占锋一样,只知道在我们女人面前装英雄撑好汉,本小姐不吃你们这一套!”

张自忠笑了笑,闭目养神。

嫣玉敏气道:“喂,你对女人有点礼貌好不好,难怪李琪颀也要打你,我看她真是打轻了……”

话头倏然打住,因为嫣玉敏突然看到了那种眼神,那种哀大莫过于心死的眼神,心头冷寒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沉默半响,听得张自忠淡淡地道:“要问什么请小姐一一地问吧。”

芳心一酸,嫣玉敏眩然欲泣:“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张自忠默然不语,半响后才柔声道:“想知道什么,问吧。”

一句柔软的话将嫣玉敏刚才所有的不忿与委曲统统白雪般消融至无影无踪,含笑道:“你是不是知道一定会有人拦住我们?”

“是的。”

“为什么?”

“因为有人刚刚赚了数千两银子。”

“什么?既然你知道他一定会出卖我们,你还告诉他一切?”

“不,不是他出卖了我们,而是在下,是在下出卖了我们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其一:与其提心吊胆地等着他们不知何时找上门来,不如主动召他们过来,这样我们心理也会有个准备;其二:在下想以最安全、最舒服的方式到达荆州。而最安全、最舒服的方式当然莫过于在官府的保护下坐船去荆州了。还记得那个隆鼻乞丐的最后一句话吗,他说在下走过的地方草都长不出来——只有在水路上,在下走过的地方才连草都长不出来。”

“那……你怎么知道最后捉住我们的一定是官府?”

“因为虽然塞北牧场、魔鬼令狐他们单独都敢和官府单挑,但一旦他们同时出现时,他们就只有让官府得手,因为他们不得不同时警惕着对方混水摸鱼时的夺命一击。而且再加上这次官府派出的是千而鹰眼宗庆根这种级数的高手,当然再无失手的道理。”

“可你怎么知道他们捉住你后不会把你就地正法而要把你押往荆州?”

“因为最想抓在下的人应该已经到了荆州。”

“你是说欧阳应威和惜惜公主?”

“是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现在不是在金陵?”

“只观那文曲欧阳在一举赢得文武双科状元后极为潇洒挂靴而去却仍能逍遥自在,便知他欧阳世家定既能让官府出兵抓贼,又能事后独享官府辛苦后的胜利果实。而且荆州才是他欧阳世家的大本营,而那惜惜公主为了让文曲欧阳更卖力地抓贼,她就必会答应文曲欧阳的邀请前赴荆州。”

嫣玉敏听得目瞪口呆,半响才又不甘心地道:“那现在你准备怎么离开这条重兵把守的觇舰?”

张自忠悠然道:“水路北上,两天的时间就应该到了荆州,休息吧,二十二个时辰之内是不会有人打扰到我们的。”

嫣玉敏楞道:“你是说有人会劫船?可是你怎么肯定二十二个时辰之内不会没人劫船?”

摇了摇头,张自忠道:“不,不是二十二个时辰之内不会有人劫船,而是,二十二个时辰不会有劫船的人打扰到我们这里来,因为只有在荆州水域内成功劫船才能对四大公子中声名最隆的文曲欧阳的打击达到最大化,而这也才是魔鬼令狐以及那刚刚还没有露面的惜花尉迟最想看到的。”

嫣玉敏机灵地道:“只有魔鬼令狐和惜花尉迟吗?你不是说断情上官才是最后的猎人的吗?”

轻轻一叹,张自忠声音飘渺:“如果魔鬼令狐和惜花尉迟在水上没有得手,那么断情上官必会杀入欧阳世家的地牢!北上官南欧阳两大世家争雄百年不分伯仲,不幸的是,这一次地下成了他们争雄的棋子。”

嫣玉敏敏感地道:“他会杀入欧阳世家的地牢?那你说他会不会对你……”

点了点头,张自忠淡淡地道:“既名断情,他就是会像惜花尉迟那样顾忌绝代风华的惜惜公主的感受,所以一旦他发现无法把在下带出欧阳世家的地牢,那么,他也就不会把活的张自忠留给文曲欧阳!匹马杀入欧阳府,单马宰杀恶淫贼!经此一役,断情上官近三年来渐微渐弱的声名必将大放异彩,而北上官也能力压南欧阳,声威之盛当不做第二家之想。”

脸色惨白,嫣玉敏神情异常坚决地道:“有玉敏在,他断情上官是永远也不会得手的。”

淡淡地笑了笑,张自忠慢慢地闭上眼睛:“休息吧,这里很安全的。现在应该是小姐养精蓄锐的时候了。”

挪着五花大绑的娇躯靠入张自忠的肩头,嫣玉敏在安心的甜笑中进入梦乡。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两相继沉沉睡去。

舱门外,挖了条窄窄的门缝儿偷看嫣玉敏那如花似玉之俏脸的官差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们两个,一个安然悠哉、一个舒心恬适,怎么看也怎么不像是两只待宰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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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天中,茶楼酒肆便不时传出如数下般这样的话题。

洞庭黑龙王强力劫船,黑龙王楚老大一人一剑就将那规模宏大的潜龙觇舰及那四艘护卫舰上八百有余官兵打得落花流水,更将那闻讯赶援的欧阳世家的援兵们打得哭爹叫娘,最后欧阳世家派出的领军人物一剑惊寒欧阳应华痛哭流涕,五体投地苦苦哀求黑龙王放他们一马,多多少少给他们南欧阳一点点面子,大慈大悲的黑龙王楚老大这才以悲天悯人之无上伟大胸怀放过了他们死死守护的万恶万绝的淫贼张自忠一条淫命,走时还严令那八百官差及众欧阳世家援兵:绝不得将本龙王替天行道之杀贼义行泄露一丝半点,否则本龙王必严惩不怠!……

最先付出此话的那人语毕猛地抽出一把菜刀砍在酒楼饭桌上,大喝一声:“诸位切勿追问那大名鼎鼎的黑龙王楚老大是何时许人,本龙王是不会透露一丝半点的。”

众听友中有胆大之人上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油腻腻的缺口菜刀,无上崇敬地道:“敢问这就是那把奖金地八百官差及众欧阳世家的精英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的菜……神刀吗?”

那黑龙王楚老大重重一掌拍在饭桌上,之后边用力在背后揉搓其迅速红肿的粗手边极其严肃地喝道:“小子你好眼力!此马正是那上古神兵——黑龙王无敌天下的称王称霸睥睨众生风liu涕傥之神皇缺口刃!”

“……”

“不卖!此神皇缺口刃乃本祖一百八十八代单传。十万两黄金也不卖!”

“……”

“打不死你就非要买?这个……本着悲天悯人之无上伟大胸怀,本黑龙王就只好忍痛割爱了,一口价,八千两,少一个蹦子儿都不卖!”

“……”

“那,考虑到朋友你的诚意以及你的的实际经济条件……六千两,不能再少了。”

“……”

“那四千两?”

“……”

“三千两?”

“……”

“好吧,交个诚心朋友,大出血了,一千两?”

“……”

“哎哎,别走啊,八百两、五百两?三百两?一百两还不行吗?那十两行不?哎哎,朋友你等等啊,十个铜板你要不要?什么,三个?交个真心朋友,神皇缺口刃,三个铜板,成交啦!”

“……”

“……”

同一天,江湖突然冒出诸如洞庭黑龙王这般无数的绝顶高手,更出了无数像神皇缺口刃般一百八十八代神传之无价之宝,比如什么恨天无把锤啦,恨地无环刺啦等等等等,他们无不身具悲天悯人之情怀,大出血、忍痛割爱最终以铜板计交个真心朋友而售出他们的无价之宝,当然,他们都没忘记自己一个将千面鹰眼守庆根及其棋下的八百官兵再加上来援的欧阳世家三公子一剑惊寒欧阳应华打得溃不成军、跪地求饶……

第二次醒来时还是因为那送饭的脚步声,解开双手上的手铐时,如花似玉之俏脸几个动人的微笑后,嫣玉敏便轻而易举地得知了现在的时辰。

“这么说,已上这囚船整整二十一个时辰了?”暗暗盘算了一下后,嫣玉敏叫醒了仍处于沉睡中的张自忠。

“吃饭了,再不吃又冷了,到时可别说不好吃。”

睁开腥松的睡眼,慢慢地伸了个懒腰后,张自忠接过她递来的饭菜。伙食似乎很不错,有鱼有肉还有酒的——当然,嫣玉敏早已自作主张把那美酒送给了给她解手铐之人,虽然她知道张自忠只好茶而不好酒。

优雅地吃饱,再优雅地用早已几天没洗了的手帕拭尽唇角的油渍,嫣玉敏看向张自忠:“千面鹰眼宗庆根再加上那欧阳世家的三公子一剑惊寒欧阳应华,你认为断情上官、惜花尉迟和魔鬼令狐他们哪个最有机会?”

张自忠叹道:“小姐都已按顺序说了出来,又何必再多问一句地下?”

嘟长了饱满的樱唇,嫣玉敏气道:“我想多问一句不行吗?答一下你会掉一块肉啊?”

气完之后,嫣玉敏才叹道:“是啊,最有可能成功的当然应该是断情上官了,毕竟他有整个上官世家为她做后盾,而不似出身寒门的魔鬼令狐和惜花尉迟般只是单枪匹马、孤家寡人一个。”

张自忠眯着双眼看了看阴暗的船壁,悠然自怡。

嫣玉敏却又心事重重地续道:“如果我们落上在断情上官的手里,我可没什么把握脱身而逃。”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即使打不过四大公子之一的断情上官,但相信落荒而逃却是绝对没问题的,关键地于还多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他!

明白她想的是什么的张自忠淡淡地道:“如果有机会,小姐须立即把握,能走就走。”

嫣玉敏定定地看了他好一阵之后才轻轻地应了一声。

没有从这一声中听出半点真心实意的张自忠叹道:“若断情上官最终得手,即使小姐以命相搏,在下也断无生还之理。因为他的目的最单纯,只要打击到现在四大公子中声誉最隆的文曲欧阳就行了,如果那文曲欧阳在现场,再加上他那已日有小成的三弟一剑惊寒欧阳应华以及大内六扇门高手,那么即使强如他断情上官,相信他也没那个实力将活生生的张自忠从刀光剑影中带离荆州,因此,一旦他意识到这点,那么决不会在意一条人命的他没有理由会手下留情,如此以来,他不但达到了打击文曲欧阳的目的,而且还可以搏得替天行道斩淫贼的美名,何为而不为?所以,面对这谁也没能力改变的结果,小姐白白搭上一条性命又岂是智者如嫣府之主之所为?”

慢慢扭过头去,嫣玉敏声音柔弱:“如果他没有得手呢?”

张自忠静静地道:“如果他断情上官没有得手,那文曲欧阳必能搏得美人欢颜,如此以来,张自忠或可马上知道自己为何会沦落为一代名满天下的淫贼的原因,但之后有命运……”顿了顿后,张自忠叹道:“在下也实在猜不出那之后的命运是什么样的?”

嫣玉敏问道:“那么你认为哪种可能性最大?”

张自忠声音淡薄:“最大的可能性当然就此终结在下的这一生了。”

脸色苍白,嫣玉敏紧张中奇道:“为什么?难道说就没有真相大白的可能性吗?”

“有,”张自忠点头后道:“在事情还没有发生前,任何的可能性都存在,只是……”

“只是什么?”似乎不满他这种从从容容的说话速度,嫣玉敏急急地追问。

看了满眼焦急的她一下,张自忠不答反问道:“小姐认为通缉令上的画像画得怎么样?”

嫣玉敏一楞,随即应道:“应该算得上维妙维肖吧。”

张自忠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这就是了,之前在下根本未曾与这惜惜公主谋得一面,但她却能把在下画得维妙维肖。这说明了什么?”

嫣玉敏脱口而出:“预谋。”

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仅赁女儿之身便将名满江南的金陵三少压得抬不起头来的嫣府之主!

张自忠含笑总结道:“所以,这淫贼之名在下八成是摘不掉的。”

似乎没有用心在听他说什么,因为嫣家大小姐突然圆睁凤目:“一定是你以前曾惹过什么风liu债,所以她才这么报复你,对不对?说,你以前到底风liu过多少女人?”

张自忠目瞪口呆,一头雾水。

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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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战舰。主舱。二坐四站。

坐着的两人当然是八百官兵的顶头上司千面鹰眼宗庆根和一天前欧阳世家派来守护的嫡亲子弟三子一剑惊寒欧阳应华了。

薄酒一杯,千面鹰眼宗庆根含笑道:“再过不足半个时辰舰队就可抵达荆州渡口了。”

面白肤净,多多少少还有点儿奶油味儿的一剑惊寒欧阳应华点头道:“是的,这次宗步劳苦功高,小侄一定禀报家父。”

鹰眼精光闪烁,宗庆根杯盖轻磕,道:“好说,好说。哈哈。”

看向标杆般立在宗庆根身后的二人,一剑惊寒欧阳应华笑道:“赵兄和耿兄的大力支持,家父当然也不会忘记。”

宗庆根的左右手大力狮赵出光、飞天蝙蝠耿主强立即陪笑道:“多谢三公子美言。”

宗庆根鹰眼精光闪烁,道:“三公子,尚在岳阳时,我们便听说四大公子中的魔鬼令狐、惜花尉迟早已闻风而至,只是后者都有未曾露面,而如今离荆州渡口已不足区区半个时辰……”

一剑惊寒欧阳应华瞟了瞟立在他自己身后的欧阳之格、欧阳之柯这两位欧阳精心培养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之”字队的成员后笑道:“是啊,是该来的人来的时候了。应华自少还从未亲眼见过这一带扬子江的黄昏,宗步、赵兄、耿兄,大家有兴趣吗?”宗庆根摸了摸下巴上不足半寸的胡须,道:“正和吾意,同去,同去。”

夕阳西落,红霞满天,江面波光鳞鳞,甲板上江风猎猎。

享受着酷暑之后的习习凉风,宗庆根忽然扭头道:“三公子,你二哥还好吧?”

一剑惊寒欧阳应华苦笑道:“有大哥这个文曲星子在,以成为一代鸿儒大家为终生目标的二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头,岂能言那好之一字?”

苦笑中的欧阳应华知得又何尝不是他自己?因为他的大哥乃是堂堂的文武双科金榜状元,有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大哥在,对家族来说当然是一大幸事,但对于文武专攻的二哥和他自己来说,却似乎不那么值得庆幸了!

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宗庆根道:“今日一役,对参战的每个人来说都是许胜不许败啊。”

一剑惊寒欧阳应华点头道:“宗步放心,即使失利,家父也会向刑部大人禀明一切,到时刑部大人自不会责怪与您的。”

摇了摇头,神情颇有些漠然的宗庆根道:“来之前,老夫已向大人请辞,大人说,做完这件案子便放小老儿解甲归田。唉,刀头舔血三十余年,累啦、老啦,也经不起这种折腾啦。“

千面鹰眼宗庆根一生所办的案子大大小小不下数百起,无一失手,又如何能将这不败的金字招牌砸在这最后一件案子在?他当然输不起!

而欧阳应华也明白,他自己,较之这辉煌一世的不败捕快宗庆根更是输不起。

宗庆根是最后一次,失败了最多也只不过砸了他这个对他后半生虽然非常重要但却绝不是排在第一位的不败之金字招牌,而他自己却是第一次单独领兵出征,输掉了这具有无比的象征意义的第一次,也就等于永远地输给了他那早已光芒四射的大哥,输掉的,也将是完完全全的这整整一辈子。”

在两位身份显赫的要人不由自主的感叹的同时,前右、前左、后右、后左四卫舰同时传来摇旗信号——有人偷袭!

四支警铃同时大做,然欧阳应华与宗庆根二人却山岳般的巍针不动。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知道这只是敌人的诱敌惑敌之计,而且更重要的是二人对四卫舰上人马的实力极具信心。

官兵八百,其中足有六百是宗庆根从京城带来的精锐,剩下的则两百亦是金陵和岳阳抽调的精英。四卫舰,每舰配一百九,主舰则是从这八百官兵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四十位高手把驻,之后再加上欧阳应华从他们欧阳世家带出的六六子弟,这样的实力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稍捋虎须的。

暮色黄昏,扬子江波光流漓,天空残霞犹存,潜龙战舰战鼓惊天。

屹立于潜龙战舰,纵观四方局势,宗庆根从容调度,泱泱一派大将之风!

潜龙主战舰之底舱办囚室。

竖耳倾听舱外如雷之喊杀声的嫣玉敏笑眯眯地问道:“猜猜测外面是谁,魔鬼令狐还是惜花尉迟?”

在即将面临生死一线时犹能如此轻松,终不负嫣府之主的威名,暗自点头的张自忠不假思索的道:“欠债,总要还钱的。”

一呆,随即细累思索了一阵后的嫣玉敏迟疑的道:“你是说那恶形恶状的乞丐?”

赞叹地笑了笑,张自忠道:“小姐果然有胆有识——将丐帮百余年来不世出的不二奇才隆鼻乞丐陆国东说成恶形恶状,小姐不做第二人之想。”

倒吸了口凉气,秀眸瞪得恁圆,嫣玉敏失声道:“什么?他,亿就是那个什么乞丐有史以来最年青的九袋长老隆鼻乞丐陆国东?”

眨了眨眼睛,张自忠笑道:“正是。平白赚了我们数千两银子的恶形恶状的恶丐就是他——陆国东。”

至此,嫣玉敏仍未能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这当然不怪她。要怪也只能怪这隆鼻乞丐短短十年内创出的经历太过传奇。

隆鼻乞丐陆国东,当代丐帮帮主酒肉丐唯一的嫡传弟子,十年前刚出道便以一人之力踏平洞庭湖盘龙十八舵的老巢盘龙寨,一年后又在丐帮数万子弟的大会武中以一记大擒龙手勇夺魁头。

六年前丐帮内乱,副帮主张利华阴谋夺位,在己方被偷袭、下毒而一夜之间损失三分之二以上实力的困境下,当拥护帮主狗肉丐的忠贞之臣无不绝望地引颈以待时,奉师命西游天竺的隆鼻乞丐陆国东十万火急星夜奔归,出奇不意连杀三名叛逆的六袋长老后,当着数十万丐帮子弟的面给为首者张利华下书生死决战柬,逼得张利华跟他决战。

决战日,陆国东率先发难,一杀伏兵,二斩张利华,终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挽救丐帮于水深火热中!

至此,凭无双之功勋,携无敌之神威,英雄隆鼻乞丐陆国东遂成了丐帮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九袋长老!那一年,他还仅仅只有二十一岁!

自此,在少林、武当、丐帮及百花四大帮派推出的名门新人三甲榜中,隆鼻乞丐早已少有在江湖露面,声名更被近三年来新进崛的四大公子所掩盖,但他却从未下过冠军之位!

嫣玉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与这位传奇人物的第一次见面居然会是那种样子,仔细想来,大概是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从未将这个出身丐帮的传奇人物真真正正的当在一个乞丐吧!

唉,错,也错的太离谱了,就算他是个传奇乞丐,他也还是个乞丐,只是传奇而特别至光芒四射了那么一点点。

理了理思绪,抛于这个问题的嫣玉敏说道:“有这陆国东领军,再加上丐帮辫子的实力,成败至少也有五五之数。”

张自忠再次摇头道:“不,也许魔鬼令狐、惜花尉迟、断情上官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有得手的可能性,但他丐帮、还有他陆国东却永远也不可能得手。”

嫣玉敏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四大公子名声虽大,但也是在他陆国东半退半隐后才崛起的,论实力,他们名门新人三甲榜中三甲绝对不比四大公子差呀。”

张自忠淡淡地道:“如果小姐此时出去,必会发现这些人之中没有一个穿着丐帮的衣服,而且小姐也永远都无法从他们之中找到隆鼻乞丐陆国东,甚至连一个丐帮的重量级人物都可能看不到。”

嫣玉敏黛眉紧锁,半响后迟疑道:“你的意思是丐帮不便搅入这四大公子争锋的是非中,那么他们现在来劫船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张自忠眯着双眼道:“搅乱搅混一池春水,并非为了混水摸鱼,而是为了抛砖引玉。”

至此,嫣玉敏心中已只剩下一个疑问:隆鼻乞丐陆国东的恩师酒肉丐怎么说也是一代堪称大师的奇人,之前你说他对他有恩,那么,一代奇人大师又是怎么欠下你的这一恩的?

只是,嫣玉敏现在是绝对不会将这个问题问出口的。因为,两个人之间彼此在对方心中的份量直接决定了一个人知道对方的秘密的限度!不问的话,她至少可以不用去确定自己现在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的最高限度,不问的话,至少还以一厢情愿的猜测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有多么多么的高!

虽然如果他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至少可以证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份量达到了自己猜测的底限,但如果他不回答的话……

相比于他不回答带给自己的失落与伤害,嫣玉敏宁愿彻彻底底的放弃他回答后琏给自己的无上惊喜!

放弃!也需要莫大的勇敢!

分别来自京师、金陵、岳阳三地的八百精英并没让千面鹰眼宗庆根有半分的失望。虽然偷袭事发突然,且偷袭者不但为数者众且其每个人的实力都相对不俗,但八百官兵以有素的组织发挥了他们做为正规军的最大的优势--团队的力量!再加上他宗庆根独到的眼光、从容不迫的大将之风下正确的指挥,见势不对的偷袭者们在数十挂彩后便纷纷弃船而逃,远遁河中。正所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叭叭!”轻脆的鼓掌声中,欧阳世宾的三公子一剑惊寒欧阳应华含笑恭维道:“宗叔笑观战局,运筹帷幄,不愧是刑部公认的第一高手。”

大胜之后并没有半点喜色的宗庆根肃穆道:“此事颇有蹊跷,来敌虽然声势浩大,但几乎是一触即溃,我想……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