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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先祖的遗愿

林伟和小丫头走了以后,棋院又恢复了平静,箫燕南的训练计划也正式开始启动了。早晨的武术训练那是一天也不能停的,沙袋和木桩都是郭院长安排人做的。几个人都很积极,也肯吃苦。闵小娜虽然是女孩子,但在训练中的刻苦劲一点也不次于陈成姚天隆两个。箫燕南对他们都很满意,教起来也更是尽心尽力。

围棋内部训练方面,箫燕南根据训练计划,跟几个人商量:上午进行特殊对局,到官子阶段就结束。下午复盘,其中布局阶段由三个职业棋手为重点,箫燕南主要是学习;中盘搏杀部分则是大家一起研究,争取在短时间内将大家的中盘作战能力提到新的高度。最后是官子研究,这部分训练以研究李昌昊对局生涯中半目胜的对局为主,研究方式是:先将棋摆到官子阶段,然后合四个人之力一步一步往下摆,每摆几步就对照一下棋谱,再根据差别进行分析研究。

第一天的特殊对局是箫燕南跟闵小娜一伙,陈成和姚天隆一伙,按照事先定下的计划是两个人一起研究之后落子。开始几个人还不习惯,在箫燕南的几次提醒示范之后,大家慢慢也适应了。在对局过程中,箫燕南提醒大家尽量挑强硬的招法来下:“这么做的目的,一方面能提高自己的作战能力;另一方面,真正到了比赛中,其实很多对手都不喜欢对方下太强硬的棋,很多地方你算不准,其实对方更是算不准,所以,只要你放下担子大胆地下,对方也害怕,这就在心里上占了优势了。”

箫燕南接着又解释说:“我们这么训练并不是要大家都改变棋风,一味地作战,但这么训练对提高大家的战斗力无疑是有效的,只要我们作战能力提高了,那么不论你以后对上的是什么样的对手,你都不会害怕的。他如果要强硬,那你可以比他更狠;他如果要走均衡棋,如果你也是这种棋风,那正好合了你的心意:你高兴了,就慢慢跟他玩;不高兴了,就杀他个屁滚尿流。归根到底一句话:因为我战斗力强嘛。这就是我要加强大家中盘作战能力的根本原因。反过来说,你战斗力不强却硬跟人家强硬作战,那只好等着挨宰了。哈哈,大家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其实三个人都是职业棋手,箫燕南的话大家都清楚,箫燕南也知道这一点,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呢?因为之前的内部赛三个人都输给了自己,都是没有顶住自己强大的中盘作战。箫燕南知道他们对此都心知肚明,这活生生的例子更能刺激他们。另外,箫燕南也希望刺激三个人将棋风向好战方向发展:闵小娜的棋风本就比较好战,而且在女棋手中,如果能练就强大的战斗力,比赛成绩无疑会提高一个档次,所以,箫燕南第一个希望闵小娜要坚定作战棋风;对于姚天隆,箫燕南一直认为作战棋风会更适合他的性格,所以,箫燕南也希望他能够转型;至于陈成,偏向于平稳棋风,但这种棋风不等于可以不擅长作战。箫燕南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坚定信心,要让他们信服。自己毕竟是业余的,现在给人家职业的训练,如果对你训练方法产生怀疑,那这训练也就没有意义了。

下午的复盘、官子等都是按照训练计划去执行的。另外,箫燕南将蹲马步也穿插在训练中,效果不错。

之后一个月的训练就是这样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在这一个月中,三个职业棋手自我感觉收获很大,尤其是中盘作战能力和官子的提高,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以后跟谁作战我都不怕了。或者:棋下到官子阶段我就有信心了。至于提高多少他们心中都没有数。箫燕南觉得自己收获也很大:原先布局和官子是自己的弱项,现在这两方面经过三个职业棋手的指点,提高很多,尤其是布局方面的提高让箫燕南对围棋的理解更深了。中盘作战能力原本就是自己的强项,再加上这一个月来跟三个职业棋手硬碰硬地对撞,战斗能力不提高那是不可能的,至于提高多少,箫燕南心里也没有数。

箫燕南自从来大连棋院后就没有回过家,只是经常跟家里通通电话。一个月训练结束后,箫燕南跟郭院长提出想回家看看父母爷爷。郭院长对此当然没有异议,放了箫燕南两天假。

回家的感觉永远是幸福的。每当箫燕南踏上进村(沟)的唯一一条路时,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家中的三个亲人看到箫燕南,那也一样欢喜得不得了,晚上妈妈依旧准备丰盛的晚餐以迎接儿子回家。箫燕南知道自己的几个亲人最关心自己在棋院的生活,所以不等大家问,就自己讲了出来。内部赛夺冠的事之前在电话中箫燕南跟他们说了,奖金也汇给了家里。这件事让家里三位亲人高兴了很久,今天箫燕南只简单地提了一下,但仍然能感觉到亲人们心里那股高兴和自豪劲,就象是他们拿到冠军一样。当箫燕南说道自己制定的训练计划时,爷爷仔细地听着,不时点点头,看来,爷爷还是赞同自己的做法的。这让箫燕南很高兴:爷爷的训练方法是箫燕南一直都很佩服的,而现在爷爷竟然认同了自己的训练计划,那是不是说自己已经把爷爷的这项本领给学来了呢?

晚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箫燕南在说,父母爷爷在听,不时回答一下三位亲人提出的问题。当箫燕南说道自己经过一个月的训练,觉得自己棋力有所提高,但不清楚提高多少时,爷爷提出想下一局看看。箫燕南对此很高兴:虽然爷爷的棋早已不是自己的对手,但爷爷看棋的眼光很准,一定能够看出来自己到底提高多少的。晚饭结束后,对局马上开始了,采用分先对局。对局过程很激烈,为了验证箫燕南的棋力,爷爷处处强硬,丝毫也不妥协,到官子阶段,箫燕南已经领先了很多目了,但为了验证箫燕南的官子能力,爷爷还是继续下下去。在进行官子之前,爷爷在心里默默判断了一下:自己大约落后18目左右。“就以这18目为标准了,看看你最后能领先多少。”爷爷在心里想着。爷孙两个全身心投入到官子争夺当中,爷爷甚至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下过官子棋。当棋局结束时,爷爷盘面落后22目。就是说箫燕南在官子阶段硬是强行搜刮了4目左右的官子。爷爷对此很惊讶,更是惊喜。要知道爷爷也是高手,而且这局棋更是用上了全力。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被搜刮那么多,这简直是不可思议,高手对局中能在官子阶段占得1、2目便宜就很了不起了,何况是4目。

“爹,我觉得小南的棋提高很多,也成熟很多,你说呢?”爸爸一直在旁边观看着,计算着。当棋局一结束就马上征求爷爷的看法。

“是啊,是提高很多。小南啊,爷爷有一个想法,现在说出来你琢磨琢磨。你现在的棋已经达到一定的高度了,以后如果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在棋院训练,提高当然是还能提高,但爷爷觉得提高的空间已经不大了。你下一步有没有什么打算?”

爷爷的话让箫燕南吃了一惊:“爷爷,大连棋院对我有恩,如果我觉得在这里提高不大,从而放弃棋院找个更好的地方发展,我觉得那样太对不住郭院长和那三个职业棋手了。”

“是啊,爹,那样做是不是不好啊?”爸爸也有同感。

“哎,你们两个都误会了我的意思了。对于大连棋院的恩情,小南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忘记。我的想法是:小南现在需要的是增长见识,多接触天下英雄,当初先祖就是在棋艺大成之后萌生了游历全国,结识天下名手的心愿,可惜这个心愿终生没有实现。现在小南的棋艺也达到了这样一种境界,所以,我想小南可以利用两到三个月的时间到上海、南京、北京去游历,跟绿林好手过过招。虽然这些绿林好手不一定是小南的对手,但对于增长经验、增长见识还是有好处的,更重要的是可以完成先祖的遗愿。至于大连棋院,那里仍然是小南的家,游历结束后,小南仍然是要回来的。你们俩觉得怎么样?”

对爷爷的建议,箫燕南沉思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决定:游历天下,完成先祖遗愿。

箫燕南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决定将在江湖绿林中翻起多大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