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同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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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54)

挂在嘴边的话,我有许多。例如,我以后肯定会成功的!我的理想也终究会实现!我要的那种生活,也会得到!话以至此,总不能反驳自己。可是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总觉得是已经达成了所有的愿望,在没有任何资格和资本的情况下,不知道何处而来的自信让我如此妄自菲薄,自高自大,乃至自负。甚至我根本都没有理解未来、理想的定义,还有,我想要的生活到底是什么?

青岛到的德州,只有短短五个小时的车程,这对于过去十五个小时的火车来说,已经算是极高的享受了。

记得小时候坐客车,是非常痛苦的。当时对于长途客运来说,相关部门并没明文规定说怎样怎样,这也就使得一些长途客运司机的翅膀变硬,肆虐的行驶在奔小康的道路上。就算客车已经满满的一车人,司机仍然是不罢休的围着车站周围绕圈,争取在不到一个人的空间之内再加上数人,可谓财迷心窍,挣钱不要命,还是不要别人的命。再加上人多味重,任何杂乱无章的气体不停的从四面八方传来,使得车内时刻弥漫着一股难以下咽的气味。这使我感觉到每次客车到站,冲出车门外,便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幸运之感笼罩在我的身边。

不知道从何年开始,相关部门对于此现象下大力度整改,并明文规定,客运巴士不准超载,一旦抓捕,便将司机的驾照非废即残,重者严重罚款,罚到倾家荡产,满门抄斩。

再到后来,许多人觉得客运是赚钱的,也纷纷涌入到此行业中。这便使得长途巴士的服务品质有了一定程度的增加。这表示,市场上只要有竞争,才会有更高质量的产品出现,反之则无。就拿通讯业来说,无论你怎么投诉,该没信号的还是没信号,该乱扣的还是乱扣。

这次回家,享受到的是轿车的速度,航空级别的待遇。虽然没有可观的空姐,但是看了一路的电影,的确让我心情大好。

路上我不断的在思考着,回家之后,万一爸爸问我,我应该怎样回答才会显得很妥当。说是受不了压力?好像这样的回答在我自己这都过不了关,何况根本就没工作,何来压力之谈。说是工资低?但这是我经过许多人的调查得到的数据,并且算是高的,再说爸爸肯定会埋怨我刚毕业不要眼高手低之类的话。总之是没完没了的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结果。

期间接到一个电话,是齐超打来的,告诉我他已经顺利的进驻总公司,并得到了再一次的加薪奖励,打算等我回去之后好好的请我吃顿饭。在为他感到高兴的同时,也让再一次确信这个韩国的朴叔叔确实不想用我。顿时我想到了跟我爸爸说的理由,便是,这是一家韩国企业,所以公司全员上下都要精通韩语,而我则无此能力,所以工作无法开展,进而想寻求另一份工作。虽然此理由有诸多的漏洞,但我觉得任谁都无法来奉劝我继续。

下午回到家之后,我跟我爸爸很深刻的聊了一下这方面的事,爸爸一直在听我说着,偶尔会点一下头。

说完之后,爸爸沉默了有五六分钟,对我说:“辞就辞了吧。其实,我当初给你找这份工作也只是想的能让你尽早就业,免受找工作的困难。后来我自己想想,这样做确实有些欠妥,我应该让你自己去试试,自己去闯一闯。自己不闯一闯,永远都长不大。”

听完之后,我心里一阵痛快,并有莫名的冲劲和自信涌上心头,对我爸说:“您就瞧好吧,我肯定能混出个人样子来。”

爸爸听完笑了,说:“行,那我和你妈妈就等着过好日子了。”

我说:“肯定没问题。”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总觉得该我施展才能的机会到了。

(55)

这个貌似寒假的假期,让我感到了许多的不一样。

最初我预想的是,过了年初七便动身去青岛,去进行我那激情燃烧的岁月。可是初六晚上由于和狗子在一起喝的有点多,早晨起来的时候有些头晕,便想,还是等两天再说。

下一个日期我定在了正月十六,因为我觉得过完十五,才算是真正的过完年,所以要等年后再回去,这也说的过去。但是正月十五晚上吃完饭,狗子和阿乐喊我去外环看放烟花,说是某某单位赞助的,并且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我们便动身前往。狗子将车停在路边,我们在车内谈论着一些不相干的事情,等待这烟花盛宴的开始。

我说:“我明天就准备走了。”

狗子说:“你净扯淡,前些天就听你说要走要走的。”

我说:“这次是真的。”

狗子说:“那给你送送?晚上咱喝点去?”然后狗子问阿乐:“你什么时候走?

阿乐:“我也就这几天了。”

狗子说:“那今晚必须要去了。”

阿乐大叫:“不是吧,我刚吃完饭。”

我也附和着:“我也是,吃得还挺饱。”

狗子说:“谁让你们现在去了,看完花再去。”

正说着,远处放起了耀眼的礼花,瞬间周围的天空被照的异常光亮,并夹杂着七彩的颜色闪耀起来。其实这些我都是在狗子和阿乐的脸上被映出来的景象看到的。因为我坐在车后面,无法看到天空上有多么精彩,只能看到狗子和阿乐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狗子眼神始终注视着远方,嘴里叼着的烟头上烟灰都烧了一大截了,也没注意到。看了一会,狗子把烟悄悄的拿下来,说:“这单位太他妈有钱了。”

阿乐一直在看,听到后一直点头,眼睛始终没离开那些燃放的烟花。

我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心,我实在不明白天空中的烟花到底有多么的震撼人心。于是我打算摇下车窗去看看,正当我要做此动作时,狗子说:“走,不看了,后面都一样了。”说完便一脚油门,顺着带着一套熟练的打方向盘的动作,车子便开走了。我本来就没注意到他要做什么,被忽然的这么一晃,直接仰翻在车子的后座上。

阿乐看完大声笑到:“爽吗?爽吗?”

我起身后看到狗子也在笑着。我当即反应过来,说:“狗子,你他妈是故意的吧?”

还好车子开走之后,我在后车窗看到了天空中的一些烟火,就这点余光,也能让我深刻领悟到这个赞助单位是很有来头的。

十六的早晨醒后,想到反正阿乐还没回去呢,还是玩两天再走吧,天还这么冷呢,早过去也没什么意思,便继续蒙头大睡了。

后来的几天,我们几个走在大街上,发现人比过年的时候少了一些。狗子和我们说:“现在家里就这样,出去上学的孩子都开学了,毕业的都不想回来,还有一些人也外出打工了,所以人就少了,我就不一样,我一直深爱着这片生我养我的热土,虽然发展的挺慢的。”

阿乐当即反驳道:“你是一直没出去,整天看着这些地方,你就会觉得发展的慢,我倒是觉得挺快的,每次回来都会发现有些变样了,为此,我感到骄傲。我打算毕业之后就回来,为家乡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狗子说:“得了吧你,就你那一个小本科,撑死能当个村主任,你是不知道,现在咱家这边大学生多的是,一抓一大把。”

我说:“你现在知道大学生贬值了吧,当初我就跟你说,千万别羡慕大学生,现在在外面动不动就是个本科,听说有个单位,招个打字员都要本科的。”

狗子说:“那你还不赶紧回来,在外面较什么劲。”

我说:“现在这不还没正式毕业吗?我想试试,看看能不能混好了。”

狗子拍着阿乐的肩膀,对我说:“那你就抓紧混,等混好了,我哥俩还指着你呢。”

我说:“没问题啊,等哥们发达了,给你俩一人来一辆大奔开开,就你那破捷达,扔了算了。”

狗子笑笑说:“我还是等你真混好了再考虑这个捷达的事吧。”